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_第一百一十章:駙馬

“郕王殿下,勞煩手伸一下。”百淩客氣的說,容沅沒有絲毫遲疑,手便伸了出來,百淩搭上容沅的手腕,靜待片刻,期間容沅一直看著他,不慌不忙。

百淩的眼神充滿探究,深深的看了容沅一眼說道:“郕王殿下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麽毒素可以致你的雙腿不能行走。”

容沅也不驚慌,微微一笑道:“隻要百莊主說有,那便是有了。”

聰明人與聰明人說話不需要虛以委蛇,百淩瞬間就懂了容沅的意思,卻沒想到這個這個不遠千裏特地來晉州求醫的郕王殿下竟然是裝病。

“百淩與殿下素無交集,殿下如何確定我會答應?”這個男人難道是有什麽依仗?難道以為他是王爺就可以?想到這裏百淩似乎有些怒氣。

“莊主稍安勿躁,世人都道藥王莊與世隔絕從不輕易出診,不畏強權,卻不知為何這次會答應來為本王診治,難道是因為你懼怕蘭陵侯府的威名?還是本王?”容沅似乎是在套百淩的話。

聽見此話百淩果真眉頭一皺,但是因為良好的修養,忍住了惡言相向,隻是麵帶不悅:“自然不是,一個蘭陵侯府我還不放在眼裏,至於我來診病的原因,郕王殿下若不猜一下?”

看見百淩上鉤,容沅愉悅了不少:“其實長公主說去請藥王莊為我診治的時候,我想你大約是不會來的,沒人能無緣無故的輕易請得動你,所以我讓去請你的人多加了一句話。”

“莊主您的妹妹百小絲姑娘也在蘭陵侯府做客……”百淩還記得當時那個傳信的特地說了這樣一句,所以他來了。

“郕王殿下好算計,隻是不知,郕王殿下需要我做什麽。”

“隻要在一月內治好我的病即可。”一個月的養病期限,多在蘭陵侯府待一段時間,就能多些機會找到蘭陵侯的證據。

“好。”百淩毫不猶豫答應道,然後說出自己的條件,“我要帶我妹妹回莊。”

“成交。”容沅笑的很狐狸,還帶了些求之不得,他早就不想宇文奉天老是纏著她的娘子了,百淩把他帶走正和他的心意,其實早些時候容沅隻是以為是因為宇文奉天假冒藥王莊的人,百淩要捉拿他回去,但是剛剛的談話中似乎不是那麽回事,還有之前在前廳,百淩看宇文奉天的眼神,宇文奉天當時很緊張可能沒看出來,但是容沅卻從百淩的眼光裏看到了勢在必得和憐惜,這不是一個抓到假冒的人的眼神,反而像是……對了,那天找到宇文奉天的時候,宇文奉天說了一個人的名字,淩百,淩百……容沅沉思,這兩個字緩過來不就是百淩……原來如此,看來是在山洞中發生了什麽。

“不過百莊主,本王也隻是盡個不阻攔的責任,能幫的可不多,而且,你最好是讓他自己同意跟你走,畢竟後麵……好相處些。”容沅咳了咳,彼此心領神會,相視一笑。

看著兩人聊完了這才不過一刻鍾,為了增加病情的嚴重性,兩人竟是下

起棋來,各執一子下的不亦樂乎,原本是合作利益的兩人竟然有些惺惺相惜起來,一盤棋了,兩人打了個平手,不分勝負。

“跟郕王殿下的這盤棋下的甚是舒爽,以後有機會倒是希望多與你切磋,必定要分個勝負才好。”人家都說女人的友誼建立在吃飯喝茶上廁所上,男人的倒是更簡單,以棋定人品,一盤棋便生了好感,百淩覺得這郕王殿下也是個真性情的君子,值得一交,因此說話都少了些客套。

“叫我容沅罷,無須見外了,至於機會,莊主可是忘了我們每日一次的治療?”容沅笑道,也多了些真誠。

“容沅……是不錯,那你便也稱呼我名字吧,我叫你容沅,你叫我莊主,總是不合適。”容沅點點頭不再推脫,算算時間,也該出去了。

在眾人焦急等待百淩診治的這段時期,一個人也是悄悄進了府。

大門打開,百淩當先跨了出來,臉上似乎有疲憊,眾人連忙迎上去問道郕王如何了。

“郕王殿下腿上的毒素積壓太久,剛剛已經為他驅了一次毒,這些毒素若要都清除,大概需要一個月時間,頭七日每次施一次針,後麵總隔著七天施一次便是。”岑依依聽見百淩如此說就知道他們應該是聊好了,有了百淩的話,比他們說的更容易讓人信服。

“謝謝你了百莊主。”岑依依衝著百淩道了一個謝,這才轉向長公主:“長姐,怕是要多叨擾一段時間了,真是不好意思。”

長公主握住岑依依的手:“傻孩子,怎麽說的呢,這裏你們就當做自己的家,千萬不要客氣,想住多久住多久,有什麽需要的直接吩咐管家就是。”

聽到長公主如此說,岑依依笑了笑:“謝謝長姐。”

當晚岑依依和容沅回到房中時,阿南過來稟告:“主子,蘭陵侯進府了。”

岑依依和容沅對視一眼,等了這麽多天終於把他等到了,揮了揮手讓阿南退下,岑依依這才說道:“這位侯爺真是沉得住氣,我們進府了這麽多天他才出現。”

“他大概是聽說了百淩過來的消息了吧。”容沅輕飄飄的說道,本來想跟她說宇文奉天的事情,但是又擔心她不同意,想了想還是先瞞著吧。

稍一思索岑依依也就想明白了關鍵,氣憤道:“難怪這麽多天不出現,敢情是不想見我們啊,看到百淩來了以後覺得我們應該很快就走了才來露個麵。”

“他自然是不想見到我們的。”容沅深奧的說道。如果他真的和太子,和雲貴妃或者當年的麗妃之死有關,那他肯定不會躲,這一躲也說明了有問題。

“你說這話……我感覺不對。”岑依依很敏感。

“哦~哪裏不對?”容沅決定裝傻充楞,我沒聽懂你說的什麽~

“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感覺不對,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怎麽這麽肯定他不會想見到我們,是不是你知道什麽消息?!”岑依依終於想起來,剛剛

容沅的語氣一聽就是斬釘截鐵的,為什麽容沅就這麽肯定蘭陵侯是不想見他們?

“不要想太多,夜深了,娘子我們休息吧。”容沅非常一本正經的說,手指卻往岑依依的腰上摸去,啊,色狼,岑依依反射性打掉容沅的手,惹的容沅一臉委屈像的盯著岑依依。

絞了絞手指,岑依依突然反應過來,不對,怎麽感覺自己錯了一樣,明明是容沅吃她豆腐,哼,真是越來越膽大了!不教教以後豈不是自己都沒有主權了。

岑依依小臉一板,“你今天就睡榻上,我睡床,這個就是你吃我豆腐的懲罰!”容沅不禁苦笑,反正遲早都能吃,怎麽就著急了,自尋死路了吧……

“娘子,榻上冷……我還病著……我怕冷……我……”一連說了好幾個理由,岑依依終究有點心軟,“那我去睡榻上,你睡床。”

容沅一把摟住鬧別扭的岑依依,“娘子,不抱著你我睡不著,我乖,保證不動你,真的不動你!”

岑依依一臉懷疑,但是還是由他了,突然腦子裏閃過什麽,咦,她剛剛是不是遺忘了什麽了?

看著終於轉移了岑依依的注意力,岑依依不再追問蘭陵侯,容沅鬆了一口氣,穆安啊穆安,我盡力了,如果你依依姐姐再提起這件事情,我隻能告訴她了。

與此同時蘭陵侯的院子燈火通明,主屋的房間裏微黃的燈光透出來,兩個仆人看著窗戶上印著的影子很是同情。

“也不知道這次駙馬爺要被罵成什麽樣子”其中一人說道,另一個人表示讚同:“是啊,每次侯爺回來駙馬爺基本都是爛醉的狀態,哎,不說了,昨天駙馬爺出去剛剛尋了個新鮮玩意兒讓我今天給長公主送去,下午的時候因為侯爺臨時回來竟然忘了此事。”

“那你便快些去吧,駙馬爺其實也可憐,這時時刻刻都在討好長公主,三天兩頭都在尋了新鮮玩意兒送去長公主那裏,長公主卻始終對駙馬爺都是淡淡的,這長公主也是怪,對我們下人慈和的很,但是偏偏對駙馬爺……。”

“好了,不能再跟你嘮叨了,你一會要是看到鬧得太凶了就找個借口進去先把駙馬爺弄出來……”說完快步離開了,留著剩下的人心驚膽戰,哎,求老天爺保佑千萬別鬧得太厲害。

“砰”隻聽見砰的一聲,像是什麽摔在地上,小廝心狠狠跳了一下,千萬別是打在駙馬爺身上啊……

房間裏,駙馬爺朱譽全身匍匐著跪在地上,額頭貼著地,地上冰冰涼涼的卻沒有讓他清醒,整個人呈現一種搖搖欲墜的狀態,一個瓷杯碎在他的身邊,水濺了一些在衣衫上呈現一片明顯的汙漬,看著朱譽這個隨便打任君處置的模樣,還有滿屋子的酒氣,蘭陵侯卻是更憤怒,蘭陵侯一雙眼睛,是一雙算計的,老謀深算的眼,這雙眼睛看盡了世間紅塵,已經被名譽利益熏濁了,他現在唯一在乎的便是自己唯一的兒子朱譽,但是偏偏朱譽現在還是這樣的一個狀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