人生如戲_第二十三章 愛是活該

蔣李晉下意識的伸手護住她。

代硯懸雙手揪上蔣李晉的睡衣,雙眸赤紅的看著他,情緒激動。

“既然你知道愛得蠢,那你為什麽還要愛?你為什麽不放棄?你寧可被笑話寧可被諷刺,你也要追著她跑,蔣李晉,你怎麽不想想,這是你活該!”她很疼,這樣的深情怎麽可以被如此辜負。

她也氣,氣這個男人明知無望卻還是固執不放。

蔣李晉一顆心急速下墜。

腦袋僵硬的低頭看向眸光凶狠的女子,他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麽?”他活該?

愛上她,是他活該?

代硯懸笑中帶淚,聲音嘶啞。

“你困住我又能怎麽樣,如果她不愛你,你困住了身體又能怎麽樣,你說我否認,哼,你怎麽就不承認自己活該呢!”代硯懸的腦子亂成一團,口不擇言。

她不知道她現在是誰,以誰的身份在攻擊蔣李晉,她隻知道她很難受,她愛而不得,蔣李晉也愛而不得。

所有的深情都這樣以悲劇收場。

到底是誰的錯,又是誰太固執了?

“原來在你的心底,愛上你是我活該!”蔣李晉想笑,可笑不出來。

俊臉鐵青,眸底是沉到深淵的絕望。

“代硯墨,你怎麽能如此狠心!”你怎麽能如此傷我。

這麽久了,你終於出現了,我以為你想通了,以為你想回到我身邊了。

可是你的心底卻藏了別的男人。

“你說我活該……以前你笑著說要跟我永遠在一起時怎麽不提我活該?如若那時你的如現在一般狠,我又怎麽可能執迷不悟,你現在說我活該,代硯墨,你到底還要傷到我何時?”

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小墨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也從來不知道,他在她的心底悲哀到連塵埃都不是。

代硯懸用力到指尖發白,她很想直接揪進蔣李晉的心底,她想大聲的告訴他,如果代硯墨愛你,她肯定舍不得如此讓你難過。

所以你為什麽還要堅持?

說到底這些跟她都沒有關係,可是她的情緒卻一次次的被蔣李晉牽著走。

想到蔣李晉愛得這樣卑微,她的心就慌到無處安放,莫名的疼,錐心刺骨。

“蔣李晉!”她伸手撫上男人的側臉,全身無力,緊靠在男人身上。

看著蔣李晉眼底的憤怒和絕望,她知道自己無力安撫,她沒這個本事。

她不是故意要刺激他,而是這樣的愛根本就不值得,天下好女人多的是,蔣李晉不一定要非代硯墨不可。

“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代硯墨,我已經再三跟你申明過了,如果你不信,那我真就沒有辦法了!”

蔣李晉感覺到女子指尖微微的顫意。

他想,她是不是也會像他一樣疼到荒蕪,疼到心都要腐爛了。

不,不會。

這樣狠辣的女子哪裏來的心啊。

“你說你有一個姐妹,是不是?”見女子如此堅定的否認,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代硯懸趕緊點頭:“對,有一個!”

“她在哪裏?”至少知道地方吧。

代硯懸心裏一涼,搖頭:“我不知道,我連她的樣子都不記得!”

蔣李晉雙手纏上女子的腰,將她抱放到床上。

“所以你還是在騙我!”他失望至極。

硯懸就是不明白了,她想不通蔣李晉的腦子是怎麽來構造的,為什麽就是這麽固執呢。

“你可以去查,我想以你的本事,應該能不難查到!”她隻能這樣說,況且這是唯一的辦法。

代硯墨如今身在何處沒有人知道,是生是死也沒有人知道。

所以,最直接的就是去找。

“人海茫茫,你這拖延戰術倒是用的好!”蔣李晉冷笑。

代硯懸擰眉:“你還是不信我!”

蔣李晉走到床頭櫃,將已經冰了的牛奶端起。

冷冷掃一眼代硯懸:“騙子總會有無數的謊言,我如果再信的話,豈不是真的很蠢!”

代硯懸氣結,怒目而視:“你變通一下行不行?我騙你有什麽好處?我如今出都出不去,騙你幹什麽?”

蔣李晉轉身往出走,聲音如冬日裏的寒風,刮過時帶著能凍結萬物的冰冷。

“我就是要讓你出不去,我說過,你這一生隻能陪在我身邊,生也好死也罷,你都別想逃!”

“……”

代硯懸看著被甩上的門,良久不得平靜。

她頭疼的揉上太陽穴,對於蔣李晉這個人她已經無奈了。

束手無策。

爭不過的吵不過,解釋也是沒用。

雞同鴨講,她來到這裏這麽久,代家的事情還沒有任何進展,可她已經疲倦萬分。

躺倒在床上,閉上眼睛。

窗外夏風輕輕拂過,攜著滿院花香,悠悠蕩蕩,寂寥清靜。

此時書房,蔣李晉指尖點著根煙,他失神的站在窗戶前,看著遠方。

昔日裏一幕幕稚嫩的影像從他的腦海裏劃過,那代表著他青澀愛戀的過往終被他挖得鮮血淋漓。

確實,是他活該。

可他就是放不下,無法放手。

現在好不容易到手,他為什麽要放開?

沒有道理。

書房外麵,管家和小羅站在一起。

已是淩晨十二點多,整個別墅裏都靜得出奇。

小羅伸手輕扯管家的袖子,小聲問:“吵得很厲害嗎?”她下午有事剛剛才回來,聽到傭人說先生和代小姐在房間裏起了爭執,她急忙的跑上來,已經結束了。

話說都午夜了,就不能選在白天吵嗎?

這樣兩人心裏都憋著氣還怎麽可能睡得著。

管家點頭:“很厲害!”他是分分鍾的想要衝進去勸架的,可又怕被憤怒至極的先生給轟出來。

唉!

小羅皺眉,想了想後道:“那我先去看看代小姐,你在這裏守著!”

管家點頭,交代:“你寬寬代小姐的心吧,讓她做好心裏準備,她是不可能離開別墅的!”

小羅輕嗯一聲,心裏悵然。

她覺得現在的代小姐已經很好相處了,而且性子遠沒有以前張揚,又聽話又乖巧,還極有禮貌。

又怎麽會跟先生吵了起來呢?

她真是搞不懂。

代硯懸已經睡了,閉著眼睛,被子緊緊的包裹在她身上。

小羅輕輕的靠過去,附身看了看,心裏輕歎一聲,這都是何必呢。

後半夜,管家覺得這樣不行,先生白天很忙,晚上如果休息不好的話,身體根本就受不了。

躑躅半天,還是敲響了書房的門。

“先生,已經很晚了,您先休息吧!”

蔣李晉熄滅煙蒂,看一眼黑暗的窗外。

抬手揉了把疲倦的眉心,起身出了書房。

管家見此,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

這位主子其實很好伺候,平日裏作息也比較穩定,從來不會熬夜到半夜,除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

許久之前代小姐消失不見,先生恢複了很久,才讓身體穩定下來。不管他睡不睡得著,至少休息的時間裏他是躺在床上的,哪像現在這樣啊!

“不用跟著了,你也去休息吧!”蔣李晉打發了管家,走進臥室。

天微微亮時,代硯懸睜開了眼睛。

她坐起身來,看一眼窗外有些亮意了,挪動身子下床。

進了浴室洗漱,麵對藍天深海,她眼皮微動,心底多少還是遺憾的。

她覺得蔣李晉一定是很期待代硯墨看到他給她打造的華麗夢境……

換了身簡單的淺色係棉布半身裙,頭發隨意的披在肩頭,她看一眼精致梳妝台上的首飾,動都沒敢動。

如果不是小羅硬要她戴,她是不會去碰這些東西的。

不是她的,她沒資格動。

窗外有鳥雀的叫聲,不多,卻是歡快,讓人的心情也跟著輕快起來。

走出房間。

碰到正從樓道裏走過的小羅。

小羅有些驚訝:“代小姐,您怎麽起這麽早?”

代硯懸輕笑,不早了,都六點半了,平常這個時候蔣李晉已經上班去了。

“睡不著,我想出去散散步!”

小羅哦了一聲,笑著問:“要不要我陪您?”

代硯懸擺手:“不用!”她看著小羅,想了想後開口:“以後不要以尊稱叫我,小羅,我不是什麽尊貴的人!”

她的身份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忘記。

高高在上隻是過去,如今,她是蔣李晉帶回來的戲子。

可惜她不會舞動水袖,也不會唱那些靡靡之音讓蔣李晉開心,這樣的戲子也是太不合格了。

小羅微愣,以為昨天晚上蔣李晉說了什麽難聽的話,這才讓代小姐如此拘謹。

她笑:“代小姐哪裏話,您永遠都高高在上,身份高貴,你可不能輕賤自己!”

“……”

代硯懸無奈,算了,這個別墅裏的人都是固執到讓人頭疼的,她還是不要多事的好,想怎麽叫就怎麽叫吧,反正也隻是個稱呼。

隻要……別人高興就行。

在院子裏走了一會兒,直到太陽爭破雲層,散出金光,代硯懸這才轉身往客廳走。

別墅很大,哪怕她待了已有大半個月,也沒有怎麽摸清環境。

別墅有兩個正門,一個是平日走得較多的,一個較少,還有一個側門,不過這些代硯懸都不知道。

兩個正門從外觀上來看基本是一模一樣。

代硯懸早上走出來時也沒有細細觀察,所以看到門就抬步進去了。

走了幾步後停下腳步,她覺得客廳裏的格局有不太對。

愣住,相較於平日裏常常走動的客廳,這個客廳似乎是稍稍的小了一些,而且家居擺設都更為簡單。

清一色的硬朗風,沒什麽生活的氣息。

代硯懸直覺觸到了什麽危險,目光微抬,不期然的看到那天夜裏見過的畫幅。

白天使和黑天使還在廝殺,鮮血橫流,畫麵觸目驚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