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2章 公私不分
似乎，此刻的葉小白不願和他親近，慕亦陽唇角成了一條直線，剛毅的下巴緊繃著。
“做噩夢了？”他耐著性子換了一種方式，再問了一遍。
葉小白緩緩側過臉，深凝著他，在慕亦陽的身上究竟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思忖了許久，才鼓起勇氣問他：“你的初戀，也是濱海大學的學生？”
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漸漸染上了別樣的情緒，濃鬱的劍眉稍稍一攏，便在他眉宇之間，形成了一道溝壑。
看來，確有其事，葉小白瞧著他的反應，卻有些想失笑。
“你究竟記起了多少以前的事情？”他反問她。
與此同時，從他的話裏麵也不難聽出，他並沒有否認。
難為這個男人願意對她如此誠懇，隻不過，他誤以為是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葉小白搖搖頭：“我記不起以前的事情，是聽說的。”
“她人呢，現在，在哪裏？”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他這麽多，有關於初戀的問題，“你為什麽不去找她？”
原本和她對視的眼睛，忽閃過了一絲情緒，讓明亮的眼眸黯然了下去。
他站了起來，背對著她，淡聲說：“她人在哪裏，你不該比我更加清楚嗎？”
可我不是葉小白，我怎麽會知道你和初戀的事情，她很想說這句話，卻忍住了。
突然，慕亦陽笑了起來，說：“差點忘了，你記不得以前的事情，我怎麽能當做你知道呢。”
“至於我為什麽不去找她……”頓了頓，慕亦陽刷地轉過身來，逼近，“找不到她，我便不找了。”
“原來是這樣。”
她心裏麵很多疑惑，都被他親自解開。
慕亦陽卻緊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你做噩夢了？所以，現在睡不著？”
瞧著她額際的發絲，帶著些許的濕漉，肯定是做噩夢。
葉小白想著，既然他對她不隱瞞，她也承認，點點頭：“是的，這幾天都做著差不多的夢。”
“夢裏該不會是我和我的初戀吧？”他嘴角的笑意竟然隨著這樣的話出來之後，漸漸擴散開來。
越來越濃的笑意，就像外麵濃厚的夜色。
慕亦陽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會看穿人心，還會看透人的夢？
葉小白一身起了雞皮疙瘩，隻覺得他有些可怕。
“算不得夢見了你們兩個，女人的臉，我始終不能在夢裏麵看清楚，倒是你，在夢裏可是對我冷漠痛恨。”
她邊說，邊思索，最後用了冷漠痛恨四個字，來形容夢中慕亦陽對她的態度。
慕亦陽眉眼輕顫，沒想到，她做夢也能帶著以往的回憶。
他臉上的笑意，慢慢消散了，最後麵無表情，說了一句：“早點休息吧，明天我的課，要進行測驗，我可不希望全班就你沒有過關。”
慕亦陽對她的關注稍微多了些，了解到她的功課問題比起以前，落差很大，倘若正兒八經考起試卷來，不一定能穩妥過關。
不過，她處理商業上的工作，倒是得心
應手。
說完之後，他離開了臥室，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慕亦陽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雙手撐在雕花欄杆上。
二樓的走廊是感應燈，沒有聲響之後，頓時暗了下來，他不得不走兩步，腳步聲讓感應燈重新亮了起來。
下了樓，抬頭往上麵看，緊閉的臥室門，卻讓男人的眸色，完全沉了下去。
一早，林姨並沒有在古色年華，早餐慕亦陽親自下廚準備。
“林姨呢？”她瞧了瞧四周，沒有林姨的蹤影，問道。
慕亦陽應聲：“回老家一趟，外孫生病了。”
“林姨也有家庭嗎？”葉小白沒想到林姨還有一個外孫。
畢竟林姨和她的關係還好，一般老人有一個疼愛的孩子，都會和別人說一說，可林姨從來沒有在她的麵前提及過外孫的任何事情。
是林姨不願和她說，讓她有些敏感了，還是說，林姨本就不喜歡多說家裏的事情？
慕亦陽覺得她這個問題問得挺奇怪，笑說：“人到中年，倘若還沒有一個家的話，晚年怎麽辦。”
“不過林姨沒有孩子，領養了一個敘利亞的女兒，那外孫是她養女的孩子。”他解釋道。
她驚訝：“敘利亞？”
“是啊，戰亂多，她瞧著心疼，通過關係，辦了一個國際領養。”
他煎好了雞蛋，將餐盤放在了餐桌上，說，“她的小外孫特別可愛的一個中敘混血兒，有機會，讓林姨帶來給你瞧瞧。”
“林姨剛將那女孩領回家的時候，是不是很難溝通？”葉小白有些感興趣，多問了一些。
“對，有段時間，林姨纏著我，要我教她外語，後來實在學不會，就放棄了。”
慕亦陽講著這種平淡小事，臉上卻能掛著最真誠的微笑：“後來成為娘倆的兩個人，竟然用手勢溝通了五六年，再過五六年，她女兒就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
“真好。”葉小白其實沒有想到身邊一個這麽平凡的老人，會有勇氣領養一個戰亂國家的小孩回來。
慕亦陽的廚藝很好，這還真是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男人，當然前提對她的好，是真正的。
吃早餐的時候，他坐在對麵，良久抬頭對她說：“你中國古代服飾研究學，照你往常的學習狀態考，不一定能過。”
葉小白覺得男人話裏有話：“你想說什麽？”
他指著自己：“我這個現成的答案坐在這裏，你就沒有想過討好我告訴你怎麽答題？”
她兩手一攤：“萬一考不過，大不了補考唄，有什麽了不起的，還有，我是很想過，不過還真沒有想過要你給答案。”
慕亦陽能借著這門課，抓她小辮子麽，她才不要這男人得意。
“那好，你自己好好考，過不了再來求我吧。”他兩句話不離求字。
葉小白狠狠地咬了一口手裏麵的雞蛋，說：“你這是公私不分，沒想到還要我私下來求你。”
她很想說，當初就是這招套牢那個學姐的吧，最終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慕亦陽眉眼裏都帶著輕微的笑意，應聲
：“如果你覺得這是公私不分，那就是吧。”
因為是大考，係裏的學生基本上分在了兩個階梯教室考試。
阿左就坐在葉小白的左前方，隻要考試的時候，將試卷移到一旁就能抄得到。
可葉小白沒打算抄，林嬌跑到隔壁看她們的考試座位，愁眉苦臉：“小白你的命真好，和阿左離得不遠，為什麽就我一個人在隔壁考試，到時候一個幫襯的人都沒有。”
“你不是弄了小抄麽。”葉小白笑說，“我沒打算抄，考試被抓作弊，性質比考零分還要嚴重。”
林嬌歎了一口氣：“別提了，昨天晚上扔在洗衣機裏的衣服，口袋裏麵還有我的小抄呢，等我急救已經來不及，上麵的字全花了。”
“你也是不容易，苦心做了好幾天的小抄。”阿左打趣道。
響了第一道鈴，在外麵的人，紛紛進了教室。
阿左和葉小白都不曾料到，上次鬧僵的學生會主席，還有幾個女同學，會和她們在同一個考場。
“你看，葉小白那兩個人。”其中有女生碰了碰身邊的學生會主席。
女主席一下子朝這邊看過來，和葉小白的視線相對。
葉小白不想因為這個人影響自己的心情，收回了視線，當做視而不見。
女主席一下子氣不打一處來，覺得對方誠心無視她。
“許多，上次你口袋裏麵放的小東西呢？”女主席伸手管身後的人要。
叫許多的女生有些難為情，小小聲地對她說：“避孕的東西，你要去幹什麽，現在馬上考試了呢。”
“我自然有用，上次被那寢室的幾個人懟了，我咽不下這口氣，怎麽了，不給？”女人說著，眼裏有著狠戾的光。
許多從口袋裏麵，將套給掏出來，遞給了對方。
葉小白在第二個小時的時候，已經要被這張試卷烤焦了，前麵都是她在胡謅，到了後麵的論述題，胡謅都擠不出半個字。
她坐在位置上發呆，還沒到可以允許提前交卷的時間範圍，熬了又熬，她瞧了一眼前麵正埋頭寫題的阿左，人腦子怎麽相差這麽大呢。
最後，她幹脆趴在坐上睡了起來，撐著腦袋的姿勢，臉往裏麵撇著，這樣監考老師以為她還在思考。
直到打了鈴，監考老師要收試卷了，才知道葉小白壓根就不是在考試卷，而是在睡覺。
在她的桌子上一拍，最後氣鼓鼓，無奈地搖了搖頭，離開了。
葉小白覺得自己反正考不過，在試卷交上去的那一刻，她的心情反倒明朗起來。
就在她走出教室，等待收拾東西的阿左時，女主席從她的身邊走過，重重地碰了一下葉小白。
被撞痛的葉小白，蹙著眉，她可不會任由人欺負。
葉小白就要叫住女主席理論一番，女主席卻很禮貌地反頭向她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既然人家都道歉了，她也不好多說什麽，阿左出來了，她和阿左離開。
卻錯過女主席得意的神色，盯著葉小白右手挎著的包，兩個套估計也夠葉小白出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