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將軍府_第051章 鴛鴦荷包

憶秋瞧著空了的糕點碟子,隻覺得若能再多吃些就好了,這麽會做好吃的的一個姐姐,倒真是便宜了戰將軍那個粗俗的小人!哼!

她見蘇鳳錦麵色蒼白,不知出了什麽問題:“怎麽了?”

蘇鳳錦將荷包擱在線籃子裏,搖了搖頭:“沒事,芳姨已經將糕點包好了,你可是陪著狀元爺一道入的府?”

“對呀,他們大男人談事兒,我才懶得聽呢。”憶秋擦了擦嘴,隻覺得口齒留香,令人回味十足。

“那……可否聽狀元爺提起過我家大哥,就是戶部主事,蘇明央。”蘇鳳錦糾著帕子,緊張的瞧著憶秋,如今已經大半個月了,若是有什麽消息,也該有結果了吧?她出不得門,戰青城又總是顧左右而言他,蘇鳳錦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所有的人裏麵,她就隻識得趙阮誠,旁的人,既不認識,沒有利益,也不會幫她。

憶秋一拍手掌,驚道:“哦,我倒是聽狀元爺說起過,那日雲大人還與狀元爺去過一次天牢呢,好像是陪著趙阮誠去的呢,我在外頭等了許久,待回來的時候,還聽那趙阮誠說定會全力將人撈出來什麽的,我聽雲大人身旁的侍從遠山說,好像是因為太子私開賭坊聚財一並被牽連的,又有一說是因為他手裏丟了好大一筆銀子,我也不清楚了。”

憶秋跟在狀元爺的身邊,狀元爺又是靠買賣消息空手套白狼起的家,憶秋跟在身邊,耳濡目染的,總歸是知道些的。

蘇鳳錦一顆心都揪了起來,握著憶秋的手,焦急不安:“那,大哥在牢中如何?身體可還好?可有受罪?我大哥的性子與爹雖有幾分相似,可是我知道,我大哥定是個好人,他不會平白去做那些事傷天害理之事,憶秋姑娘,能不能勞煩你幫我問問狀元爺,我大哥具體的消息,若是能洗清我大哥的冤獄之災,我……”

“我會問的啦,你放心,真要謝恩,那我下次來要吃好多好多不一樣的糕點。”憶秋比劃了一下,表示真的要吃很多才行。

蘇鳳錦感激不已,連連點頭:“好,憶秋姑娘可有忌口?”

“唔,我最喜歡吃榴蓮。”她側頭想了想,那榴蓮的味道當真是極佳,每每想起總是讓她流口水,隻可惜,當年爺高中狀元,今上封賞贈了那麽一個榴蓮,如今被她吃完了,她尋遍了整個南晉,都隻道是要去外夷才有,那是外夷邦族送來的貢品,倒真是沒這個口福。

蘇鳳錦不曾聽過什麽榴蓮,但心裏也記下了:“好,那下次我便學著做一做試試。”

“嗯嗯,那就這麽說定啦,你也別著急,我聽狀元爺說,今上多半是在殺雞儆猴,所以才挑了蘇府的大公子,但是也是擺明了讓將軍去救一救自家大舅子的,隻是沒曾想趙大人也會插一手。”她接了芳姨遞來的糕點藏進了衣袖子裏,笑得眉眼彎彎,這般瞧著單純又可愛,像極了鄰家機靈的小妹妹。

蘇鳳錦連連點頭:“好,我記下了,憶秋姑娘,有勞你了。”

“咱們

最講的就是江湖道義,我答應你的定會做到,有消息了我再來尋你。蘇姐姐,咱們後會有期。”她拎著傘,站在門口朝蘇鳳錦揮了揮手,轉身出了東屋,繞過了一條小路之後安吉才氣喘籲籲的跑到她身旁來,撐著雙膝無奈道:“你跑到哪裏去了,讓我好找。咦?你身上,怎麽有股子香味兒?”

憶秋一腳將安吉踹開,將衣袖子裏的糕點藏的嚴實了些,嚷嚷道:“這是女人家的體,香,你聞什麽聞,臭不要臉,流、氓!”

安吉被罵了一頓,站在原地有點懵,見人走遠了,他才回過頭去瞧那條小路,那條路通向的,可是東屋啊。

東屋裏蘇鳳錦連繡花的心思也沒有了,盯著那空掉的糕碟子發著呆,阿誠先前便說過,休妻之後,一別兩寬,男婚女嫁各不相幹,生老病死互不相望,為何如今卻突然去救她大哥呢?

她的心始終都在動搖,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可信,一個聲音卻又在告訴她,或許當時的趙阮誠,是有苦衷的,畢竟相識的那三年,他敬你愛你,信你重你,從來不曾有過旁的過份之舉,那三年的光景,原也不是假的,可是卻不知為何會走到這一步,她終於在將軍府裏落了地,所有的一切都 再回不了頭。

挽珠取了濕帕子遞給她擦手,小聲道:“小姐,奴婢覺得,那趙府的,定是沒安什麽好心,你想啊,大公子為人處事向來謹慎,怎麽會丟了那麽多東西啊,就算今上要殺雞儆猴,那也不會到大公子的頭上吧?大公子可是這一批入朝的考生,雖然不曾位中三元,那也是榜 上有名的。”

蘇鳳錦擦了手,長長的歎了歎氣:“挽珠,他不願幫我救大哥,我便沒有旁的法子了。”

“憶秋姑娘不是說她是狀元爺身旁的人嗎?想來是可以幫些什麽的。你瞧她那貪吃樣兒,吃東西的時候就像隻小老鼠似的,幾碟子點心呢,一小會兒功夫就吃完了。”

芳姨關了門走進內室,笑盈盈的:“你倒好意思笑話別人,也不知是誰昨兒夜裏偷跑去廚房裏吃點心。”

呆在角落裏木頭人一樣的浣紗抬起頭,終於說了一句:“好吃。”

春芽掃了眼浣紗,新拿了些銀碳進來添上,這才道:“偷吃的可不止挽珠,還有浣紗呢。昨兒夜裏兩個人一前一後,跟鬼似的,我出來上茅房差點沒被嚇死,光明正大的時候偏不吃,非要幹這偷雞摸狗的勾當。”

蘇鳳錦愁得很,瞧著她們湊在一塊兒玩笑似的鬧一鬧,心情又好不少,她想著,若是戰青城再來,她總是要與戰青城談一談的,若是不救,那她也隻能再想旁的法子了。

外頭的天已經沉黑了,春雨下得大了些,沙沙的聲音漸漸的變成了淅淅瀝瀝的清響,屋外頭的槐樹被風搖曳,燈光染了樹影在窗上,似一副水墨潑畫一般,世界都變得寧靜了起來。

蘇鳳錦默了一會兒,又去瞧那荷包,挽珠與這春芽吵了一架,顧著生氣,也就將荷包被戰青城調換的事情給忽略了。

蘇鳳錦在府裏等了三天也不見戰青城來,於是決定去尋他。

她不想太過招搖,所以就挑了燈火闌珊的夜裏,戰青城已經在書房裏呆了三天了,安吉遞上公文,朝戰青城低聲道:“爺,趙阮誠當向那蘇家大公子求情了。”

戰青城有些煩燥,靠在椅背上:“他不過是火上添一把油罷了!”

“那眼下怎麽辦?”安吉垂眸,將桌案上的公文碼齊整,先前安吉還能猜透一些,如今卻是完全猜不透那些人在想些什麽了。

“讓雲逸去審,越狠越好。”戰青城將茶盞擱在桌子上,氣沉如虎。

蘇鳳錦忽的推開門闖了進去,瞧著戰青城,目光厭極:“你分明說過你要救我大哥,戰青城,你怎麽能這樣,你說話不算數!”

她今日著了桃紅色的新衣,一頭烏黑的發挽了一個小巧的發髻,發上除了桃木簪子之外還新添了兩枝玉簪子,耳垂上戴著的,是戰青城在庫房裏挑了許久的,原是皇帝所賜,玉色襯著她蒼白的麵容,倒是極佳,印象中蘇鳳錦從來沒有穿過這樣明豔的顏色 ,今日推開門,先令戰青城驚豔的是她的衣著打扮,不曾想,他的鳳錦捯飭一番也是好看的。在戰青城的眼裏,他的鳳錦就是傾國傾城,比所有的女人都要好看。

“過來。”戰青城朝蘇鳳錦招了招手。

安吉躬身退了出去發,順手關了書房的門。

蘇鳳錦雙拳緊握,整個人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你若是不願救我大哥,你為何不早說!你不願救,我自會想旁的法子。”

戰青城一張臉頓時冷了:“想旁的法子?去找趙阮誠?知道趙阮誠向今上為你大哥求情,你心裏很高興是不是?你還想著他對你餘情未了是不是?蘇鳳錦,你是不是忘記了,如今你站在誰的府坻裏,躺在誰的床、上,吃著誰的東西?我錦衣玉食的供著你,你卻要去想一個趙阮誠,嗬,果真是天生的賤。”

蘇鳳錦不甘示弱,既然戰青城不願幫她,那麽她也沒有必要一味的委屈求全:“我就是想他,他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

“你倒是說說,哪裏好。”戰青城瞧著她瑩白的耳垂上那隻翡翠耳環,那耳環襯著她白嫩的頸脖,一路往下引人遐想,一時隻覺得口幹舌燥。

蘇鳳錦正在氣頭上,瞪著戰青城:“他溫文爾雅 ,學富五車,玉樹臨風,貌比潘安……”

戰青城冷笑:“他休了你。”

蘇鳳錦麵色猛的一白,糾緊了手中的帕子,默了半響,忽的道:“既然你不救我大哥,請你把那張契約書還給我。”

戰青城靠著椅背,把玩著手中的荷包,蘇鳳錦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掏出一兩銀子砸在桌案上,憤憤道:“這一兩銀子也還你,荷包我不賣了。”

戰青城挑了挑眉:“當真不賣了?”

“把契約書還我。”這個人,就是在折磨她罷了,挽珠她們所說的那些話,蘇鳳錦是一個字也不會再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