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你要相信,我可以給你想要的安穩_117 敢不敢娶

左安安心底裏看重的,是家人,是她最親最在意的親人。

而左柏楊,便是這個最重的人之一。

她明知道祁陽帝已經生出了他念,也明知道左家不可能拿下皇商的位置,她有必要提醒一下左柏楊,至少,給他一個警示。

況且,就如她剛才說的那樣。

左柏楊對官商之別的看法那麽大,即便是把皇商的位置給了左家,以左柏楊的性子,也不可能真的就跟朝廷中人走得多近,說不定還會因此而得罪權貴。

除了沒有販賣食鹽的權利外,左家的生意從來都不差,不管是雲翔雅苑還是風逆手裏的逆字號,都沒有占去左家的優勢。

如果不是存了要和皇家,和朝廷締結關係的念頭,左家,的確沒有必要非得拿下皇商。

左柏楊目光深沉的在左安安床前坐下,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跟左安安商議左家的未來。

不是告知,也不是命令,而是商議。

別人或許不清楚,左柏楊卻比誰都明白,左家想要成為皇商,不是外人看到的那麽簡單。

他一直在努力,個中的阻力,還有那些人顧左右而言他的做法,甚至是上麵模棱兩可的答案,早就已經讓他心生警惕。

隻不過,上麵一直沒表態,他也就沒有放棄。

可左安安方才的話,很明顯是已經知道了什麽,左家,在這件事情上,已經處於了最劣勢的位置。

“安安,左家走到今天,有沒有做成皇商,的確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可是你也知道的,左家在風口浪尖上的時間已經不是一兩天了,以前的你,因為碌碌無為,所以沒有引起皇室的注意,但從你跟展郡王扯上關係的那天起,你就不可能脫離皇室的視線了。”

說著,他眼底閃過擔憂的神色,表情也沒有之前那麽輕鬆了。

“展郡王的婚事,十有八九是祁陽帝賜婚。隻要是他賜婚,你跟展郡王就不可能有機會,而你,名字多半已經被寫上了明年開春的選秀名單。”

皇帝選秀,三年辦一次,上一次左安安沒有被選上,是因為她把自己成功的塑造成了一個無顏無德也無才的庸碌之輩。

而明年的選秀,左安安是逃不掉的。

他費盡心思給左安安找人家,並不隻是想趕在中秋皇商人選下來之前,讓她脫離皇室的視線,更是不想讓她陷入明年的選秀裏。

後宮爭鬥,勾心鬥角,那不是她該經曆的,而且,祁陽帝跟他的年紀差不多,都可以做左安安的爹了!

他管不了別人家的女兒,卻有辦法阻止自己的女兒被選進宮。

“安安,爹記得,你跟司夜公子,以前似乎有過交集的……”

後麵的話,左柏楊沒說白,但是左安安明白他的意思。

她輕輕的笑了,手裏的宮絛搖了搖,目光流轉的看著宮絛上的流蘇穗。

“所以爹的意思,是想讓我嫁給司夜,也不想讓我跟子謙扯上關係對嗎?”

清清冷冷的聲音裏,透著淡淡的涼味兒,問

出來的話,也讓左柏楊心裏很不舒服。

一種被女兒質疑,被女兒懷疑和不認可的情緒油然而生。

“安安……”左柏楊無奈的喊著女兒的名字,很想跟她好好說說這裏麵的利害關係,但是……

左安安忽的將手裏的宮絛往旁邊一丟,麵無表情的看著左柏楊。

“如果女兒告訴您,我跟司夜之間,比我跟子謙之間,更加沒有可能呢?您是不是還要堅持到底?”

他們回來的路上,左安安就和楊展商量過,要把雲翔雅苑跟她之間的關係告訴左柏楊。

一來,祁陽帝不想將皇商的位置交給左家的說法得到證實,甚至可以說是必然的。二來,如果雲翔雅苑真的拿下皇商,那麽左安安就已經是安全的了。

可是,左柏楊卻也拋出了一個人讓她不得不麵對的問題,明年的選秀,她如果不盡快的定下婚約,如果她和楊展之間不能盡快的修成正果,那麽,明年,她很有可能會被選進宮去。

這是他們誰都不想看到的。

而左柏楊的態度,也很明確。

“你們男未婚,女未嫁的,怎麽就不可能啦?司夜公子雖然沒有爵位,但雲翔雅苑這些年來的發展大家都有目共睹,連聖上都要忌憚他兩分,你嫁給他,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司夜能夠庇護左安安,這是肯定的。

雲翔雅苑的情報,既是他們賺錢的基礎,也是他們安然立於世的籌碼。

“隻可惜,整個雲翔雅苑都是我的,司夜不過是我的一個屬下,爹想讓我嫁給自己的手下,也得看人家敢不敢娶啊!”

左安安忽然笑吟吟的說到,言語中,笑意濃濃。

雲翔雅苑的情況,她可比自家父親了解多了,對於司夜,她也更了解。

方才左柏楊試探性的跟司夜說起的時候,司夜的態度雖然沒說白,但也直接無視了他的話,偏偏他卻還沒有死心。

而左柏楊呢,在聽到左安安說雲翔雅苑是她的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了。

“安安你說什麽胡話呢?爹知道你這幾年是在蟄伏,也知道你一直都沒閑著,但是,雲翔雅苑的情報天下獨一無二,就連朝廷的軍機處都望塵莫及!你就算是不想嫁給司夜公子,也不需要用這樣的理由來騙爹!”

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樣子,左柏楊心裏有數。

他知道左安安從來都不是碌碌無為的人,但是,他卻從來沒將左安安跟雲翔雅苑聯係起來過。

眼前一個白色的物事兒劃過,折射著瑩瑩的光芒。

待他看清楚眼前晃動的東西是什麽的時候,之前的話,全都恨不得咽回肚子裏。

左安安手裏舉著一塊玲瓏剔透的白色祥雲玉佩,玉佩靠上方的祥雲裏,隱隱的含著點點胭脂紅的暈色。

這是雲翔雅苑的獨有標誌,也是雲翔雅苑當家人的身份象征。

左安安手裏能握著這枚玉佩,就說明她跟雲翔雅苑的關係匪淺,再聯想到剛才司夜和隨陌同時出現在這裏給左安安看診……

“難怪了……”左柏楊似乎明白了什麽。

“司夜可是連聖上的麵子都不賣的,卻說是應展郡王所托,來給你看診,我當時還覺得不相信的,現在看來,他們會來不僅是因為展郡王知道你摔傷了去報信,更是因為你是他們的主子!”

在生意場上混跡多年,左柏楊身邊的人脈不少,實力也不差。可是,不管是左家,還是其他人,情報這種東西,他們始終都沒有做贏過雲翔雅苑。

見到司夜後,他們的第一想法多半都是,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都太有頭腦了,也想過司夜身後已經有高人相助。

然而,左柏楊卻怎麽都想不過,他們一直在猜測的這個高人,竟然是自己養在深閨裏的女兒!

左安安收好玉佩,淡淡的笑了笑。

“所以爹還是不要想著把我嫁給司夜或者隨陌中的一個了,我不會嫁,他們也不敢娶。至於先前跟您說的皇商的事情,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訴您,祁陽帝已經讓趙太師跟司夜他們接觸過了,皇商,他們目前屬意的,是雲翔雅苑。”

因為已經坦白了,所以左安安並沒有打算再隱瞞什麽。

她的底牌全都晾在這裏了,她知道的消息,也都攤在了左柏楊麵前。如果左柏楊還不能做出選擇,或者說,他還堅持要爭皇商的位置,那麽,左安安也沒有辦法了。

不過,不管是與不是,她都沒有打算過放棄和楊展之間的感情。

左柏楊已經做不到處變不驚了!

他今天聽到的消息裏,有太多是讓他錯愕、驚訝,甚至是不敢相信的!

左柏楊激動的握住左安安的手:“你說聖上跟司夜聯係,要把皇商的位置交給雲翔雅苑?可是我在吏部那邊聽到的消息不是這樣的。”

左安安搖搖頭,略顯疲憊的說到:“我不知道您在吏部那邊是和誰聯係的,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跟您說的,但是,雲翔雅苑這邊,是趙太師親自找上來的,而且,他的說法是,現在皇商的選拔事宜,全都交給他在處理,其他人,不過是打著幌子在撈錢罷了。”

說著,她目光沉了沉。

“不管這裏麵誰說的真,誰說的假,也或許,所有人都在說慌,但唯一能肯定的是,皇商的事情,不想咱們看到的那麽簡單。”

事到如今,她覺得她有必要把自己的猜想告訴左柏楊。

三個臭皮匠,賽過一個諸葛亮。

她看不清楚的東西,不表示大家都看不清。

左柏楊怎麽說都是長輩,遇到的事情,經曆的東西,都要比他們豐富,見地自然也不一樣。

“此話怎講?”左柏楊皺眉問。

他已經從左安安的語氣裏,聽出了許多不一樣的東西。

“趙太師找上雲翔雅苑,想讓雲翔雅苑拿下皇商的態度太突然,而且,左家一直以來都對皇商勢在必得,這是整個朝廷都知道的。在左家優勢居高不下的情況下,趙太師帶著祁陽帝的意思找上門來談合作,是真的要合作,還是想看左家和雲翔雅苑兩敗俱傷還未可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