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_第一百七十三章

蘭陵侯亮了亮手中的匕首,這是她平日裏戴在身上防身的,即使身邊跟著侍衛,但他還是給自己留了一手,今晚就派上用場了。

穆安早就對蘭陵侯痛下殺手了,但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今日兩人在這遇上,定然是要來個你死我活,抽出腰間的軟鞭,空氣中劃過一絲冰冷的氣流,那鞭子直搗蘭陵侯的腰際。

“當年究竟是何情形還不說出來,難道真的要帶到棺材裏嗎!”

穆安心知蘭陵侯這人心氣高,自然受不了自己這般言語羞辱,更何況蘭陵侯的身份擺在那裏,他也不會允許自己受她這無名小輩的謾罵,心中自然不快,心火攻上來,自然會口不擇言。

“你想知道我告訴你又有何妨,麗妃那是咎由自取。”

穆安又怎會聽得蘭陵侯說姑姑的半點不是,心中焦急但又隱忍著不發,等蘭陵侯一並說完再與他算總賬。

“那你倒是說說麗妃到底是犯了何錯,你竟然要置她於死地!”穆安對於麗妃的遭遇再心疼不過,隻是竟然不知道在他們眼中,麗妃儼然就成了罪人一般。

“擋我路者,死!”

看到蘭陵侯如此一般不知天高地厚,穆安心中憤恨至極,憤恨道:“沒有想到你堂堂後也竟然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妃子下手,當真是卑鄙至極。”

穆安拿自己做誘餌,讓蘭陵侯寫下對她的防備,就此從蘭陵侯的嘴裏套出她想要知道的真相來,雖然不知這方法可行不可行,現在也隻有鋌而走險這一招險棋了。

“哈哈哈,就當你說的全對又如何,人已經死了,那就是死無對證!”

“你!卑鄙下流!”穆安此時已經被蘭陵侯氣的說不除話來,他沒有想到堂堂駙馬的父親竟然會是這樣一個蠻不講理、陰險狡詐之人。

“就你如此這般人品,又怎的配讓大公主喊你一聲父親!”

“喔?看來你認識的人還真的不少。”蘭陵侯冷笑道。

“哼,那是自然,不然又怎會跟著你到這裏來!”穆安冷哼道。

肩膀上的血已經滲透了長衫,燕九在房頂上聽到打鬥的痕跡本欲要衝進來把穆安帶出去,但是一想起穆安來之前對自己交代的話,咬咬牙忍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屋內的動靜。

蘭陵侯看著穆安篤定的表情,麵上也不再裝著,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不錯,那麗妃是我殺的又當如何,那條小命我隨手一捏就沒了。”看著蘭陵侯洋洋得意的表情,穆安此時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才好。

“這麽說麗妃真的是你殺的?!”穆安再確認一遍道。

她終於看到蘭陵侯點了頭:“沒錯確實是我!”

穆安腦中有一瞬間的呆滯,蘭陵侯承認是他殺的姑姑,這不正是她想要知道的嗎,怎的一瞬間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麽都不想去管,隻想把麵前這個人結果了。

“小心!”

隻是顧忌著心中所想之事,便忘記了麵前還站著蘭陵侯這隻老狐狸,竟然趁機想對她下手,呆滯中的穆安問的屋頂上的聲音當即回過神來,奮力往胸前一擋,加上在穆安出手前擋在她身前的鞭子,穆安這才躲過了蘭陵侯的偷襲。

蘭陵侯雖然是受,但是給了穆安一個措手不及,占據了主動權,穆安定了定身形往房頂上看了看燕九,這才沉下心來。

這也多虧得燕九在房頂上落下來的鞭子,不然蘭陵侯那一刀早就刺在穆安的胸口了,穆安回過神來,看著劃在自己壽比山的又一個滲出血來的刀口,憤恨道:“遲早有一日我會讓你死在你自己的這把匕首下!”

“哼,隻怕是你沒有那個機會了!”說完,豎起手中的匕首就朝著穆安連環刺過去,之前穆安為了引誘蘭陵侯故意受了他的那一刀,加之方才劃在胳臂上的那一刀,整整兩刀,已經讓穆安有些難過了,麵對蘭陵侯又一次的攻擊,穆安連連敗退,見到穆安虛弱的樣子,蘭陵侯心中的氣焰更旺了。

“掙紮無用,還不乖乖受死!”

蘭陵侯把當年的秘密說出來早就做好了要把穆安置於死地的打算,心中自是覺得他的無公園在穆安之上,更不可能讓穆安輕易逃脫,但是穆安得知事情真相,加之有傷在身,穆安便不想與蘭陵侯再有過多的糾纏。

穆安心中早就做好打算,斷然不能今晚就喪命在蘭陵侯的手裏,用盡全身的力氣把手中的個軟邊會出去,妥了身上的白衫緊著黑色的夜行衣,沒有了外界長衫的舒服,穆安的行動方便多了。

手中的軟便連甩出去幾次大的蘭陵侯在地上躲閃不及,鞭上雖然沒有淬毒,但是這軟鞭的威力不可小覷,短短片刻,蘭陵侯就已經受不住了。

穆安為自己爭取了撤離的時間,也沒有再和他糾纏,手指對著屋頂使了個手勢便衝出了包廂,甫一跳到酒樓的牆上就問的身後蘭陵侯喚人的聲音。

蘭陵侯看著隱匿在夜色中的黑色身影,心中氣憤至極,手裏的匕首接著被扔在地上,被喚來的酒樓夥計和屬下一幹人等站在門口,看著包廂內的淩亂樣子還有地上的血跡傻了眼。

“侯爺,發生了什麽?”

“你問我發生了什麽!你當值的是怎麽當的,刺客來了都不知道!”

“刺客?!”

蘭陵侯此言一出,眾人皆跪在了地上,隨後趕到的大公主和駙馬看到滿屋的狼藉趕忙上前詢問。

“到底是何人竟然這樣大的膽子,父親你可有哪裏受傷?”

蘭陵侯不耐煩的撥開放在手臂上的手,冷聲道:“無礙,都退下吧。”

方才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讓刺客留下性命來這才把當年的實情說出口,但是沒想到讓那人給逃了,當年殺死麗妃的事情敗露,萬一傳出去,他和雲貴妃都吃不了兜著走!

蘭陵侯這般冷漠想來是今晚受了刺激,駙馬和大公主也不多做逗留,屏退了下人,便留蘭陵侯一人在房裏歇著。

穆安借著夜色,安全逃離麗芙酒樓,和燕九在約定好的地方碰頭時,全身已經沒有絲毫;力氣,撐著研究的身體緩緩坐在地上,身上的血流失的迅速讓她臉色、嘴唇煞白,燕九拿出隨身帶著的金瘡藥給她敷上,看著燕九略帶責怪的目光,穆安心中之前的不快也煙消雲散。

“別擔心,小傷而已。”

“如若不是你跑得快,今晚破案時別想從那隻老狐狸手裏逃出來了。”

燕九站在房頂上看局勢看得最是清楚,蘭陵侯的武功雖然不如穆安,但是穆安身上有傷,應付器 起那隻老狐狸來自然還是要費些力氣,但是那是穆安神智已經不清,就算打下去也隻回落得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九兒,你聽到了嗎,那隻老狐狸當真是殺害我姑姑的凶手,真的是他!”

穆安坐在地上把戴在頭上的頭套摘下來,抹了抹糊在臉上的粉子,席地而坐,此刻終於有了個能喘氣的地方。

“是,我都聽到了,看來你姑姑當年死的很慘。”

穆安早就猜測她的姑姑死因沒有那麽簡單,蘭陵侯想必是受了誰的指使才會對麗妃痛下黑手,隻是這件事情就要有待進一步查證了。

穆安撤離後,整個麗芙酒樓便處在了一級戒備中。

“侯爺,可知刺客長什麽樣子,屬下這就去城門口張貼畫像。”

蘭陵侯此時永利會想穆安的樣子也會想不起來了,隻是包廂中僅剩了穆安臨走時脫下的那件白色長衫,加之臉上糊的煞白的樣子,饒是蘭陵侯的眼力有多麽好,也說不出刺客到底是何樣子來了。

並且蘭陵侯當晚下令,遇刺事件隻有麗芙酒樓的夥計知曉,禁止四處宣揚,就連刺客也不抓了,這不就是害怕當年害死麗妃的事情敗露,穆安也是打準了這個主意,所以才料定蘭陵侯不會再城裏肆意搜人。

“九兒現在你趁亂趕緊離開京中吧,他們也找不到你身上。”穆安還沒有忘記燕九說不會在京中待過多時間的事情。

燕九冷言道:“再過幾日走也不遲,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麽放心的下。”

穆安本想婉拒燕九的好意,但是始終拗不過燕九,便讓燕九在警鍾留了下來,等她康複後再行離開。

蘭陵侯今晚失策,在床上輾轉難眠,不由得想起幾年前的那樁舊事,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今晚的刺客是麗妃的什麽人……

看著被蘭陵侯僅僅關上的房門,駙馬覺得今晚的蘭陵侯越來越不對勁,心中也是才不通透怎麽在京中小住的第一天就有人上門來挑釁滋事,偏偏蘭陵侯還選擇了不去追究,這其中定然是有他不知道的。

但是他深知,自己這個父親如若有什麽不想說的事情不管他怎麽問都問不出什麽來,以此便隻好作罷。

擔心刺客會去而複返,便叫人守在酒樓門口和後門,隨後想起什麽,接著把守在牆根下的士兵喚過來。

“來人!”

“是,駙馬。”

“你帶著人去城中門口守著,如若這時候碰到有什麽人要出城,一定要嚴查!”

“是。”

駙馬擔心流蒼郡主受到不必要的傷害就讓她待在房裏沒有出門,回來時便看到流蒼郡主在房中來回踱步。

“怎麽樣了,蘭陵侯有沒有受傷?”

“無礙,是有人在夜裏搞鬼,不是什麽大事。”駙馬搖頭道。

“到底是什麽人竟然來行刺蘭陵侯?”

其實具體是不是行刺,除蘭陵侯本人外並無人知曉,所以任憑流蒼郡主怎麽問,駙馬還是道不清楚其中始末。

流蒼郡主見問不出什麽來便寬了衣裳上了床,駙馬在桌前坐了一會兒,琢磨不出什麽來,又見流蒼睡得安穩,便輕手輕腳的燙到了流蒼郡主身側。

待酒樓的院子裏又恢複了寧靜,但蘭陵侯此刻卻毫無睡意,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索性從床上坐起來,之前和穆安的打鬥痕跡還在,雖然並沒有和穆安有過多的交流但是從身手上看,如若不是那人肩膀上的傷口,隻怕他也凶多吉少了。

因著今夜的意外,蘭陵侯不自覺的想起多年前的事情,就像那人口中所說的麗妃的死因,究其其中原由知道當年真相的也就隻有雲貴妃和他了,方才他篤定能取走那女子的性命,自然無所顧忌的說出來,但卻沒又想到讓她給逃了。

蘭陵侯站在窗前看著穆安逃走的方向,心中忐忑不已,方才他已經把當年的真相全都道盡,如若有朝一日她找上門來,自然是怎麽都逃不過,那雲貴妃豈不是要和他一並栽了……

穆安胳臂上的傷口不淺,但是好在有些功底,加上燕九立即塗上的金瘡藥便止住血了,隻是兩人已經在城門口附近,隻是看著周圍走動的士兵想必是已經戒嚴了。

“蘭陵侯這隻老狐狸竟然戒嚴了!”穆安看著城門緊閉自然想到是蘭陵侯從中作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