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將軍府_第185章 掃地出門

憶秋默默剁著白菜,幽幽的掃了眼戰青城。見過不要臉的,像戰青城這般不要臉的,卻是一個少數。

戰青城坐在蘇鳳錦身旁處之自若,沒有半分尷尬之意,蘇鳳錦不再理會他,斜躺在軟塌上,隻當他不存在。

芳姨掃了眼蘇鳳錦咳了兩聲,笑盈盈的:“爺可算是來了,先前奶奶還在念叨著爺呢,也不知今兒是受的什麽刺激了,竟這麽個態度,爺可別放在心上才好。”

戰青城玩味的凝著蘇鳳錦:“是嗎?”

芳姨將餃子全倒進了滾燙的開水裏:“可不是。”

蘇鳳錦麵目惱怒:“芳姨!怎可瞎說!”

春芽上了碗餃子遞給戰青城,掃了眼蘇鳳錦恨鐵不成鋼:“我家奶奶總口是心非,爺若是得空了當多來東屋才是。”

先前蘇鳳錦因著戰青城的事兒發了好大的火,偏生春芽與芳姨不在,所以如今自是有恃無恐的,憶秋因著戰青城低語的那幾句話不敢幫腔了,肖富貴捧著餃子直哼哼,隻是這件事兒到底是要蘇鳳錦自己想明白的。

戰青城端了餃子吹了吹,遞給蘇鳳錦:“趁熱。”

蘇鳳錦隻瞧著手裏頭的繡件兒淡道:“將軍自用就是。”

戰青城挑了挑眉:“我喂?”

“眼下是冬至,將軍就沒有旁的地方可去了嗎?來我這破舊的東屋做什麽?這兒廟小,可容不得戰將軍這尊大佛。”蘇鳳錦擱了繡架,身上的傷長新肉,癢得很,鬧得蘇鳳錦越發煩燥,待戰青城的態度便越發惡劣起來。

戰青城好脾氣的守在床旁,眼中透著深邃:“看來是要本將軍喂你了?”

“不勞將軍大駕。”蘇鳳錦推開他湊近前的碗,眼看兩個人又要掐起來,芳姨忙插了話。

“這兒還有呢,將軍隻管吃,餃子定是管夠的。”

戰青城捧著碗吃餃子,蘇鳳錦隻吃了三四個就不想吃了,戰青城已經掃空了一碗,將空碗在她跟前晃了晃,又指了蘇鳳錦剩下的大半碗:“吃完。”

“飽了。”蘇鳳錦的表情甚是淡漠,一切好似回到了之前那般,疏離而謹慎,隻是如今的蘇鳳錦又多了幾分隱約的大膽,待戰青城不再如先前那般小心翼翼了。

“先前原是你說的,我吃兩碗你吃一碗,若是你再瘦下去,我怎麽同嶽母交待?嗯?”戰青城笑盈盈的,將先前蘇鳳錦的冷言冷語盡數當作一個耳旁風放了出去。

蘇鳳錦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眼眶忽的泛紅,這個人就是這樣,分明待她是無情的,可卻總又這般不經意的去拔動人心,她緊了緊帕子:“左不過是玩笑話,何必當真。”

戰青城擱了碗,麵容陰沉:“誰同你說不必當真?”

“那麽卿如玉呢?將軍同卿如玉的那些話可當真?”蘇鳳錦咬了咬牙,抬眸逼視,骨子裏透著幾分倔強。

戰青城一時無話。

“將軍請回。”蘇鳳錦忽的起身,拽著戰青城便往門外推,戰青城由著她推出了東屋的門,砰的一聲那門便緊閉了。

冷風夾帶

著冰雪呼號,寒意如針般紮在身上,戰青城歎了歎氣,看來卿如玉的事兒要好好解決才好。

春芽瞪著蘇鳳錦氣極:“你這是做什麽,非要把爺趕走了你才高興是不是!”

蘇鳳錦捧著那碗餃子緘默不語,憶秋掃了眼肖富貴,咳了兩聲:“那個,狀元爺想來也想吃餃子,我給他帶些過去,就先走了啊。”

肖富貴被憶秋拽著往外頭走,一時抗議不止:“你這女人,你拽我幹嘛,趕緊鬆手,姐姐,你方才真是太厲害了,我肖富貴沒佩服過幾個人,就你方才那一下,我真真是佩服!”

“佩服什麽,趕緊走!”憶秋拽著人風一般的走了。

春芽捧了碗餃子掃了眼蘇鳳錦哼哼道:“那卿如玉是一百個好,可是若是爺不喜歡,那便是一萬個好也沒有用,你便是有一百個不是,爺若是喜歡,便都不是你的不是!可如今倒好,你在這將軍府裏頭呆的時間也不短的,怎的還盡做傻事!”

挽珠護著蘇鳳錦,低聲道:“原也不是我家小姐的不是。”

“嗬,那倒成了爺的不是了?”春芽捧著餃子出了裏屋。

芳姨將屋子裏頭的東西收了收,屋子裏頭散開的麵粉還未清掃,此時顯得屋子裏頭好似鋪了一層雪,又冷又寒,地板上白蒙蒙的。

挽珠同芳姨打理著屋子,蘇鳳錦盯著眼前那碗餃子,芳姨湊近前去欲端走,蘇鳳錦攔了下來:“先放著吧。”

芳姨欲言又止,最終隻留了一句話:“奶奶若是要吃可要趁熱,涼了可就失了那味兒了。”

屋子裏瞬間又恢複了寂靜,她坐在軟塌上,盯著那碗餃子默了會兒,忽的拿起筷子開始吃,一顆接著一顆,塞得滿滿的,近乎狼吞虎咽。

挽珠關了窗,瞧著她忽覺心疼:囁嚅著唇角輕聲道:“小姐,你若真喜歡將軍,那……要不咱們把將軍搶回來吧,將軍先前待小姐那般好,這一次定也不會比那卿如玉差的,奴婢方才送東西的時候聽前來送補品的說,那糖葫蘆是將軍親手買的呢,連卿二小姐要都沒給。”

蘇鳳錦捧著溫熱的碗,忽又想起她先前同戰青城說的話,日後,她吃一碗,戰青城便要吃兩碗。

那些話,原都該不作數了才是,卻不知如何如今又作了數,想想隻覺茫然。

“哪,這可不就是小姐最喜歡吃的嘛。”挽珠遞了糖葫蘆給她,那糖葫蘆透著豔紅的顏色以及糖的香甜味道,於燈盞下像極了紅瑪瑙,竟放射出奪目的光彩來,紮著蘇鳳錦的眼。

蘇鳳錦抿了抿唇:“睡吧。”

挽珠掃了眼外頭,咳了一聲,輕道:“小姐,爺還在外頭呢。”

外頭的風雪夾帶著細細的飄雨,原是冬至了。這天兒是又寒又冷的,便是出個門都是刮骨般的難受,更何況戰青城在外頭呆了那般久。

蘇鳳錦忽的起身,動作不大利落的行至冷水盆邊:“挽珠,開門。”

挽珠隻當她是想開了,伸手便去開門,誰料蘇鳳錦一盆水便倒了出去,瞧著站在風雪裏凍得跟冰塊似的戰青城,心頭

忽的針紮般疼了疼:“將軍還在這兒做什麽?若是如玉小姐瞧見了,豈不心都要碎了。”

戰青城被潑了一身的水,那水跟冰渣子似的凝在身上,凍得他堂堂八尺男兒直哆嗦,麵上卻是笑麵如春:“你莫不是吃醋了?”

蘇鳳錦將盆砸他身上,怒火衝天,咬牙切齒憋出一個字:“滾!”

戰青城卻拂開她大大方方的進了屋:“你若是吃醋了,我自是不能走的,挽珠,替我換件衣裳。”

挽珠悄扯了扯蘇鳳錦,低聲道:“小姐,爺若是凍壞了,老夫人那兒可不好交待啊。”

蘇鳳錦跟了進去,離著戰青城五步遠:“這兒沒有你的衣裳,你若是要換衣服就回去換。”

戰青城動作自如的開始脫濕衣服,蘇鳳錦瞪著他:“這兒沒你的衣服。”

“明日差安吉送過來就是,你怎的總扔我送你的東西,嗯?先是竹箋,又是簪子,如今連我的衣服也扔了。”戰青城有些無奈,放眼這大半個東屋,除了那櫻花樹太大了還未砍掉,如今還有什麽東西是同他有關的,原以為蘇鳳錦隻是個倔強的性子,不曾想原也是個絕情的。

蘇鳳錦瞧著他那件單薄得濕透了的裏衣,忽的轉身欲走,戰青城拉著她的手才忽覺,蘇鳳錦的手比他這個在外頭凍了好一會兒的人,還要冷,冰冷徹骨,毫無溫度。

蘇鳳錦是很怕冷的,打那年冬天掉下池塘開始便極怕冷了,所以每年的冬天多半是窩在被子裏頭度過的,隻是在這將軍府裏頭見天的裹著被子到底不像話。

“怎的這般冷,張紀全給你配的那藥可吃了?”戰青城握著她的手搓了搓,一臉憂心。

蘇鳳錦猛的將手抽了回來,生疏得緊:“不勞將軍費心,挽珠,你去請安吉送衣服過來,順便將將軍請回主屋去。”

戰青城見了她這麽個態度心裏氣得很,又見她有傷,隻得忍著,好言相對:“外頭風雪大,隻怕一出門就該風寒了,原是你將我的衣服潑濕的,你可要負全責。”

“……”蘇鳳錦忽覺戰青城這不要臉的厚度簡直博大精深力所難及!

戰青城見她不回話,便著了裏衣裏褲坐在床上,那衣衫半古銅色的皮膚暴露在空氣裏,暖黃色的燈盞襯得那胸膛鐵一般硬實,瞧著極有安全感,和了這光,便又透出幾分莫名的曖昧來。

“將軍喜歡,我便讓予你,挽珠,去隔壁鋪個床,我去隔壁睡。”蘇鳳錦轉身欲走,戰青城忽的滅了燈將她拽進了懷裏,順勢倒在床上,被子一拉,動作行雲流水,蘇鳳錦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和著衣躺在被窩裏了。

挽珠忙退了出去關了門,想來有戰青城在,她家小姐是不會著涼的,其實若單看眼下,爺原也是個極好的夫君,隻可惜他們之間橫插了一個卿如玉。

屋子裏頭蘇鳳錦掐著戰青城的腰,掙紮了半天也沒掙紮出來。

戰青城握著作亂的手,語氣越發沙啞:“錦兒,你就如此不信我?”

“不信。”蘇鳳錦僵了僵,頓了手裏的動作,隻覺喉頭發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