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三十五章 神秘人

“並沒有什麽事請,春濃,你可覺得師爺有些熟悉?”

杜如月的問話來的奇怪,春濃也是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說:“小姐,我們來到古鎮縣走馬上任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自剛剛來到這裏,柳師爺就與我們在一處,自然是熟悉的啊!”今夜,怎麽杜如月總是會喜歡說些胡話呢?春濃也是有些納悶,可杜如月卻咬著嘴唇。

“我並非是說這種熟悉,隻是感覺,好像很久以前就曾經在哪裏見到過他一樣!”杜如月喃喃的回憶著,柳如是的那雙眼睛裏,除卻對自己的擔憂,好像還有著一絲遺憾和失望,難道是自己曾經遺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麽?越想,杜如月的頭越大,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床榻上,又是如何睡著的。

等醒來時,杜府已經恢複了一片平靜。

春濃總是笑嘻嘻的過來與杜如月說:“現在百姓們可是都擁戴著我們的杜大人呢!說是自從知府大人來了此處後,風調雨順,還說知府大人是他們的福星呢!”杜如月聽到這話,也是忍不住的勾起嘴角,畢竟但凡是人,都願意聽這些好話。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夠讓他們失望啊!”杜如月調皮的眨眨眼睛,對春濃使了眼色。本來還沒有理解其中含義的春濃,看到她挑起的眉頭和將自己頭發披散開的模樣,也立刻明白,跑到後麵拿來一套男子裝扮的衣衫。

左右閑暇,杜如月無聊便跑到鎮上去逛逛,看看世風民情,倒也算是她這位知府最大的興趣愛好,不知不覺過去將近兩個時辰,春濃看到她臉上已經有著幾分疲憊的神色,也連忙指著旁邊的那家茶樓,說:“公子,不如我們在這裏歇歇腳吧!”

“也好。”春濃將手中的扇柄輕搖,隨著春濃走了進去。

這家茶樓,杜如月平日裏也有所耳聞,聽說是說書人話本講的十分妙趣橫生,卻又不會畏縮於如今的政權當值,自是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都敢講。杜如月也已經想來這裏好久,總算今日有機會,也算是消遣。

茶樓裏,眾人紛紛品茶聽書,一派和樂,更是不知道,這偏僻的小鎮內已經有著一股馬上要席卷而來的風暴。風暴之下,他們雖說不用付出什麽,可方圓十裏外的那山上,卻要掀起腥風血雨了!杜如月搖搖頭,看到小二跑過來,說:“客官,今日來的人頗多,也沒有雅間可以坐,那邊有兩位公子,看看是否可以一同坐下?”

“好,就這樣吧!”

杜如月並不是那般蠻不講理之人,既然是聽書,那便是坐在那裏都可以。

春濃與杜如月慢步過去,發現桌旁坐著一位黑衣公子,身上玄色衣衫加身,眉眼淩厲之餘卻又有著一種溫和,這種矛盾的氣場,讓杜如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那公子抬起頭,眯起眼睛,試探的在她身上打量著。這般防範之心,杜如月也是在心裏嘀咕

著,我又不是故意看你的。

“公子,請問喝點兒什麽?”小二在旁邊問道,杜如月才回過神來,點了一杯峨眉毛峰,便落座,將扇子放置在旁邊。那玄色衣衫的公子見到這扇子,眼神緊了緊,不知為何,好像是認識的模樣。

杜如月心裏有些奇怪,這扇子是嶽珂贈與自己,可從未聽說過之前是否有主人。難道說,是嶽珂從誰手裏搶過來的?今日看樣實在不是出來遊玩的好日子,竟然會碰上如此尷尬和有些玄妙的事情,“公子?”春濃發現她的神態有些不對勁,也是小聲問。

“沒事。”杜如月揮揮手,而坐在一樓開始說書的人,已經拍板開始,那洪亮的聲音清晰的傳達到二樓,杜如月也不由得聚精會神聽起來,今日,說書人講的是那不遠處山頭的黑風寨,聽到這兒,杜如月來了精神,輕輕拖著腮,靠在欄杆處,聚精會神的看著。

旁邊的玄色公子不由得餘光移到她臉頰上,發現耳朵處那細小到看不見的孔,還有微微粉嫩的耳垂,也若有所思的牽起一抹笑容,什麽都沒有說。

“這黑風寨,殺人如麻,大當家虎背熊腰,說是有人曾經在山中見到他與猛虎一處,更是其樂融融,想來定是那妖精幻化!這些年,黑風寨的山匪強取豪奪,霸占良民家中的女兒,擄到山寨中做壓寨夫人,我聽聞,山後麵更是橫屍遍野,全都是小姑娘的屍骸,想來是那大當家殘暴,玩弄後便殺了,扔了過去……”

說書人故事講的十分精彩,他懂得在什麽地方能夠調動起下麵看客的情緒來。甚至是杜如月也不由得投入進去,頻頻蹙起眉頭,手心驚出一身冷汗,心想著,若真的如同說書人所言,天淩和南宮家的人去,是否能夠抵抗得住。

正在十分苦惱的時候,她餘光卻瞥見旁邊的公子,眉眼含著笑容,似乎很輕鬆的模樣。或許是心中那股擔憂作祟,杜如月擰起眉頭,語氣倒是也不善的說:“這位公子,聽到山匪如此的惡劣行徑,竟然還能夠笑出來,難道是因為自己家中沒有遭到毒手麽?”

“也有這樣的原因在!”

那公子倒是也不辯解,點點頭,輕輕挑起眼睛,盯著杜如月。這雙眼眸,與其他人的顏色不同,仔細看上去,倒有些暗紫色,若是盯著時間久了,像是被吸引了進去般,讓杜如月趕快搖著頭,將自己給拉出來。差點兒就受到他的影響,這讓杜如月更加不滿,拍桌說道:“身為百姓,怎麽能夠如此……”

“生而為人,自是要為自己保命而奔波,公子既然如此的惱火,想來若此刻這茶樓中出現山匪,你定然會衝到前頭?”公子開口,還沒有等他問完,杜如月便挺著胸膛,用力的點頭,答:“那是自然,若能夠用我的一條命,換來其他人無憂,我定然會……”

春濃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也知道她並沒有說妄言。

可那玄色衣衫身旁跟著的小廝,忍

不住輕蔑的笑了出聲,他代替了自家公子,指著坐滿人的茶樓,說:“公子心懷天下,可你又如何知道,其他人心中如何想?怕是你擋在前麵還沒有撐得一炷香的時辰,後麵早就人去鏤空,剩下隻有你一條冤魂,不知何去何從!公子也莫要有著一腔熱血,害了自己。”

“別人心中如何想,我不知道,可我卻知,若是遇到那般敵寇,自然要挺身而出。”

杜如月不知道為何,總覺得無法反駁他們的話,明明聽上去是歪理,可心中卻是認同的。如今雖然看似水河清明,可人心叵測,春濃幾次去外麵市集上買果蔬回來,都被誆騙了不少銀兩,若是性命攸關之際,又有誰願意那般的以己之力,抗敵?

“敵寇?你隻不過是聽他們說,那黑風寨的大當家凶神惡煞,可又曾真的見過?”那玄色衣衫的公子眼神好像有過一絲落寞,杜如月以為自己看錯,因為等再次盯著他的時候,他又恢複了那般玩世不恭,戲謔不已的笑容,說:“難不成,公子還真的相信這世界上有牛鬼蛇神?”

杜如月雖然不畏鬼神,卻也還是梗著脖子,說:“就算他不是什麽妖精,可卻也縱容黑風寨的那些山匪下來作惡多端,強取豪奪,是我們都能夠看到的事實,難道就憑借這點,不能夠將他斬殺了麽?”

這也算是杜如月給自己找的理由吧,不然,她被這位公子說出的話,搞得節節敗退,心理防線即將崩塌,都怕到時候回到府中,會與嶽珂他們說,暫且不出兵的這種傻話。

“是麽?可你又如何知道,他是心甘情願的呢?若是他手中本就沒有實權,無人聽他的,又能夠如何呢?”那玄色衣衫的公子說完,在桌子上放下一粒銀兩,起身就要離開。杜如月總覺得他最後這句話,像是有著些許深意般,也是開口說:“公子,請留步!”

那玄色衣衫的公子回頭,看到杜如月走到跟前,挑眉,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還有何事?”“敢問公子尊姓大名,今日一番暢談,我到時發覺公子有很多與我不同的理念,若是日後有機會,還想要繼續與你切磋切磋!”杜如月拱手,報上自己的名字,說:“在下杜子謙……”

“哦?”玄色衣衫的公子挑起眉頭,說:“龍傲天……”

龍傲天?如今還有這般不避諱天子的姓氏存在麽?正在杜如月思考的時候,卻忽然看到站在一步之外的龍傲天走過來,輕輕低頭附在她的耳邊,說:“若是想要用這般身份,也要注意些,不要被人發現了,是吧,杜小姐……”

“你……”杜如月的身子立刻僵硬在原地,眼神中都是驚恐的神色,直到那兩人漸漸離去,春濃上前發現還沒有回神的她,晃了晃手臂,說:“公子,你怎麽了?”杜如月身子還在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是因為方才他的那一句話,竟然充滿著威脅和恐懼,“他,知道我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