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四十九章 被擄走的人

“好了,既然你們無事,今日便先退朝吧!”

趙書俊也有些疲憊的揮揮手,直到人群都散去,張一凡起身,對杜如月說:“你這件事情做完,你可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宰相已經是在算計著,該如何鏟除掉你了。你手無縛雞之力,該如何抵抗,該如何應對?你是否想過?這裏不是你應該待著的地方,趕緊離開吧!趁著現在還有機會!”

“張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杜如月拱手,與張一凡也是有一段距離的說::“即便是朝堂,京城再過危險,怕是也比不上宰相府的地牢危險。當日,在地牢中,我雙眼見到了張大人對我的那份恩情,我也永遠都不會忘記,此刻更是不敢奢望張大人給我如何的教誨,我們兩個便是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分別吧!”

杜如月說完,轉身就走,隻留下在原地的張一凡。

“這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更是不會屈尊於權勢,實在難搞得很,對吧!”史彌遠不知何時從後麵走過來,站在張一凡的身邊,說:“既然是已經失去的,又何苦總是想要抓在手中呢?莫不如,趕緊去抓住手中如今有的,別到時候兩頭空,那可就是白辛苦張大人這一生,碌碌無為,十分平庸了!”

史彌遠的話,讓張一凡有些聽不明白,更是氣的拂袖離開。

“我不想要有太多人擋在我的麵前,與我競爭的,有趙書恒一個人,就夠了!你又算是那根嘍囉!”史彌遠將自己手中的扇子打開,輕輕的搖了搖,放在鼻尖處,也是輕蔑的勾起了嘴角的笑容,說:“杜如月,這事情發展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與我不在的日子裏,你們倒是過的風生水起,更是有著那麽多奇聞趣事發生啊!”

趙書恒坐在嶽珂的對麵,臉上倒是隱隱的笑容,這話,怎麽聽都不像是在誇讚自己,反倒像是埋怨他,給杜如月招攬那般的桃花債回來。嶽珂哭喪著一張臉,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得打眼色給旁邊的天淩,可他顯然在趙書恒的麵前,更不敢言語半分。

“馬威,你家王爺今日看上去火氣很大,去旁邊的宅院裏,找江神醫,拿點兒菊花茶來,給他泄瀉火,免得到時候一頭火氣,都衝著我來發!”嶽珂揮揮手,翻身就要躺下,卻被趙書恒給一把抓起來,說:“我昨日去問過老頭,你身子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別給我裝這般的虛弱,跟我走一趟……”

江神醫也真是的,難道就不知道替自己隱瞞兩下麽?

嶽珂在心中想著,也是無奈的將手邊的繃帶拆開,對天淩說:“我也應當是要去老太君那裏走一趟看看了,你也要跟著一同麽?”天淩搖搖頭,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應當是無法隨著此番前去的,便安靜的說:“我就在這兒,等著兩位的歸來吧!”

“你倒是會躲清閑!”嶽珂狠狠的翻著白眼,耷拉著腦袋跟在趙書恒的身後。

一路上,趙書恒都沉默不語,半分話都沒有,低沉的氣氛倒是讓嶽珂也感覺到有些壓抑,隻

得出言勸慰著,說:“你無需太過擔憂,老太君如今過得挺好,看氣色比在京城中的時候還要紅光滿麵些,想來遠離那些勾心鬥角,世事繁雜,她也能夠安詳晚年吧!”

“我是為了你擔心,你傷了她那麽多的兵,該如何解釋?”

趙書恒聽到這話,輕描淡寫的說著,而看到他那般模樣,嶽珂也不忍心拆穿,隻是點頭,迎合下來,答:“那到時候就跪地不起,求饒不止,若是她不原諒我,我便是也不顧爹當年說的,留下來給她當將帥唄!”

“這話,我會原封不動的轉達給老太君聽的!”

似乎就是在等待著這句話般,趙書恒也沒有任何的停頓,便開口。

南宮族村落中,趙書恒方才到門口,便看到秦升已經恭候在那裏,見到他,直接走過來,跪在地上,那般敬重讓嶽珂也是微微傻眼,一條腿翹著站在旁邊,暗自嘀咕著說:“當年我來的時候,倒是也沒見到有這般的待遇,怎麽今日便是看人下菜碟了?”

“奶奶已經在裏麵等候多時了!”

秦升選擇性的忽略了嶽珂的話,反倒是恭敬的對趙書恒說道。

隨著一群人的帶領,趙書恒來到正廳,看見正襟危坐的老太君,他也是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淡淡的說:“當日在杜府中見到老太君,隻是覺得非同尋常人,卻沒有仔細深究,竟然沒有想到,就此錯過了,是晚輩有眼無珠,還望你不要怪罪!”

“無妨,當時你一顆心都在那丫頭上,還時刻提防著,生怕我是壞人,怎麽能夠認出來。如今咱們娘倆用這般身份見麵,也算是冥冥中注定的緣分,誰都不要再多言其他了!”老太君這番話說完,才將視線落在旁邊擠眉弄眼的嶽珂身上,也好笑的說:“你方才那是在做什麽?”終於還算是能夠眼中看到自己幾分,嶽珂幹咳了一聲。

他將雙手的拐杖放在旁邊,故意將腿伸得筆直,有些哭鬧著說:“想來真的是同人不同命,當年我初次來,可也沒有經受過如此的待遇。如今是病號之身過來,卻還是要自己找尋座位,老太君連問候兩句都不說,還真的是讓人心傷啊!可是沒有人通知你,為何會知道趙書恒今日也前來,派人迎接呢?”

“當日,南宮家族派出去的那三百將士,回來的隻有五成,死傷如此慘重,我定然要過問,便知道這小子前來的消息。他既然來了,我雖然年邁,已經不再朝堂,可他卻沒有不來看望我的道理!”老太君慈愛的笑著,而視線則是饒有趣味的落在了嶽珂的身上,說:“你帶兵,將我的五成將士都喪在了戰場上,我雖然不怨你,但也不能夠那般興高采烈的歡迎你不是?”

老太君字字句句便都是在道理上,讓嶽珂無言以對。

“你此番前來,應當不隻是看望我這麽簡單吧!”老太君說完,看著趙書恒那端詳著手中茶杯的模樣,雙眼十分深沉,隻是看上去,便覺得其中有著話。“那茶杯是當年先皇送給老身的,也算是給南宮家的戰功,逃離京城之

時,也沒有忘記攜帶。”

趙書恒揚起一抹笑容,點點頭,可話鋒一轉,便有些嚴肅起來。

“這些年,老太君就從未想過,要回到朝堂中麽?這南宮家族雖隻剩下幾百勇士。可若是老太君在,當年的輝煌仍舊指日可待,你就安心在這地方,度過晚年麽?”趙書恒言辭犀利,眉眼更是逼人。若是換做旁人,怕早就低眉順眼,嚇得不敢出聲,可對麵坐著的是老太君,她十分淡然。

她隻是靜靜的握著手中溫潤的茶杯,笑著說:“當年的輝煌就算是重新握在手中,又能夠如何呢?當年體會過的東西,卻也是不想要再次握緊了!更何況,如今的朝堂,你覺得與當年的怎會一樣呢?”

“若是你有一天,能夠重返朝堂,握著玉璽龍椅,我不管有多麽年邁無力,都會回去撐你這小兒一把。可若是其他,我也沒有那般的心力,去管什麽天下社稷蒼生。老身不過是女流之輩,沒那麽多的家國情懷,有的隻是小家小業罷了!”

既然老太君此意已決,沒有半分的轉圜餘地,趙書恒便與嶽珂停留到傍晚,就匆匆離開。下山離開的路上,嶽珂有些納悶的跟在後麵,思來想去還是無法咽下那股好奇心,說:“你為何要勸老太君回朝?難道你如今心中已經不怨趙書俊了,想要幫他麽?”

“我幫他?你到底是如何想的?”趙書恒冷笑一聲,看著天邊那抹火燒雲般的色彩,輕輕的說:“我不過是試探老太君的態度罷了,她也明白,所以才順水推舟的與我袒露了心中的那般想法。若是有一天,情勢不容我選擇,我一定要推翻他的時候,至少後麵有南宮家族作為我的後盾,也算是有些名正言順。”

嶽珂仔細的凝視著趙書恒的臉,若是別人說起這番話來,可能他會覺得是天方夜譚。趙書俊登基也已經有十餘年,不說是根基穩固,朝廷中也有著他的一批擁躉,此時說推翻,談何容易。沒有正經的理由,不打著替天行道的名號,天下又究竟會有誰信服?

“南宮家族,如今還是在朝堂中擁有著很深的勢力,當初雖然沒有人敢為他們言語,可心中還是難過的。所以若是老太君重回朝堂,自然能夠替我壓下一些爭議。”趙書恒能夠說出這話,就是心中已經有了明白的方法和考慮,嶽珂也知道周圍是沒有人能夠攔得住,這隻要是開始便沒有回頭的倔驢。

可嶽珂還是好奇,看著那已經近在眼前的杜府,說:“到底是什麽,讓你沉寂多年,始終沒有行動的事情,就這般的開始籌謀?難道是因為……”

“並非全部都是因為杜如月,可她卻是占據著很大的一部分。”趙書恒沒有掩飾,反而是邁步進去,看到春濃微微頷首,臉上竟然是帶著一絲笑容。嚇得嶽珂也倒吸一口冷氣,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愛屋及烏,從來都是冷若冰霜示人,即便是廣陵王府很多家丁都沒有看到過他笑顏的家夥,竟然會對春濃這麽一個小丫頭和顏悅色?

嶽珂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還真的是見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