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你要相信,我可以給你想要的安穩_182 所謂交代

左柏楊抿著唇,沉聲道:“具體如何說的,我並未多打聽,但照你木世伯所說的話,祁陽帝這次的主要目的,怕不是左家,也不僅僅是雲湘雅苑,還包括郡王府。”

所以左柏楊現在很矛盾。

他既看到了楊展的難能可貴,也知道楊展麵臨的處境有多危險。

要他承認楊展做自己的女婿,左柏楊原本是一百個不樂意的。

郡王府三個字,就像是一個突破口般。

原本還有些不明所以的左安安,腦子裏的迷霧瞬間散開,那些之前還不明白的地方,這會兒全都聯係上了。

所以說,楊展會被引去墨陽城,不僅是因為祁陽帝想要借機不動聲色的除去他,也是為了一計不成之後,還能用皇商的事,從別的方麵打壓楊展。

“看來,祁陽帝沒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好對付。”

越是摸清楚敵人的動態後,左安安越是發現,祁陽帝看似沒什麽動作,其實,已經將他們的反應,大部分都掌握在了手裏。

左家如此,郡王府,也是如此。

對於左安安的說法,左柏楊忽然笑了!

“一個能從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能穩坐皇位這麽多年的皇帝,他能簡單到哪裏去?會咬人的狗不叫啊!”

祁陽帝這樣的人,一輩子都在權勢中浸淫,心性和謀劃,可不是一般人能了解的。

郡王府在這場權勢傾軋中,能不能獨善其身,都還未可知。眼下跟皇權直接對上,更是危險重重啊!

“如果是這樣,那麽,我或許明白了。爹,這件事兒你就當自己不知道,今天咱們不過是聊了會兒家常,其餘的什麽都沒說,你也沒見過木世伯,更加沒聽到他說漏嘴!”

左安安麵色凝重的叮囑著左柏楊。

今天這間禪房裏發生的事情,她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

至於其他的,既然已經摸清楚了大概,她也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過了大概一刻鍾左右,左柏楊父親推開門走了出來。

看著守著門口的兩個侍女,院子裏除了趕車的小巫外,就沒有第四個人,左柏楊眸光暗了暗。

“其他人呢?”左柏楊沉聲問。

屋子裏,左安安還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晴彩低著頭道:“展郡王在院外等著呢,說是不打擾主子們說話,讓奴婢有事便去叫他。”

聞言,左柏楊的臉色稍微緩和了兩分,擺了擺手。

“嗯,去叫他進來吧,就說我們要回去了。”

晴彩微微一怔,回過神後,連忙應了聲是,跑到院門口去叫楊展了。

聽到晴彩說,左柏楊叫他進去,他們準備回左家了,楊展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左柏楊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漸漸的開始接受他了。

否則的話,左柏楊大可以直接叫寺廟裏的人抬小轎送左安安下山,而不是叫他進去,給他這個機會。

大步走進院子,看到左柏楊夫妻站在院裏,似乎在說著什麽,禪房的門敞開著,楊展走到兩人麵前,拱手抱拳。

“伯父要現在回

左家?確定不用等伯母她們明天上完香再走嗎?”

左柏楊擺擺手,麵對楊展時,態度軟了些,口氣也沒有直接那麽衝了。

“無妨,我原本也沒打算叫她們來上香,最近京都是非多,你和安安又處在風口浪尖上,還是早早回去的好,免得招人非議。”

而且,明天早上上山的香客不知道多少,到時候要是被人看到安安被楊展抱下山,還不得滿京都傳得沸沸揚揚的!

他怎麽也得鼓著女兒的名節才行啊!

左柏楊悶悶的想,心裏卻已經完全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明天下山的話,左安安根本不需要楊展抱下山。

來虔心寺上香的達官貴人家眷不少,山上備用的小轎多著,此刻,卻被他給忘到腦後了。

至於楊展,他自然是記得的。

可是,他好不容易等到左柏楊鬆口,好不容易有機會跟他們“和平”相處,又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對著左柏楊點了點頭,楊展轉身走向禪房。

轉身的瞬間,他原本平靜無波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禪房裏,左安安笑盈盈的注視著大步走進來的高大身影,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看樣子,你這個苦力今天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怎麽樣?要不要我讓晴彩去找個小轎來?”

楊展在她麵前站定,好整以暇的盯著她,眼底閃過一絲玩味兒的情緒。

“為了滿足你想要盡快嫁給我的願望,我這個苦力,就算是再苦,也得堅持下去啊。”

左安安臉頰上,噌的一下紅了!

她倔強的微抬著頭,雙手一握,別扭的輕咳了聲,語氣堅硬的反駁著。

“咳!誰急著嫁給你啦?你要不嫌累,那你就繼續吧!反正費力氣受累的又不是我,但回頭你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先前左柏楊說讓楊展帶她下山時,左安安心裏還有些意外。

她的確是打算趁著這次機會,讓楊展在自家父親麵前好好的表現一下,最好是能讓自家父親稍稍鬆口。

但他說這話之前,左安安都還沒來得及說。

溫穎毓看他們在說正事兒,也一直沒有開口為楊展說好話。

兩人都沒想到,最終主動提起的,會是左柏楊本人。

不過母女倆也明白,左柏楊這怕是已經鬆口了,隻是還嘴硬的不肯承認,便順著他的意思來了!

楊展屈膝蹲在左安安麵前,雙手穿過她腋下和腿窩,毫不費力的將她穩穩抱起。

看到左安安動作熟練的抬手圈住自己的脖頸,楊展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心情大好的他,抱著左安安大步走向屋外。

自從左柏楊不在直接反對楊展和左安安接觸後,楊展每天都會堂而皇之的去左家陪左安安說說話。

兩人的感情,就像是漸漸變暖的天氣一樣,逐漸升溫。

而祁陽帝對於酒樓說書人的事情,也給了楊展一個所謂的交代。將那說書人全家流放。

至於說書人背後的勢力,祁陽帝推到了太子一派的一名文官身上,將對方革職查辦

,沒兩天,那人便死在了刑部大牢裏。

對於這樣的處理,楊展明知祁陽帝是在推諉,卻默默的接受了。

京都沒有了這些傳言,但坊間的那些小消息卻一個接著一個。

看似風平浪靜的京都裏,暗藏了無數的暗流。

時間就在這樣緊張而又平靜的情況下,慢慢的流逝,轉眼,已經是六月底了。

這天上午,琉瓔小築裏。

左安安愜意的捧著一碗冰鎮過後的酸梅湯,半躺在鋪著上等冰絲席的軟塌上,靠在軒窗前。

旁邊不遠處分別放置著幾盆大塊兒的冰,如走馬燈般的扇子,正慢慢旋轉著,扇出絲絲涼透心的涼風。

軟榻上的人兒,梳著流蘇髻,發間插著兩支簡單的蘭花流蘇簪子,一襲月藍色對襟蘭花紗裙,內裏襯著純白的冰絲底衫,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雲絲繡花短錦靴。

晴彩站在她身邊,手裏拿著一柄六棱紗扇,正時不時的給她扇著風。

“主子,這麽熱的天氣,你怎麽不趁早出去巡視,過了午後,外邊日頭正足,實在不適合出門啊。”

今天是左安安和楊展約好去窯廠的日子。

自從上次在花月堂看到左安安燒製的白骨瓷後,楊展就一直惦記著,讓左安安特意給他燒製一樣東西。

早前天氣還適宜的時候,左安安的腳傷為好,又忙著應付上麵的那些詭計,兩人就將這件事給擱下了。

前兩天窯廠那邊剛好送一批新瓷來給左安安過目,剛好楊展也在。

不知道是怎麽了,平時都很體貼的楊展,竟然忽然間提起了這事兒,還問左安安什麽時候能讓他看到東西。

這不,左安安就說今天去窯廠。

左安安喝了口酸梅湯,整個人透心涼啊。

愜意的眯了眯眼睛,左安安笑道:“外麵這天氣,能跟窯廠比嗎?左右也是要出去的,也不在乎這一會兒了。”

話雖如此,但晴彩不知道的是,不是她不想早點兒出門,而是楊展那邊有些事情耽擱了,這會兒還不得空呢!

晴彩不知道情況,聽到左安安的語氣,就知道她不願多說,就安靜的站在旁邊給她扇風。

一個時辰後,風塵仆仆的楊展出現在了琉瓔小築裏。

他抱歉的看著左安安:“是不是等了很久?外頭天氣熱得很,要不,咱們改天再去吧?”

左安安吸了吸鼻子,湊到他身邊嗅了嗅。

確定他身上隻有那股淡淡的,如陽光般的味道外,再無其他,這才站起身,兩手一拍。

“不用了,改天不也還是這麽熱,走吧。”

被她的動作逗得發笑,楊展抬手輕輕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放心吧,說好了要陪你去窯廠的,我怎麽會讓自己有事。那些人都解決好了,如果不出意外,過幾天雲湘雅苑就該收到朝廷的正式邀請了。”

楊展之所以來得晚,是因為祁陽帝那邊對逆字號動手了,楊展帶人去處理去了。

逆字號雖然一直都是風逆在打理,手底下也有一批不錯的人手,但對上皇室暗衛,還是有些捉襟見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