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將軍府_第208章 護妻狂魔

原是想買個雞蛋的,結果這長安城的人見了她,紛紛趕著她走,別說是賣東西了,瞧見她便砸人,滿口難聽話。

一時連著那長安城中的文人才子也跟了風,對著蘇鳳錦的境遇好一番嘲諷。

挽珠怕蘇鳳錦瞧見滿身的傷,便悄去了旁屋收拾了一番才去尋了蘇鳳錦,蘇鳳錦依舊坐在那鏡子前發呆,那門外忽的又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倒不比先前那般有力,隻斷斷續續的,有一下沒一下。

戰青城在轉角處等了好一會兒,狐疑道:“怎的還不來開門。”

安吉瞧著那灰寂的牆麵上那些字以及那門口堆滿了的垃圾,低聲道:“爺,聽聞那些婦人來這雲繡坊鬧事了。”

“看的出來!”戰青城瞪著那被踩成兩半的牌匾咬牙切齒,若不是他出城去練兵去了,哪能讓那群無知婦人在此鬧事!

“找幾個在這兒守著,若是有人來搗亂,便去燒他家房子。”戰青城瞧著那要死不活的浣紗,心裏暗自想著,莫不是他下手下重了?沒辦法,蘇鳳錦非要同他道什麽前未恕不接待的話,連著浣紗也不要,那小院裏頭沒個人護著,這才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

安吉揮了揮手,跟著出府的幾個護衛便淪落成了掃地的,七八個人抄著不知從哪尋來的掃把簸箕以及水桶抹布,一番風卷殘雲,那雲繡坊的門口便立時光潔如新。

安吉掐指算了算,他下午來的時候遠遠的瞧見幾十個人堵在這雲繡坊的門口,若是要燒房子,起碼得燒個三五七天的,這般行事,倒也是戰青城的作風。

那門又斷斷續續的敲了好一會兒,安吉擔憂的瞧著那垂了手的浣紗:“爺,她被您打成那個樣子,肋骨起碼斷了五根,再這麽下去,會不會死啊。”

堂堂一個將軍,賤兮兮的將自家侍女打成重傷,送到前妻的門口去也就算了,還領著戰府的管家兩人扒在牆角偷瞄前妻的小院,也就算了,欺負前妻的,他還差人去燒人家房子,對於戰青城這種性格悶騷別扭的,戰安吉已經見怪不怪了。

真不知道戰青城這土匪性子是怎麽學過來的,想當初出征之前還是個白白淨淨的戰家少爺,回來之後就成了戰家大爺!

好在那門磨磨蹭蹭的終是開了,蘇鳳錦與挽珠探出兩個腦袋來,結果瞧見外頭光潔如新,那地板都如同水洗過的一般,一時隻覺毛骨悚然。

挽珠瞪著那門邊角落裏的浣紗嚇了一跳:“小……小姐,那……那那那是。”

浣紗一頭長發淩亂得很,身上素色的衣帶了紮眼的血,挽珠嚇得躲到了蘇鳳錦的身後。

安吉遠遠的瞧著哭笑不得:“挽珠倒真真是個小丫鬟,那人還沒死呢就怕成這樣。”

戰青城深邃的目光落在蘇鳳錦的身上,不過小半日,他竟覺得分外想念:“我下手自有分寸,左不過就是些皮外傷,內裏無礙。”

安吉瞧著都覺得疼:“小的還當您將人打的不殘也半死了。”

入夜的風冽冽的吹著,比不下雪的時候還要冷,好似刀一般刮在身上。

蘇鳳錦瞧見浣紗腰間的荷包,驚道:“那原是去年新年送給浣紗的!”

蘇鳳錦哆嗦著湊了過去,將她的發拔開,於對麵那幽暗的燈盞折射下蘇鳳錦將這張臉看得清明:“浣紗?怎的是你!”

挽珠探出個腦袋來,頓時紅了眼睛:“小姐,真的是浣紗姐姐啊,這可怎麽辦,浣紗姐姐會不會死啊?若是真死了那咱們是抬去戰府還是買個棺材給她尋個好地兒啊?”挽珠掐指算了算,又是一筆不少的開銷。真真是當家方知柴米貴。

那蹲在轉角處的安吉憋著笑低聲道:“爺,怎的那挽珠也是這般呆頭呆腦的,小的覺得還是將浣紗喚回來吧,若是再晚些,許就被挽珠弄死了。”

好在還有蘇鳳錦,她探了探浣紗的鼻息:“還有氣,快,咱們尋個床單來,將她先抬進屋去。”

外頭冷得很,那風跟冰刀似的,扔這不管不是失血而亡也會凍死的。

挽珠竄回去扯了塊床單出來,兩人折騰了半天也沒將浣紗給台上去,戰青城幽幽的看了眼安吉,安吉指著自已詫異道:“我?爺,小的覺得這件事兒還是您親自去的好,一來彰顯您身為男人的魄力,二來,也可同前夫人說說話不是。”

戰青城麵容嚴肅好似在思考兩軍交戰之事,沉聲道:“不可,若是我去了,她定要讓我將浣紗帶回去。”

“那小的去了,不也一樣嗎。東屋奶奶瞧著是個溫吞性子,可是為人卻是個愛恨分明的。”他可不敢去。

兩人齊齊望向身後的護衛,七八個護衛隻覺背後一寒。

蘇鳳錦同挽珠搬不動,正愁著上哪兒去尋人,抬眼便見七八個人殺氣騰騰氣場十足的衝了過來,主仆兩嚇了一跳,挽珠縮到蘇鳳錦身後,哆嗦道:“做……做什麽,我家小姐可厲害了,你們要是欺負我家小姐,戰將軍不會放過你們的!戰將軍知道吧,將北晉滅了國的那位戰將軍。”

那八個人站得很齊整,齊刷刷的朝著蘇鳳錦行了禮:“夫人可要幫忙。”

挽珠扯了扯蘇鳳錦的衣袍:“小姐,這幾個人是不是瘋了?”

大半夜的竄過來,跟鬼似的。

蘇鳳錦隻能破罐子破摔了:“有勞幾位將她抬回小院裏去。”

那八個人十六隻手抬著浣紗入了小院,進了裏屋,將浣紗砰的一聲扔在床上,浣紗若是有力氣,定跳起來一人一拳!好歹相識一場竟這般粗手粗腳。

挽珠嚷嚷道:“哎你們輕點兒!輕點兒,別還沒請大夫呢,你們就把人弄死了,那還抬個什麽勁兒啊,直接席子一卷就埋了。”

蘇鳳錦拿了包銀子,塞給那八個便衣護衛,急道:“我瞧著幾位大哥也是個好人,我對這秦淮河一帶不大熟悉,還請幾位大哥幫我尋一位大夫來。”

那幾個便衣護衛麵麵相覷搖了搖頭:“告辭。”

畢竟將軍隻說將人抬進去,又沒說要去請大夫。

蘇鳳錦:“……”

對於這些來如風去無蹤的人,挽珠隻有四個字,見了鬼了。

奈之下蘇鳳錦隻得自己去請,離秦淮河近的地方,她就隻知道一個張府,張紀全。

看浣紗這傷似是挺重的,想來請張大人過來會妥當一些,蘇鳳錦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出了府。

那張紀全早早的便被戰青城差人‘請’了來。這會兒聽著戰青城那麽一解釋,樂得顛顛的:“你小子也有今天!如今瞧著倒像是那鳳錦不要你!姑且念你一片癡心,聽說你府上有一株靈藥,明日送到我府上去,你差人來老夫府裏將老夫從床上拖起來這事就清了。”

戰青城掃了眼出了門的蘇鳳錦,忙道:“她出來了,快,到你上場了。”

因著是將睡夢中的張紀全給‘請’了來,所以田七並未跟在身上。

他遞了瓶藥給戰青城:“給你那些闖入張府的人喝下去毒性自解。”

戰青城將藥遞給身後的八個護衛,難得的道了句謝。

蘇鳳錦風一般到了街那頭,張紀全背著個藥箱子追了好幾步,氣喘籲籲滿頭大汗:“鳳錦!唉你這小丫頭片子,平日裏倒不見這般機靈,哎呦,追不上了。”

眾人就這麽瞪著蘇鳳錦消失在長街的轉角,戰青城看了看天色,那一抹半圓的月懸在半空,清輝灑滿了長安城,和了那滿城的燈火,倒影出一段別樣的光景。

戰青城拍了拍安吉:“好生守著,若是有人闖府,女的準進,男的一律扣下。”她

安吉哭笑不得:“爺您這是要去追前夫人?”

話音初落戰青城的身影已經風一般到了街的那頭,安吉隻得盯著那入了雲繡坊的張紀全,二十隻眼睛瞪著那扇大門,那腦袋一個一個的往上疊,遠遠的瞧著好似九個斷了的頭疊在牆角似的,陰森森的,好幾個行人被嚇得屁滾尿流嗷嗷的直喚有鬼。

安吉蹲在地上,摸了摸鼻子,一時覺得身為戰府幾人之下數人之上的管家,呆在這兒有些丟臉,礙於戰青城的命令,又不敢離去,隻得硬著頭皮繼續呆著。

那頭蘇鳳錦朝著張府跑,敲了半天的門,田七開了,見是她十分疑惑,兩人一道去尋張紀全,卻不見張紀全的蹤跡,連藥箱子也不知去向,田七一拍大腿急了:“老爺怕是被人綁去給人瞧病去了!”

於是蘇鳳錦便領著田七往回走,途中路過一處小巷,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同好幾個人在打架,她未曾多想,匆匆走了。

戰青城收了手,冷凝著那幾個人:“回去告訴母親,若是母親給她一刀,我便受兩刀,若是取她性命,我便毀了整個戰府!”

如今老大戰雲城戰死沙場,老三戰華英亦死無全屍,府中唯一一個四小姐戰華棠又被她逼出了戰府,往日裏的兄弟情深父子血親早已經被歲月消磨殆盡,在那個冰冷的戰府,似乎永遠也隻會聽見一群下人恭敬的聲音,而東屋不一樣,東屋的那些笑語與嗔罵原都是出自內心。

戰青城第一次入東屋的時候便極喜歡那種氛圍,盡管主不成主,仆不成仆,可每一個人卻是實實在在的活著,鮮豔而明亮。蘇鳳錦,亦堅韌如同一株小草,令人憐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