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卷_第二百四十九章

南康從小貪玩,可靈溪知道,她最大的弱點便是不識水性,一旦她落入了河中,隻怕這輩子也不可能上得了岸。

靈溪擔心異常,整個人都幾乎趴在河邊尋找南康的蹤影。可是整個河水波光粼粼,哪裏有任何掙紮的痕跡?

該不會是已經掉進去了吧?

靈溪心裏擔憂異常,心裏已經估摸著要下水去尋。

由於先前那丫鬟的話,現在靈溪整個人都以為南康已經落入了河中。

她正準備下水,身後便有一雙手朝著她慢慢靠近……

靈溪猝不及防,猛然被推進了河裏。她正準備上來之時,卻察覺那隻根本不知來自何處的手,重重地摁著她的頭。她掙紮起來,便又將她摁了下去。

靈溪整個人都沒入了這條小河中,眼前一片黑暗。

與此同時,南康也回到了隨行隊伍之中。她繞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靈溪,心裏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反正她打小就喜歡粘著靈溪,故而即便是靈溪去了茅房,也該會同別人說一下。她想都沒想就去問了容晟,而容晟身邊剛好清淨——蘇月不在。

南康輕輕扯了扯容晟的袖口,“淮王叔,你有沒有看到靈溪姐姐?”

容晟皺眉反問,“她不是找你去了嗎?”

聽及此,南康心裏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她前麵見蘇月神色不對,就專程去跟著蘇月了,可是跟了一圈之後蘇月卻把她甩了。南康差點迷了路,幸而走了半天才自己走回來。

回來的路上南康也幾乎想到了,她的公主身份擺在這裏,蘇月定然是不敢動她的。蘇家在朝中倒也還算是有些口碑,她要是這麽做了,以後蘇家定然會被人人詬病——當然,除非蘇月的所作所為沒人發現得了。

但是定然不會,今日在蘇家,南康說話如此猖狂。南康要是出了事,岑依依定然第一個要查的就是蘇家。

這樣風險太大了。

該不會……她們就將仇怨轉化在了靈溪身上吧?

南康心裏一驚,忙拉著容晟說道,“淮王叔,我們快去找靈溪姐姐!”

容晟也猛然反應過來,跟在南康的身後一起尋找。

蘇月剛好回來,身邊跟著一個丫鬟,“事情辦完了沒有?”

丫鬟的臉被籠罩在陰影之中,她點了點頭,“小姐放心,事情已經辦妥了。”

話落,蘇月就看到了容晟。她剛想舉起手中帕子打招呼,卻發覺容晟看都沒看她一眼,匆匆跟在南康的身後。

兩人張望四周,似乎在找人。

蘇月眉頭一皺,心裏有些恍惚,該不會是在找靈溪那個丫頭吧?

思及此,南康已經張口大喊,“靈溪姐姐!”

“你說那個人是什麽來頭?小小的一個侍女罷了,怎麽會出動淮王和公主一起找她?而且……我若是沒聽錯的話,這個公主喊得是姐姐?”

哪有公主會喊一名侍女姐姐?

這實在

荒唐至極。

身邊的丫鬟搖了搖頭,鄭重其事道,“奴婢不知……”

她才是名副其實的丫鬟,怎麽可能會知道就連蘇月都不知道的皇家的事情。

蘇月心裏莫名湧起一陣不安,她凝了凝神,繼而道,“走,跟過去看看。”

“是。”

蘇月走到南康和容晟的身後,南康很快便看到了她。一看到蘇月,南康便怒氣衝衝地徑直朝她走了過去。

“你快把靈溪姐姐交出來!”南康氣勢洶洶,盡力做出“恩狠狠”地姿態。

“什麽靈溪姐姐?我見都沒有見過,怎麽會在我這裏?”蘇月眉頭皺的更深了。然而在容晟看向她的時候,她當即變得極其委屈,“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看著蘇月故作無辜的樣子,南康就萬分生氣。

“你別裝了,我剛剛要不是看著你鬼鬼祟祟的樣子也不可能走開!靈溪姐姐就是找我才會失蹤,跟你沒關係……誰信啊?蘇月,我警告你,你別仗著蘇姐姐死在淮王府的事情就有恃無恐了。這件事遲早會查清楚,查清楚了之後你們蘇家別想借題發揮!”

南康也是氣極了,故而說話口氣極其沉重。

她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太過衝動。

容晟拉了她一把。

蘇月更委屈了,一雙眼睛仿佛隨時都會落下淚來,“我們什麽時候有恃無恐了……公主,我剛剛失去了姐姐,而叔父剛剛又失去了女兒,她死在淮王府,難道我們不該有點委屈,難道我們不該有些想法麽?”

說著,她硬是用手帕擦了擦根本落不下來的淚。

南康就是氣在這點,蘇家平日裏道貌岸然,沒看出些什麽。一到關鍵時刻就總是拿這些破事借題發揮。

對,蘇奈的確是死在淮王府的,可是這跟容晟有什麽關係?

她是被誰殺的根本無從知曉,他們幹什麽非得弄得像是容晟殺了蘇奈一樣?幹什麽非得說得好像魏宮欠了他們什麽?

越是在這種事情上,越是能看透一個人。

南康冷笑,雙手環胸道,“少拿這些事情來說事,本公主告訴你,蘇姐姐又不是淮王叔殺的,咱們不欠你們什麽。況且當初本來也就是蘇姐姐想嫁給淮王叔,又不是咱們淮王叔想娶的。皇奶奶的確安排了這門婚事,但是此事也肯定問過了蘇姐姐的意願,問過了你們的意願。哦,現在好了,現在就覺得這門親事統統都是咱們一意孤行,而蘇姐姐是勉為其難地嫁進來才出的事嗎?”

容晟終於聽不下去了,南康的話的確可以衝一些。可以讓蘇家人知道他們對此事有想法的同時又怪罪不了年紀稍小的容蓉。但若是說得太多了,那麽蘇家人反而會開始猜度南康口中所說是不是有人授意。

說到這裏,也差不多了。

“蓉兒,別再說了,耽誤了靈溪就不好了。”容晟依舊性子溫潤,可他此時聲音幾乎如水,淋頭澆在了南康怒氣衝衝的一把火上。

她聽了,氣果真消了不少。

也是,現在不是同蘇月糾纏不清的時候,她應該盡快找到靈溪。

思及此,南康哼了一聲,再也不想多說一句,直接掉頭就走。

然而南康這番話已經令蘇月心裏不爽到了極點,她沒有跟上去,畢竟自己已經成功地拖延了時間。她篤定南康根本找不到靈溪,即便找到了也一定隻是一具死屍,到時候死無對證,她也沒有辦法拿她說事——懷疑始終是懷疑,沒有證據根本治不了罪。更何況她身邊就站著一個替死鬼,她的丫鬟做的事情,怎能怪在她頭上?

不過蘇月還是極度不爽,她看著身邊的丫鬟,下意識地出聲問道,“你說……公主先前所說的話要不要告訴叔父?”

丫鬟微微欠身,“奴婢全聽小姐安排。”

蘇月遲疑片刻,隨即似是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我覺得還是得告訴叔父,公主這些話……看來皇後對我們蘇家已經開始有些想法了。咱們得想個計策才行,蘇奈可真不能這麽白死,否則的話也太對不起我了。”

說著,她便帶著丫鬟一同朝著蘇岩的方向走去了。

南康走到河邊,終於還是沒能找到靈溪的下落。她心裏又擔憂又焦急,甚至還有一絲愧疚之意。

“淮王叔,你說靈溪姐姐究竟去了哪,她是不是被蘇月給害了?”

兩人找了一大圈,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容晟的臉色不好看,即便他麵上毫無波瀾。

事到如今,他才終於知道,蘇奈的死不過掀起他的震驚。可若有朝一日靈溪不在了,興許他的心裏會湧起驚濤駭浪。

她就像一棵種子,開得花根本不豔,但是早已在他的心裏生根發芽,長成了一朵不開花的植物。

看不到花蕾也沒有關係,重點是他養的草決不能枯萎!

容晟的手微微在身後握拳。

南康看了一眼眼前的那條小河,她有些膽怯地走了過去,“淮王叔……靈溪姐姐不會被人給推下去了吧……”

南康特別喜歡胡思亂想,這種想法就好比成親先前,她總一心以為靈溪會尋短見似的。隻是這一次她的胡思亂想竟與事實驚人地不謀而合,所幸的是,也因為她的性子,容晟還能保持冷靜,幾乎不會把她的話放在心裏。

“找找看。”

“嗯。”南康點頭,差點就要整個人跳進河裏。她不識水性,也沒有辦法下去找,直接雙手撐著膝蓋一直在那探頭張望。

容晟卻知道,靈溪絕無可能在河裏。

若是真的掉了下去,那麽長時間也該浮起來了。除非她綁著一塊石頭,不然她絕對不可能到現在還未出現。

綁著一塊石頭?這不是蘇月她們能辦到的事情,況且她們也不會心思縝密至斯。

容晟的心稍稍安了一些。

然而南康就是篤定靈溪被人推下了河,她看了半天,還真的被她找到了一塊靈溪自己的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