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當我足夠好,才會遇到你_035 恰好相反

楊寧比不得楊展的心性,心裏不免有些擔心。

畢竟如果事情真的如楊展所想,他們要麵對的敵人,可不是簡單的小人物。

“公子放心,這次一定不會再出紕漏!”楊寧拱手保證到。

楊展依舊隻是淡淡的點點頭,沒多說一個字。

傍晚時分,一個侍衛敲開了楊展的書房門。

楊寧走過去問:“什麽事?”

侍衛低著頭,沉聲道:“啟稟都尉,方才門房那邊傳來消息說,宮裏的人來過了,說是聖上宣主子明日早朝後進宮麵聖!”

“可有說為了什麽事?”楊寧皺眉,問完後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眼屋裏的楊展。

楊展免朝一個月是皇帝下的旨,這才休息了幾天,就特意來宣他入宮,而且還是早朝之後,莫非……

侍衛搖了搖頭道:“不曾說。那人隻把口信轉達給門房就走了,連門都沒有進來。”

宮裏的人平時做派都是很高調的,就算隻是簡單的一句口信,不簡單主人至少也得有個主事的出麵應付才願意說,今天的人的確是有些奇怪。

不過楊展卻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他抬起頭看向門口:“我知道了。從明日起,對外宣稱我離京外出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那侍衛點點頭,應了聲是,然後下去傳令去了。

楊寧關好門,走回屋裏,奇怪的摸了摸後腦勺道:“這是什麽意思?好端端的怎麽又召公子你入宮?”

“我自有打算,明日你們都不用跟著我,去把別院收拾好,這段時間去別院住。還有,我明天晚上去國公府用晚膳,讓府裏不用準備了。”

楊展語氣淡然,成竹在胸的說到。

“知道了。”

是夜。

左家琉瓔小築繡樓上,左安安慵懶的倚在橫欄上,手裏握著一條漂亮的和田白玉宮絛,纖手漫不經心的順著宮絛上的乳白色長流蘇。

“主子還在想老爺說的事呢?”

晴彩抱著披風走上繡樓,一邊為她係好,一邊秀眉微顰的問。

她將鬼莫帶回琉瓔小築後,匆匆的趕去主院,恰好聽到了左柏楊他們說起皇帝已經為楊展擬好了賜婚的聖旨。

她怎麽也無法忘記左安安聽到這個消息時,臉上的震驚,還有不敢相信。

那麽淡然於世的主子,居然會露出那種難以置信的表情,回來之後更是一句話都沒有說話,而是呆坐在繡樓上,靜靜的出神。

晴彩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勸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勸她。

“沒什麽好想的。”左安安低下頭,怔怔的看著自己手裏的宮絛,麵無表情的說到。

話雖如此,可她心裏居然會有那種微微的刺痛感……

左安安深深的吸了口氣,想要平複心情。

可是初春的深夜,夜風微涼,帶著點點刺骨的寒意,吸入肺腑之後,那股微微的刺痛感愈發的明顯了。

“主子若是實在想知道,為什麽不去問鬼莫?他是展郡王的屬下,應該是最清楚這些的人吧。”晴彩瞥著主屋的某個角落

,意有所指的說到。

如今人就在她們院裏,要問清楚不過是兩句話的事情,總好過她們在這裏悶悶的煩惱啊!

左安安捏緊手裏的宮絛,看著上麵的和田白玉,沒有說什麽。

而遠處角落裏守著的鬼莫聽到主仆二人的對話後,一時間沒鬧明白是什麽情況,微微皺眉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帶著些探究。

左安安站起身往回走。“回屋吧。”

吹了許久的風,腦子沒吹明白就算了,心裏反而越來越壓抑,左安安覺得自己要是再這裏坐下去,估計晚上也不用睡了。

她坐在書桌前,拿出楊展給她的那本雜記,仔細的抄寫著。

晴彩乖巧而安靜的站在一旁給她磨墨,鬼莫則守在她們屋頂上,雙手環胸,抱著劍斜躺在屋脊上,目光深邃的看向夜空,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謄抄了許久,左安安有些疲累了,放下手中的比,揉了揉酸疼的脖頸。

“主子可要休息了?”晴彩笑問。

左安安擰了擰眉,瞥見之前自己放在一旁書本上的宮絛。

她搖了搖頭,指著宮絛道:“去取些宮絛要用的材料來吧。”

“啊?哦,好的。”晴彩看著桌上的那條宮絛,莫名其妙的轉身去叫人拿東西了。

等她拿了東西回來時,看到左安安依舊收拾好東西,麵前放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玲瓏玉佩,還有一枚很奇特的六棱花,微微驚訝的咦了聲!

“咦?這好像不是咱們府裏的東西啊?主子哪來的?”

左安安看了眼她手裏端著的盤子,裏麵擺滿了各種顏色的細絲線和已經編好了的同心結一類的東西。

“別人送的。”左安安不鹹不淡的說到。

她從盤子裏拿出一縷淺紫色的細絲線,反複的纏繞,捋成一根長繩,講玲瓏玉佩係在長繩中上方,下方墜上粉紫色的同心結和長長的流蘇。

晶瑩剔透的白玉映著粉紫色的絲線,潔白中透著淡淡的紫色,分外好看!

晴彩看著左安安拿起那枚六棱花,側著頭問:“這上麵的花紋,好特別,不像是普通的東西,主子哪裏來的?”

左安安靜靜的將六棱花束在玲瓏玉佩上方,然後在另一端也墜上粉紫色的同心結和流蘇,舉在眼前仔細瞧著。

“自然是有人送的!”左安安淡笑著說到。

屋頂上的鬼莫聞言,不由得轉過頭來看了眼,差點沒直接從房頂上掉下來。

他穩住身形,身影一閃,人已經到了左安安桌前。

“玲瓏玉佩也在你這兒!”鬼莫震驚的道!

如果說族徽是老爺子當初遺落的那枚,還可以忽略的話,那麽,楊家獨有的那枚玲瓏玉佩絕對沒有辦法忽略!

那可是楊家女主人的代表啊!

主子連這個都送了,這是打定主意,非這左小姐不娶了呀!

“有什麽問題嗎?”左安安看著鬼莫,很平靜的問。

她之前還有些心裏不舒服,畢竟連皇帝都下了聖旨了,雖然沒頒下來,但終歸是有這個意思了。

但是看到她手裏的兩樣東西後,左安安忽然覺得其實也沒什麽了。

不管皇帝是不是要做這個主,至少現在楊展的心思在這她兒,能象征著楊家女主人身份的兩件東西,也都在她這兒,她還有什麽好擔心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交給楊展自己去解決吧!

鬼莫搖搖頭道:“沒問題。左小姐既然是未來主母,那鬼莫有些話就不得不說了。”

他上前一步,目光一凜,身姿挺拔的站在那裏。

“說吧。”左安安不緊不慢的放下手裏新製成的宮絛,好整以暇的點頭道。

鬼莫沉默了片刻,深深的吸了口氣,握著劍的手緊了緊,又鬆開。

“主子的婚事雖然可以由他自己做主,但是,想必左小姐也知道,主子的身份特殊,現在朝中不少人都在觀望,而且,如果老爺子的事情真如主子料想的那樣,主子和那人之間或許會有一番角逐,到時候,左家,不一定能幸免。”

“所以呢?”左安安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如果我現在把這東西還回去,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才是最好的吧?”

鬼莫搖頭,難得一次的定睛和左安安對視。

“不!恰好相反!”

他嚴肅的道:“主子要調查清楚當年的事情,肯定少不了左小姐的幫忙。而且,如果有左家相助,很多事情,我們行動起來會更加方便。”

這一次,左安安笑出聲來了!

“嗬嗬,可惜,我並沒有打算讓左家牽扯進這段往事裏,也沒有要讓左家卷入朝廷的派係紛爭裏,且我從不認為,你家主子會這麽想!”

要說楊展如果一開始有這種打算的話,不可能一開始的時候還避開她。

再者,他們呆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算很多,但也足夠楊展跟她說起任何剛才鬼莫所言的事情,當他沒有,他甚至還刻意的將她規避在外!

鬼莫麵色一凜,有些不悅!

他自然知道自家主子不會要求這些,也知道左安安說得都在理,但是,她都要嫁給自家主子了,難道還以為左家能獨善其身?

會不會太天真也一點?

左安安站起身,將宮絛係在自己腰間左側的位置,攏了攏外衫,恰好將宮絛遮住。

“別說你家主子都沒有跟我要求什麽,現在他能不能爭取到我父母的同意還是未知數,這門婚事能不能成,不在我,在你家主子!所以,這番話你說錯對象了!”

話落,她起身朝自己房間走去,無視鬼莫的震撼,兀自的梳洗後,安然入睡。

翌日清晨,楊展帶著兩名普通侍衛騎馬來到宮門口。

宮門口的侍衛將三人攔下,示意楊展隻能他自己騎馬進宮!

“你們在這裏等著,待會兒看到國公,讓他不用等我。”楊展回頭對自己的侍衛說到,然後進了宮門。

楊展貴為郡王,又是朝著官銜最高的武將,他有資格騎馬進皇宮內院,隻需要在殿門前下馬即可。

這是皇帝對他的恩賜,也是他自己的榮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