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你要相信,我可以給你想要的安穩_241 欲蓋彌彰
石浩榮淡定的走到禦史中丞麵前,理直氣壯的說到:“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本將軍所為?本將軍是恨楊展沒錯,但本將軍也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對付他。”
任誰都看得出來,眼下是比較緊張的時候。
而且楊展處處的被人關注,風頭日盛,若是有人要對付他,自然也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尤其這次的事情,不僅石浩榮被牽扯進來了,就連太師府也牽扯在其中。
有些事情就沒有那麽簡單。
禦史中丞半點都不退卻,將自己昨晚從琸玉口中得到的口供,全都公開了,也將儀琪殿裏的證據全都擺在了所有人麵前。
甚至,他還將看守國庫的幾個侍衛也找了出來。
“當著聖上的麵,你們老實交代,宮宴那天到底誰進過國庫!”禦史中丞冷聲道。
那幾個侍衛低著頭,支支吾吾了許久,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當著朕的麵,你們也敢隱瞞,是要朕把你們一起都斬了才肯開口嗎?”祁陽帝忽然嗬斥道。
那幾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是開口了。
“啟稟聖上,那天上午,的確是石將軍帶著一個小宮女在國庫周圍走動。但我們幾個見石將軍並沒有靠近,也就沒有上前去問。”
說話的時候,那侍衛還有些緊張了看了看祁陽帝的臉色。
確定祁陽帝對他這番說辭,沒有其他的反應後,那侍衛知道,自己這次算是蒙對了,又繼續往下說。
“後來,沒一會兒石將軍就走了,那個小宮女則拿著一枚金牌找上來,說是聖上讓她去給貴妃娘娘取一匹貢緞。屬下們檢查金牌沒有問題後,就讓人進去了,出來的時候,那宮女手上的確也隻抱了一匹貢緞,所以屬下們也不知道國庫裏丟了東西,還請聖上明察!”
話音落下後,禦史中丞心裏一片淒涼。
雖然他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石浩榮也的確是參與者,可結果卻讓石浩榮背負了所有的責任,這對石浩榮來說,並不公平。
祁陽帝如此卸磨殺驢的做法,簡直是寒了一眾內心有數的大臣們的心。
今天是石浩榮,那麽下次呢?
誰能保證祁陽帝這次之後,就不會再利用臣子去給他辦事?
出了事之後呢?
也像現在這樣,將臣子退出去頂罪嗎?
祁陽帝和楊家的恩怨由來已久,不用別人說,百官們也都知道,如今楊展更是被逼急了,這種事情,隻會多不會少,他們,總不能就這麽等著,做第二個石浩榮吧?
石浩榮怎麽說都是大將軍,是駙馬爺,犯了錯也肯定不會斬了他。
其他人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種種想法在所有人心裏縈繞,滿朝文武沒有人再說話。
祁陽帝冷眼看向石浩榮,語氣平淡的問:“石大將軍,你可有什麽話要說?”
明明是做戲,祁陽帝卻沒有忘記,要把自己放在一個高姿態上麵,裝出一副自己毫不知情、公正嚴明的樣子。
可他卻忘了,有的時候,戲若是演過
度了,那麽,假的都能變成真的。
何況,這場戲本就是為了掩蓋某些事情,越強調,就越是欲蓋彌彰!
石浩榮臉上露出淡淡的淒楚,看著祁陽帝那冰冷的目光,陰鬱的表情,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麽。
他拱了拱手,不甚在意的道:“臣,無話可說。”
“豈有此理!朕問你話,你居然無話可說?你是要告訴朕,這些事情真的如禦史中丞所說,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嗎?”
祁陽帝厲聲指責著他,雙眼微微一凜,目光森冷中透著濃濃的寒意。
石浩榮滿心淒涼,看著祁陽帝那警告的目光,良久好,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著笑著,眼角淚光閃閃,臉上的笑容卻半點都沒有掩去,肆意的笑看著周圍的每一個人,尤其是高位之上的祁陽帝。
“沒錯,這件事是我做的!但哪又如何?他楊展不故事因為出身比我好,生來就是國公府裏的小公子,受盡眾人的追捧。不但在軍營裏闖出了名聲,就連回到京都,還能虜獲到左家那樣的存在,處處得聖上親睞,一次又一次的挑釁聖上的威嚴!”
“嗬嗬,我就是看不慣他平步青雲,看不慣他還有佳人相伴,恨不得他跟左家一刀兩斷。可惜,左家那姑娘也是個死心眼兒的,非他不可,那我就隻能從其他方麵下手了。事到如今,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也許是心裏已經涼了,也許是覺得沒有再爭辯的必要了,在看到祁陽帝的態度之後,石浩榮的心情,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了。
那就是,絕望……
這些年來,他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不是受了祁陽帝的命令?哪一件不是為了祁陽帝的大計?
可事情一旦露餡,第一個被拋棄的人,就是他。
石浩榮可不僅僅是祁陽帝的臣子,更是他的妹夫,嫡親妹妹的丈夫。
就算祁陽帝不看在他效力多年的份上,也該看到溫雅公主的麵子上,不將他拋出來才是!
眼下又不是沒有合適的人選!
那個趙倩玉,比他更加的合適。而且,這件事有一大半的事情,都是趙倩玉在執行。
他不過是依照祁陽帝的意思,將雲影流光劍從國庫裏拿了出來,給了那小宮女,讓她伺機放在儀琪殿裏罷了。
而且,以趙倩玉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對祁陽帝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
可被拋棄的那個,依舊不是趙倩玉。
石浩榮心裏的不平,逐漸被淒涼取代,連爭論的意思都沒有了,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祁陽帝,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來人啊!”祁陽帝低聲喚道。
候在大殿旁邊的侍衛連忙走進來:“聖上!”
“傳朕旨意,左衛上將軍石浩榮,心思狹隘,妒忌他人,設計陷害無辜忠良,毀壞貢品,偷盜國之致寶,即日起,削除官職,交出兵符,圈禁在將軍府,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許探視。將軍府中,除溫雅公主外,任何人不得踏出將軍府半步!”
祁陽帝冷聲下
達命令後,失望的揮了揮手,眉頭緊皺著,佯裝失望,不想多言的模樣。
侍衛們連忙扣下石浩榮,將他押出大殿,遣送回了將軍府。
石浩榮那淒涼的目光,像是無聲的控訴般,落在祁陽帝的心裏,讓他頓感忐忑不安。
他大手一揮,指著還跪在地上的幾名侍衛道:“你們幾個,看守不利,從今日起,去城西軍營吧!”
聞言,幾人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來之前他們就知道,如果不照祁陽帝的意思說,等待他們的,絕對是身首異處。
所以他們都按照昨晚去找他們的小太監教的,一五一十的說的。能留下這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他們也沒有什麽好堅持的。
禦史中丞淡淡的挑了挑眉,看著高位之上的祁陽帝,再看看那個已經空了的位置,還有正退出去的幾個侍衛。
他突然覺得,祁陽危已!
楊展始終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祁陽帝自導自演這場鬧劇,看著禦史中丞一臉失望的樣子,嘴角不屑的輕勾。
他大步向前,淡淡的道:“那麽,聖上可以讓安安離開天牢了嗎?”
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放人總沒有其他的問題了吧。
祁陽帝盯著楊展,很不想開口說放人。
這時,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慢慢的走進大殿,旁邊還跟著一個看起來也不是很挺拔的身影。
待看清兩人時,祁陽帝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了。
“老臣叩見聖上。”兩個蒼老的身影跪下。
祁陽帝麵色複雜的點了點頭,道:“常太傅,趙太師,你們二人不是告假了嗎?”
如果是趙太師一個人來的,祁陽帝一定會很歡喜,可現在來的人裏,還有一個難纏的常太傅……
這個人,他可不想看到。
兩人站起身,卻沒有相互攙扶,起身後更是各自往旁邊挪了挪,分開站立,顯然就不是一個陣營的。
而這一幕,也讓祁陽帝臉色一沉。
趙太師走到一旁,拱手說到:“老臣聽聞,宮宴那晚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所以來看看。老臣雖然身體有恙,這點氣力還是有的。”
聞言,祁陽帝臉色稍稍緩和了些,對於趙太師恭敬的態度,算是欣慰了。
常太傅也是老人了,自然也懂祁陽帝的意思。
他淺笑著說到:“老臣聽聞朝中出了大事,自然是不敢耽誤片刻,不過聖上既然已經查清楚了,老臣也沒有意見,聖上自行處理便是。”
常太傅是文人,他說話也不是什麽不經大腦的人,看到祁陽帝麵露不悅,就挑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說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
常太傅來上朝也沒有錯處,祁陽帝也不能拿他怎麽辦,揮了揮手:“去,讓人給常太傅搬把椅子過來。”
常太傅剛準備坐下,就看到旁邊站著的楊展,不由得怔了怔。
“展郡王這是怎麽了?老夫可是打擾到你跟聖上說事情啦?”他不解的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