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當我足夠好,才會遇到你_092 準備回家

司夜自然是知道趙太師說的轉達是什麽意思,可是,他就是不想說他知道。

這人既然在看清楚馬車裏的人是左安安兩個後,在明知道左安安身體不適的情況下,還執意要讓他們下車來檢查,司夜就不可能讓他這麽輕鬆的把話題帶過去。

“哦?”趙太師故作驚訝的疑問到,環視了一周後,笑道,“這裏荒郊野嶺的,相比公子也惦記令妹的身體,不如,咱們回客棧再詳說如何?”

說著,他還主動提了句:“老夫現在就住在令妹開的客棧裏,想來咱們要交流也方便。”

可司夜去沒這麽樂觀的心情了。

先不說他一早就知道趙太師住在客棧裏,更加早就打過交道了,光是左安安如今的傷勢,也斷然不能讓趙太師察覺,如果可以的話,他需要先將左安安轉移回京才行。

“哦!原來太師住在家妹那裏啊!既然如此,那太師應該認識家妹才對,方才為何卻不顧家妹的身體,非要將人攔住呢?太師就算是懷疑她是疑犯,也大可以派人跟著她回客棧不是嗎?”

趙太師的套近乎,非但沒有拉近他和司夜之間的關係,反而,在知道他很左安安之間是認識的後,司夜雙眸一凜,目光銳利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落在趙太師身上。

“我倒是不知道,我家安兒老實本分的經營一家小客棧,不與人結怨,不與人為敵,何時竟落到這個地步了!”

話音未落,他抬步往前,在趙太師前麵大概兩米遠的距離外站定。

“太師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呢?”

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冷冽,渾身透著和他溫潤如玉的外表完全不符的寒意。

已經是溫暖的三月裏了,可趙太師卻莫名的感覺到了冷。

待他視線對上司夜時,他知道自己的冷意不是莫名的,而是對麵這個一臉風淡雲輕的男子造成的。

“嗬嗬,司夜公子說笑了,老夫並不是攔著司小姐不放,隻不過那逃犯凶險之極,若是他躲藏在司小姐的馬車上,對司小姐造成什麽損害,老夫豈不是更加過意不去?”

說著,他對著身後的人揮揮手,那些土匪應了聲後,打馬離去。

“其實公子也無需太過擔心司小姐的身體,照老夫所見,司小姐的身體有恙是好不是壞。”

聞言,司夜心裏一跳,有些摸不準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了。

如果他知道左安安是被打傷的,方才就不可能放她走,可如果不是,什麽叫身體有恙是好不是壞?

“太師所言,在下聽不太明白,還請明示!”司夜直言不諱的問。

對於趙太師將土匪都遣走的做法,他既沒阻止,也沒說什麽。這些人的存在,不僅是對趙太師的一種威脅,更是對他的!

而知道他最緊張的還是左安安的身體,趙太師心裏也有了計較。

“司夜公子可能不知道,依司小姐的症狀,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公子多半是要當舅舅了!老夫先在這兒恭喜公子

啦!”

司夜微微一愣,好半天才想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不禁臉色一沉,如臨大敵的直接翻身上馬,快速地朝著左安安他們追去。

趙太師下意識的想跟上去。

司夜的表情太奇怪,在聽到左安安可能是懷孕了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不是驚喜,而是,震驚和詫異!

對於一個已經成親的女人來說,懷孕生子是很正常的事兒,且他的妹夫看起來對他妹妹也很疼愛,有孩子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為什麽他的表現,會那麽的奇怪呢?

可趙太師終究沒有馬上追上去!倒也不是他不想,實在是他的身體已經很疲憊了,經不起再顛簸。反正左安安人就住在客棧,見麵的機會還多著呢!

然而這次趙太師的如意算盤卻打錯了。

楊展等人離開他的視線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客棧,也沒有去醫館,而是去了城北的山穀,接了隨陌兩人後,回了雲湘雅苑的分舵。

“怎麽樣?傷勢如何?”

司夜一趕過來,就看到楊展一臉焦急的坐在床頭,仔細的給左安安擦汗,給她診脈的隨陌也是沉著臉,表情凝重,旁邊的晴彩更是眼眶紅紅的,淚花在眼裏打轉。

屋裏沒有人回答他,因為他們都還不知道結果是什麽。

過了一會兒,隨陌收回手,長長的歎了聲,麵色稍微緩和了些。

“不要太緊張,安安的傷勢不算太嚴重,不過,肩頭的骨頭有些裂開了,而且,這一掌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內傷,這段時間最好是臥床靜養為上,我去熬藥,她待會兒應該就醒了,你們別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不然她醒來了,估計要以為自己命不久矣了。”

他已經把左安安肩膀上的淤血都放出來了,也施了針穩定她的傷勢,目前來說是沒有問題的。

好在對方那一掌並沒有帶內力,否則的話,哪裏有這麽好?

隨陌的醫術,在場的人都信得過,他說沒大事,那就沒事,不過左安安現在的情況也說不上好。

“雖然趙太師那裏暫時蒙混過去了,但是你們的理由也太……”司夜簡直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

楊展握著左安安的手,目光片刻不移的盯著她。

“安安提議的,不過客棧最好不要回去了,這次出來也有段時間了,安安再不回去,左家就要出事了,我要盡快送她回家。”

本來左安安就是借著和左柏楊吵架的機會,趁著自己要閉門思過出來的。

左柏楊再怎麽生氣,也不可能長期的不理睬左安安,而且左安安是用閉門思過做借口出來的,她不可能長時間的閉門思過,左柏楊也不會允許。

“可是,安安現在的身體狀況,能長途跋涉嗎?”司夜不放心的問隨陌。

雖然他們此行的目的基本上已經完成了,但是最後的關鍵肯定是沒摸清楚的,司夜既然露了麵,肯定還需要留下來虛以委蛇一番,再加上左安安現在是個病號,身上的傷雖然沒生命危險,卻也不容

小覷。

從墨陽城回京都,緊趕慢趕,至少也是兩三天的車程,這一路上顛簸著,左安安的傷怕是沒那麽容易好啊!

隨陌皺了皺眉,顯然也想到了這些。但是,左安安也的確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

“這樣吧,你去著人準備好馬車,我們找個理由,把他們光明正大的送回京都再說。盡可能的走官道,速度不要太快,半路安排好接應的人,我隨車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說到理由,司夜又想起之前趙太師說的那話了。

“咳,那什麽,理由倒是不用再費心思找了,他們都編好了,順著往下演就行。我去叫人準備東西,順便回客棧給你們收拾一下,明天一早,你們就啟程回京吧。”

隨陌聽得是一頭霧水,楊展則表情有些許的不自然。

“什麽理由?確定不會引人懷疑?到京都之後呢?”隨陌不解的問。

司夜瞥了眼還端坐在床頭,片刻都不願意走開的楊展,終究是無奈的搖搖頭。

好吧,這兩人都這樣了,他能說什麽呢?何況,兩人的戲碼的確是個好借口,到時候就算到了京都,也不會招人非議。

“理由就是,本公子特意接到妹妹傳信,來墨陽城一敘,結果發現妹妹身體不適,回來請大夫一看,原來是喜脈!為了不讓她費心勞累,本公子直接將妹妹妹夫接回京都,讓他們好生將養著。你覺得如何?是不是很光明正大?”

說話間,司夜還不忘調笑的問了句,果然看到楊展不太自然的臉上,露出絲絲龜裂的痕跡!

嗬嗬,自己編的理由,自己都聽不下去了,還讓他們這些人來圓!不過,聽不下去是聽不下去,可這的確是最好的、最不引人懷疑的理由了。

“不是說趙太師見過安安受傷的樣子嗎?你們這麽說,他相信啦?”

隨陌怎麽想都覺得有些荒誕!

趙太師那個人,能穩坐太師之位這麽多年,也不是憑他建功立業的本事,而是憑他的心計和謀劃。

要是那麽容易就蒙混過去了,還能在朝堂之上混跡這麽多年,長盛不衰嗎?

“別的理由或許他不信,不過,喜脈這件事,他現在可是深信不疑,誰叫安安現在不是左安安,而是司安兒呢!”

司夜輕搖著扇子,自信滿滿的說到。

單是司安兒這三個字,就足夠現在一心想要拉攏雲湘雅苑的趙太師好好掂量掂量了。何況,司夜一開始就表現出了強烈的護短心態,更是對左安安看重得很。

作為雲湘雅苑的主人,他唯一的妹妹身懷有孕,要回京將養,任誰也不會傻到這個時候去觸他的黴頭!

隨陌無言以對了。他對著一直站在一旁,眼眶紅通通的晴彩招招手。

“走吧,你去外麵抓幾副安胎藥和寧神藥回來,我去另外準備一些藥材備著。”

既然是做戲,那就要做足了。

晴彩聽了這麽許久,早就摸清楚前前後後的各種糾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