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將軍府_第180章 討公道

肖富貴抱著手臂,哼哼道:“老夫人,晚輩雖敬戰府,不過這件事情確是不公,若不給我家姐姐一個公道,那晚輩可就隻好去日夜叨擾老夫人了。”

挽珠重重點了點頭,因著老夫人那淩厲的一眼嚇得語氣不順:“我家小姐傷……傷著呢。”

老夫人冷冷掃了眼蘇鳳錦,那鞭子沾了鹽水,打在人的身上幾乎是皮開肉綻,倒難得蘇鳳錦能這般一直撐著不吭聲。隻是,老夫人的威儀是不可侵犯的。

“放肆!”

蘇鳳錦低聲道:“老夫人慢走。”

肖富貴氣得不輕:“姐姐!”

蘇鳳錦扶著桌案硬撐著,低聲道:“她是戰府夫人。”也是她名義上的婆婆,所以有些情麵,原也是要給的。

老夫人怪異的看了她一眼,肖富貴憤憤的走到蘇鳳錦身旁,戰青城抱了卿如玉跟在老夫人身後出了東屋。

整個東屋一瞬間便寂靜了下來,蘇鳳錦搖搖晃晃眼看就要倒下,虧得憶秋扶了一把,浣紗將那床單全部換了一遍,這才讓蘇鳳錦躺下。

張紀全領了田七風風火火的跑來了東屋,瞧著蘇鳳錦以是一身的傷,氣得直哆嗦,將藥給憶秋,吩咐她上藥後便出去外頭候著了。

肖富貴坐在外頭吹冷風,掃了眼張紀全,又覺奇怪:“張大人不是向來不給旁人治病,怎待姐姐這樣好?”

張紀全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哼哼道:“我當是誰,原是肖府那個紈絝子弟,怎麽?從了半年的軍,倒學會開始說人話了?”

肖富貴倚著欄杆,細想著他進屋之後發生的事,眼下天色已經暗了,這般一鬧騰,整個東屋以是一片死寂,氣氛沉悶得緊。

“是啊,呆了半年,南征北戰,倒也學會不少事。”

田七眨巴著眼瞧著肖富貴:“從軍好玩嗎?”

“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比朝堂還凶險,可不是玩的地方。”肖富貴真是難得,竟也會這般同孩子說話了。

張紀全哼哼了兩聲,想當年他隨軍出征的時候,這肖家少爺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和泥呢。

屋子裏頭燈火通明,蘇鳳錦的傷已經包好了,好在都是皮外傷,倒也不曾傷衣筋骨。

挽珠坐在床頭紅著一雙眼憤憤道:“原就不是我家小姐的錯處,奴婢瞧著,那蘭馨真不是個好人,這幾日檀香原是說去接她弟弟去了,她弟弟不是也在軍營裏頭嘛,什麽畏罪潛逃,原都是混話!我看就是那蘭馨奶奶陷害的,那香囊還是從秋婆子手裏頭取出來的呢,誰曉得是不是蘭馨奶奶差秋婆子收著的。”

蘇鳳錦連著繡了好久,如今渾身疼得很,一上了藥便沉沉的睡了。

憶秋坐在床邊,盯著地麵目光陰沉沉的:“蘭馨確不是什麽好人,想來前幾次事件蘭馨定也參了一腳,她早蘇姐姐五年便住進了戰府,若沒些手段,以如何討得老夫人的寵愛。你日後叫你家小姐防著些,莫同她走得太近了。”

挽珠坐在腳踏上,捧著臉狐疑道:“我家小姐今兒也不知是什麽上身了,瞧著真真是嚇人。”

憶秋也覺奇怪:“也是,蘇姐姐平日裏都是默不坑聲的,怎的今兒這般無常

了。”=

“倒也不是,夫人還在的時候小姐還是很聰明的,在府裏頭什麽事兒都難不到她,後來夫人歿了之後小姐就不大說話了,性子也悶了許多。憶秋姐姐,你說,會不會是因著今日之事,將小姐先前的性子逼出來了?”挽珠偷瞧了眼蘇鳳錦的睡顏,她眉頭緊鎖,夢中似有解不開的愁。

憶秋也覺有道理:“狗急了還跳牆呢。”

“呸呸,我家小姐才不是狗呢。”挽珠起身跑去開門。

門外肖富貴與張紀全忙站了起來,慌慌張張的跟著憶秋進了屋。

肖富貴凝著床上的人,眼神深邃:“挽珠,這府裏的人經常這般欺負姐姐嗎?”

挽珠點了點頭,委屈巴巴的:“去年三不五時的就挨打呢,小姐好歹是今上親賜婚的,老夫人都下得去手,那段時日小姐可受了不少的委屈,還被人汙蔑,說小姐與人有染,若不是爺救了小姐,小姐這會兒怕是骨頭都化成土了。”

肖富貴一拳打在床上,氣極,轉身便走。

挽珠忙跟了上去:“唉,肖少爺你去哪?”

“打架。”

挽珠忽的覺得肖富貴的背影實在太帥了!!

他倒也沒去哪裏尋人,出了東屋便瞧見了遠遠站著的戰青城,衝上去便是一拳,這兩個人就這麽赤手空拳的打了起來。

驚得憶秋與挽珠也跑去瞧熱鬧去了。

憶秋打了雞血似的握著拳頭站在長廊上喊:“快,肖富貴,踢他下檔!猴子偷桃,踹他屁股!!用勁兒啊!狠狠的打!”

一群人圍上來瞧熱鬧,硬是沒有一個敢勸的。

戰青城的武功遠在肖富貴之上,隻是沒使多少力,所以一時被肖富貴壓著打。

蘇鳳錦被東屋外頭鬧哄哄的聲音吵醒了,細細穿了衣披了件狐裘袍子便出去了,一出去便見那戰青城與肖富貴正打得厲害。

“都住手。”蘇鳳錦拔開人群低喝。

“姐姐,你別管我,我今天就要打死這混帳東西,當著我麵兒是一套,背著我以是一套!”肖富貴朝著戰青城那張英武的臉便是一拳,那眼眶瞬間便黑了。

這……被小舅子家暴,不知道算不算家暴?

蘇鳳錦咬了咬牙朝著那扭作一團的兩個人撲了過去,戰青城眼看她就要跌倒,伸手扶了一把。

蘇鳳錦猛的將他的手推開,站在肖富貴身旁,低聲道:“別鬧了,隨我回去。”

肖富貴抹了一把鼻血,瞪著戰青城:“行,今兒我不跟你打了,你就寫一封休書吧,我姐姐我帶回去養著,以後跟你戰家一文錢的關係也沒有。”

休書,這是戰青城與蘇鳳錦之間第二次出現這兩個字。

兩個人若是大婚,須三書六禮明媒正娶拜堂洞房,可若是離棄,一紙和離書便從此一刀兩刀,什麽習俗也不須要。

蘇鳳錦麵色微白,僵在原地直直的瞧著戰青城。

戰青城輕笑:“這可是今上賜婚,如今肖副將卻要來代姐討一旨休書,不知將今上置於何地?”

肖富貴一時無話。

蘇鳳錦低聲道:“隨我回東屋。”

憶秋衝

了過去,拽著蘇鳳錦瞪著戰青城:“別以為今上賜婚你便可妄為,若是哪日今上將這婚約轍了,你就哭吧你!我告訴你們,蘇姐姐,我罩的!誰再敢欺負她,我就十倍百倍的討回來!咱們走。”

肖富貴同憶秋一左一右扶著蘇鳳錦走了。

戰青城站在原地,垂眸瞧著自個兒的指尖,仿佛那上頭還有蘇鳳錦的指冰冷的溫度。

瞧熱鬧的奴仆一時都散了,餘留戰青城站在原地發怔。

古妙晴無心這樣的熱鬧,原是想著繞道走,沒曾想人都散了,獨戰青城一人呆站在那兒,總不能視而不見,便去打了個聲招呼。

戰青城拍了拍衣上雪,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俊臉在古妙晴眼前晃蕩:“你是……。”

“妾身工部侍郎幺女古妙晴。”古妙晴垂眸盯著地麵被踩踏得見了泥濘的地麵。

戰青城嗯了一聲,付手出了將軍府。

古妙晴微微瞪眼,沒曾想戰青城就這麽出了府在外頭晃,這若是旁人瞧見了,怎麽說?

說他因為害得蘇氏傷著被小舅子打了?那世人隻怕會回他兩字,活該。

事實上,戰青城也確實是這麽說的,那宋仁義險些笑趴下去,將這事兒當作一個笑話來來回回的笑了好幾年。

蘇鳳錦領了三人回了府,她躺在床上,背後靠著枕頭,瞧著這三個並排站在床邊低著頭的人,挑了挑眉:“說,怎麽回事。”

憶秋與挽珠麵麵相覷,突然覺得這樣的蘇鳳錦像極了戰青城。

肖富貴咳了兩聲,伸了手去拿茶盞,蘇鳳錦一記眼睛給嚇得軍姿站立:“姐姐,原就是他負的你,他也忒不是東西了,虧他還張口閉口說待你好,以後你可不能信他!”

憶秋道:“我同意!咱們須計劃好,等春獵的時候……”

蘇鳳錦幽幽掃了眼憶秋:“讓你說話了?”

憶秋搖了搖頭:“沒有。”

“去把窗外頭的梅花挖出來扔了。”蘇鳳錦吹了吹茶盞,掃了眼窗外頭的梅藥,心裏頭厭煩。

“蘇姐姐,這…不好吧?那外頭如今可下著大雪。”憶秋掃了眼冷風呼號的窗外,這別說是扛把鋤頭去挖梅樹了,就是出個門都得把人凍成冰塊兒啊。

蘇鳳錦抱了個湯婆子暖手,下巴指了指幸災樂禍的肖富貴:“你們一起去,什麽時候把樹給我挖了什麽時候再進屋。”

肖富貴掃了眼外頭的大雪,再看看蘇鳳錦平靜的麵容,總覺這平靜的背後透著一股子殺氣,跟戰青城似的,這二人也不知什麽時候起這般相像了。

肖富貴垂頭喪氣的跟在那憶秋的身後出了裏屋。

挽珠糾著衣袖子站在床邊忐忑不安:“小姐,要……要不奴婢也去挖梅樹。”

“你去砍那棵樹。”蘇鳳錦順手一指。

挽珠整張臉都不好了:“那是三人合抱的櫻花樹,小姐,那院子正是因為有那顆樹才好看呐,再……再說了,爺不是還在那樹上掛了許多竹片牌子嗎,好歹是個回憶啊。”

蘇鳳錦長長歎了一聲氣:“挽珠,你要記得,從今日開始,咱們東屋有戰青城便沒我,有我便沒有戰青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