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_第一百二十五章:不甘心又如何

容沅很快意識到了他的意思,下意識地微微點頭。

容邑手中的白子直接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岑依依的頭上。她一聲吃痛,揉著自己的頭走了出來。

她此番從灌木叢裏出來,烏黑的發絲裏還沾了一片翠綠色的葉子。

容沅並未戳穿,反而一臉氣定神閑地看好戲的姿態。

岑依依心裏清楚,容邑這般作為,其中容沅肯定是同意的。她瞪了容沅一眼,容沅眼裏藏著笑,她便更加生氣。

容邑皺眉,冷聲沉道,“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岑依依微微一怔,這幅質問的口吻是什麽意思?

可是偏偏的確是她理虧,她心裏多少有些不服,可還是將這口氣咽了下去。

“偷聽的確是我的不對,可是我好奇啊,你拉著我們王爺說悄悄話,我總會有些擔心,萬一你把我家王爺帶壞了怎麽辦?對不對?”

容邑的臉色已經極其難看了,岑依依這番話更是讓他心生嫌棄。

“我是來向容沅辭行的,既然已經辭行完畢,那麽……”容邑起身,再未看岑依依一眼,而是將視線落在岑依依後麵的穆安身上。

穆安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身子,耳邊清晰地聽見從容邑口中吐出極其冰冷的二字,“告辭。”

他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帶出一陣微風。

穆安向後趔趄了一步,整個人有一陣恍然。

她清楚地看見容邑過去之時那種失望的目光,他一定是在想,岑依依這般胡鬧也就罷了,怎麽連她也跟著如此。

穆安心中頗有些不適,聲稱自己不舒服就離開了。

岑依依喊了一聲“安兒”,可穆安卻倉促離開。

她跺了跺腳,有些委屈地衝著容沅說道,“都是你,若不是你默許的話,啟王怎麽會看到安兒在這裏?”

容沅輕笑,“他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

“可是,啟王真的要走了嗎?”岑依依有些不甘心。

她是真心想要幫穆安的,可若是啟王走了,那麽穆安不就一點盼頭都沒有了嗎?

本來容邑性子就冷,同時又常年駐守邊關,穆安幾乎沒什麽機

會可以下手的。此番來了又走……

岑依依心中糾結,看來,隻能在送行當日想辦法了。

事實上,岑依依幾乎想不到,容邑走得十分倉促。

辭行的翌日,岑依依正同穆安一起用早點。

聽牆角的事情,岑依依真的感覺極其抱歉,“安兒,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硬拉著你去偷聽,啟王也不會這樣對你……”

穆安搖頭,“也是我自己想去,怎能全都怪你頭上?”

“昨日你也聽到了,啟王要回到邊關,以後你幾乎就沒有什麽機會見到他了。”岑依依說著,倒也多了幾分欣慰。還好昨日聽了,否則說不定他就這麽一聲不吭地走了,穆安不是再也沒有一點盼頭了?

果然,岑依依這麽一說,穆安便低下了頭。

她想到啟王眼中的那抹不屑失望,心裏難受地仿佛被刀絞著一般。

“安兒,你真的不打算去送送他麽?”

穆安低頭,有些難以啟齒,“這樣不好吧……”

上次偷聽的事情已經令他對自己有了成見,如今她又找不到一個適當的借口去送他。到了那兒,她該說些什麽?還是自己去了那兒,一定會耽誤他與別人的辭行,隨後再看到他眼中的那抹不屑?

思及此,穆安幾乎如坐針氈。

其實若是找不到借口,去看看也好的,大不了她就遠遠地看著什麽都不做,就這樣慢慢目送他離開?

沒錯,這樣也是好的。

岑依依卻容不得穆安再深想下去,“你別有那麽多的顧慮,他都要走了,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回來。行了,好歹也是容沅的兄弟,我就勉為其難送送他好了,不過你必須得陪我一同去!”

說起來,從清晨開始,她倒是有幾個時辰沒有看見容沅了,難道他出府了?

容邑離開似乎並未讓太多人知道,城門口不過他隨行的一些士兵與容沅而已。

似乎因為要回到邊關的關係,容邑已經換上一身戎裝。他走到容沅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有些事情被你的王妃打斷,今日應該是個機會。”

容沅點頭。

那日棋盤之上,他本來也

看出了些許端倪。

容邑微微俯首,在容沅的耳邊一陣附語。

而此番,容沅的神色終於有了一陣極其微妙的變化。

“保重。”容邑說罷,幹淨利落地翻身上馬。

容沅亦是雙手握拳,“保重。”

容沅話音一落,容邑這邊便要出發。馬蹄還未踏多久,身後便傳來了極其細碎的腳步聲。岑依依拉著穆安,終於趕到了城門口。

她在王府裏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容沅,於是岑依依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適才察覺到容沅早已前來送行。

差點就害的穆安錯過了。

岑依依喘了兩口氣,就見容沅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而她身邊的穆安,一雙眼睛卻是始終停留在容邑的身上。極其不舍,又同有幾分無奈羞怯,讓人看著便生出幾分憐惜之意來。

她就這麽遙遙望著容邑的背影,腳步卻似乎被人綁住一般無論如何也動彈不了。

容邑抓著韁繩的手一頓,似是感覺到穆安的到來,他的呼吸有刹那間的凝滯。

恍惚之間,他的身形似乎一怔,可是頭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回過去。在這一怔之後,他忽然握緊手中的韁繩,馬蹄的腳步隨著他的手而變得越發迅速。

他好像,害怕什麽……

穆安終究來晚了,她跟在岑依依的身後,卻隻能看到容邑的背影,她隻能望著他走遠。

岑依依無比氣惱,她那麽想幫穆安,可到底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此時此刻,青竹宮內。

許良人低頭忙著自己的刺繡,而容悅則是在青竹宮內裏裏外外地整理著那些純貴人送來的東西。

這些東西,雖然容悅不屑,可是這青竹宮內實在太過淒慘冷清。而許良人偏偏又整天擺弄著刺繡,她固然不喜歡純貴人帶著這些東西來顯擺,可既然已經送到了麵前,自然也沒有不要的道理。更何況除了一些補品藥品之外,還有一些可以裝飾自己所用的首飾。

“母親,你也別弄那些東西了,先來看看純貴人送的東西裏頭可有你要用的?”

容悅一邊整理,一邊挑著幾個不錯的首飾放在許良人的麵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