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九章 行蹤神秘

衣不解帶,杜如月照顧趙書恒半月有餘,轉眼間便離科考日子越來越近,心中並未有著底氣,她也變得焦慮起來,臉上總是愁容滿麵。趙書恒看在眼裏,也不知該如何才能夠緩解她的情緒。

“子謙兄,可是有心事?”趙書恒本是習武之人,雖說見骨,但恢複起來倒也快速,短短幾日之內,他就能夠行動自如,並且絲毫沒有痛感。隻不過想要讓杜如月繼續在身邊照顧,才會偶爾喊出兩聲,引來她擔憂。

馬威每次見到趙書恒裝病的樣子,都忍不住直接繞道離開。

他可實在看不下去,自家公子那番的假模假樣,更是怕自己忍不住,戳穿趙書恒的謊言,也隻能是躲得遠遠地!這種行動,被春濃見到幾次,倒是在心裏嘀咕著,偶爾跟杜如月說兩句。

“看來趙公子在府中也沒有得到人心啊!”

春濃瞥著在床榻上,這幾日除卻杜如月和春濃,倒是並沒有人過來詢問或是看望,小聲說道:“我看到馬公子幾次三番都是繞道離開,好像是厭惡照顧趙公子的模樣!你說,是否這府中的人,都是看中趙公子的銀兩,才會留在這兒啊?”

“不要總是猜測別人,做好我們自己該做的便是妥當的!”

杜如月聽到她的話,也擰起眉頭,提醒的說道。

這幾日,她雖然與趙書恒從詩詞歌賦,談論到朝政時局,談古論今對她也是多有進益,但說到底,她也隻不過是暫時停留之人,怎能夠不掌握好自己的身份,竟然逾越去管著人家府中的閑事呢?

“是,小姐,我定會多加注意的!”

春濃知道她擔憂的心思,便也是連連點頭。看到她們主仆二人悄聲耳語的模樣,馬威才終於搖搖晃晃的來到趙書恒的床榻前,看到他傷口都已經閉合,忍不住壓低聲音湊過去,問道:“公子,你還要裝到何時啊?”

“要你多嘴!”

趙書恒狠狠的瞪眼,馬威也是無奈的搖頭,替他倒杯清茶,遞過去,說道:“公子就算不為我著想,倒是也應該為杜小姐想想,眼看著科考之日近在眼前,若是她總來分心照顧你,何時去溫習那幫刁蠻老頭子出的科考題?若是落榜,難道公子要表明身份,助他救父嗎?”

“馬威,你最近倒是越發膽大了!”趙書恒嘴角輕輕上揚,可眸光卻寒冷的如同刀劍般,射向眼前人,從唇齒縫隙中擠出一句:“不出幾日,我倒是把這府中的所有事情,都交給你打理,如何?未來你替我去朝堂之中更好了,我樂得做個閑散王爺!”

馬威感受到他散發出的隱隱怒氣,知道自己多言,也趕緊垂頭。

近幾日她魂不守舍的模樣,趙書恒原本以為是她照顧自己,乏累,但卻沒有考慮到,可能會是這個緣由!他無需參加,更是不關注所謂朝堂上的那些複雜事情,便也忘記日益臨近的普天科考。

“你去幫我把南宮凜請過來

吧,說是我有事相求。”

馬威眼珠都快要掉落出來,嘴巴張大並且還伴隨著輕輕**,最終狠狠的拍著臉頰,感覺火辣辣的疼痛,才反應過來,又再次確定的問:“公子,你說的是那位每次見到便是會與你掐上三百回合的南宮凜?”

“你是不是想要讓我把你舌頭拽下來?”

趙書恒心氣不順的說道,可馬威卻愁容滿麵,回頭看著天色已經變暗,一輪彎月懸掛空中,偶爾被浮雲遮蔽住的模樣,說:“那位公子神出鬼沒,居無定所,就算讓我去尋,也不能夠當即請過來啊!”說完,他扭頭對空氣又嘀咕著說道:“更何況,那位公子會不會來赴約,聽到您,他怕是就會躲得遠遠的!”

“不會的。”

趙書恒篤定的說道,輕歎一聲,“從我這裏聽到請字,他怕是會直接飛過來,你都跟不上的程度!去溪邊看看,他十有八九在那兒!”

“是。”馬威得令離開,看到出去的那抹黑影,春濃努努嘴,忍不住對杜如月說道:“看,小姐,我沒有說錯吧?馬公子可是迫不及待就離開,看來趙公子還真的是不得人心啊!”

杜如月眸中微微擔憂,回頭正對上趙書恒的黑眸,兩人四目交接,有著無數難以言喻的情緒彌漫在空中。彼此懷著各自的心事,卻不得而知,隻能夠淺笑,便心麵不一的做著手邊事。

小溪邊,馬威氣喘籲籲的沿著岸邊查看,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忍不住踢著青苔上的石子,光滑如鏡般的水麵,讓他歎氣的說道:“公子倒是也樂得清閑自在,隻與我說小溪邊,且不知道護城河多長,我哪兒去找那位神經兮兮的公子去?”

“我好像聽見誰,貌似在罵我!”

頭頂傳來輕佻的聲音,馬威嚇一跳的往後退著,雙手本能的握著腰間長劍,等看清樹上瀟灑抱著酒壺,翹著二郎腿掛在細弱的樹杈上,像是下一秒就要跌下來的人影,才捂著胸口,略顯柔弱的說道:“南宮公子,你不能這般嚇人吧!”

“我可是好生生的在這兒呆著,是你來惹我清閑,我沒有將你的命索取,可已經是給你極大的麵子!”南宮凜將酒壺舉起,銀線般酒進入口中,一滴沒有流出來。衣袂飄飄,渾身純白一塵不染的模樣,唇紅齒白,在深夜倒是更加讓人覺得驚悚,如同勾魂索命之人般。

他與自家公子,黑白相配,倒是配得上城中人私下傳的。

“我家公子請您去府中做客,說是好酒好肉招待,定然不會讓你失望!”馬威將話複述出來,果真看到原本斜躺在樹杈上的南宮凜翻身坐起,雙眼好奇的打量著,問:“趙書恒燈油燃盡,要一命嗚呼了?”

這是怎麽說話的?馬威心中不滿,卻也不能夠表露出來。

畢竟論武功,就算有十個自己也抵不過他一根手指吧?

“我家公子好端端的,不勞南宮公子掛念了,隻不過有事相求!

”馬威話音剛落,樹上人影便消失無蹤,隻是空中落下的酒壺穩穩的被他接住,空中飄來一句,“有事相求?我便是先行一步,你隨後跟上吧!”

內心的羞愧感讓馬威臉漲得通紅,若是這般,公子何不扔隻信鴿來?憤怒點燃內心,馬威狠狠的踢著地上的石子,卻沒有注意滑膩的青苔,狠狠摔倒在地上,衣衫也沾染青苔,狼狽不堪。拽著頭上那抹殘存的雜草,馬威欲哭無淚,心想是否該告老還鄉!還能夠多活幾年。

“呦,聽說你有事求我?”

南宮凜像是鬼魅般,直接衝到趙書恒的身旁,看到他驚訝的眼眸,順勢坐下盯著他手腕處包紮的傷口,直接捏起他的脈搏,閉上眼片刻,淡淡的說道:“也沒有到瀕臨見閻王的程度,找我何事?”

“你,下次能好生生的從府門進來嗎?”

趙書恒牽著嘴角,尷尬的揚起笑容,歪頭對僵硬在原地,被嚇得不輕的杜如月,說:“這是我好友,南宮凜,便是總喜歡突然出現。”

“哦?”南宮凜聽到他語氣中輕柔似是有些感情的語調,回頭對上杜如月白皙的臉龐,拉長尾音的湊過去,在她耳畔嗅了嗅,揚起一抹笑容,眼眸微挑,對趙書恒說道:“你府中可是連我都不曾留住,這是如何?”

杜如月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她一直有些奇怪,這府中幹淨徹底,她住著的臥房沒有任何痕跡。偌大的府邸除卻小廝,丫鬟和廚娘外,竟然沒有其他人存在,說短不短的幾月時間內,連登門拜訪的賓客都沒有一位。說來奇怪,隻不過或許有著難言之隱,她便沒有問。

“我請你來,可不是為這般的!”

趙書恒有些後悔,自己找來這聒噪的男人,到底是否正確。

“子謙兄,能否幫我去拿些糕點過來?”趙書恒故意找理由,對杜如月說道。而反應過來的她也趕緊轉身離開,聽到這稱呼,南宮凜奇怪的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男人,問:“你很奇怪啊!明明是女子,為何要……”

南宮凜眼神敏銳,隻是方才打量,便能夠看出那拙劣的偽裝。

“我請你來,便是有關於她,你精通古今,文采絕倫,在府中暫住幾日,便是對她提點兩句如何?”趙書恒目光懇切,口中的話也倒是把自己放低,這等反常,讓南宮凜有些害怕的皺起眉頭,說:“指點什麽?”

有些猶豫是否該坦誠,但麵前坐著的是自己的生死之交,趙書恒並沒有什麽好隱瞞的,輕聲說:“科考。”

“你是說,方才那女子要參加過幾日特赦的恩科?”南宮凜此刻表情倒是有些驚訝,盯著靠在床榻上的趙書恒,認真的說道:“我與你曾經約法三章,不參與朝政之事,更是遠離那座皇城。如今你破戒,究竟為何?難道你不知道,若是被當今皇上發現,是死罪?”

冒名頂替本就是欺君大罪,更別提,如今是不允許女子亂議朝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