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三章：原來當時
司鴻爾嫣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想起丟失的記憶，雖然隻是一點點片段，她卻非常的開心。她靠著則胤，將之前在夢中看見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他，則胤輕輕的笑了笑，溫柔地將她擁在懷中。
現在正是夜色，萬籟俱靜，偶爾一陣風出現，吹起窗外的桂花樹時會帶起一陣馨甜的幽香，司鴻爾嫣滿心歡喜地推了推則胤，說：“你快點告訴我那段記憶是怎麽回事？是我剛生完泠兒嗎？為什麽你看著那麽憔悴？還有之前夢裏你給我渡了一夜的仙力是怎麽回事？”
則胤低頭親了親她的眼角，低聲解釋道：“你說的沒錯，你想起的那段記憶是你剛生完泠兒的時候。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的嗎，因為洞房花燭的那個誤會，你醒來後氣惱地不願意見我，我雖然對那晚的事情沒有後悔，但是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樣才能讓你消氣，再加上後來夫諸的失蹤……”
“等等。”司鴻爾嫣出聲打斷他的話，有些躊躇的問：“之前一直覺得不好問……夫諸的失蹤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時候她還記得自己剛醒來時，對於夫諸的失蹤，則胤曾經告訴過她是五百年前不知原因的下落不明，後來她曾經暗暗地想過，許是因為她與則胤的事情，所以夫諸一氣之下離開了仙界，隱於三界中，畢竟以前，夫諸是那麽的喜歡她，對她簡直已經寵到了為牛為馬的程度，突然被則胤這麽橫插一腳一定非常憤懣。
可這畢竟隻是猜測，她心中一直對於夫諸失蹤的前因後果存在著疑惑，可後來，因為許多紛繁的事情，她一直不知道該怎麽跟則胤相處，更別說是跟他問起夫諸這個敏感的存在了。
但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了，司鴻爾嫣抬臉費力地想去看則胤的麵容，可因為姿勢原因，她能看見的隻有他輪廓精致的下巴。
誒，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現在的她怎麽看則胤的下巴好像都比以前帥了點呢？
她忍不住嘟著嘴輕輕親了親他的下巴，下一刻就被則胤好笑地盯住：“這個時候親我，難道是為了讓我不要吃醋？”
這當然不是，可難道她要照實說是因為她覺得則胤好像又帥了一點，所以她情不自禁？
她可是三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鐵血戰神，這麽粘噠噠的話怎麽說得出口，她哼哼唧唧地岔開了話題：“快說啊，你還沒回答呢。”
“想知道夫諸消失的原因？”則胤笑著問她。
她誠懇地點了點頭。
“我其實也不知道。”則胤麵色淡然地說：“那天洞房花燭後，我們兩個的事情已經成了那樣，夫諸怒不可遏，而我自知理虧，之後，我想要去找他聊聊，可是他已經不見了。”
“額，他還真的是被我們氣的離家出走的啊……”司鴻爾嫣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的說。
“恩。”則胤點了點頭，轉而看著她擰了擰眉，問：“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對，你想去找他嗎？”
“還是算了吧。”司鴻爾嫣搖了搖頭。
她的心中對於夫諸的這件事情不是不愧疚，畢竟是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人，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他受到傷害，可現在……
她抿著唇說：“這件事情我也有錯，是之前
的我不懂男女感情的事，明明對他沒有愛還答應了跟他成親，最後又喜歡上了你……誒，這次醒來以後我感覺我好像變得有點膽小了，我還是暫時不要去找他了，等我想好怎麽道歉以後，再去找他吧……”
“到時候我陪你。”則胤低頭在她額角親了一下，將她再次抱進了懷裏。
司鴻爾嫣把臉抵在他溫熱的胸膛上，因為這樣，她沒能看見則胤麵上的凝重。
她舒服地蹭了蹭他，轉念又想起了之前則胤被她打斷的那句話，她連忙拍拍他的手臂問：“對了，我之前一打岔你就沒說了，你說我夢中的那段記憶怎麽樣來著？”
則胤笑著接著說道：“那時候因為夫諸的失蹤，你更不想見我，我擔心你的身體，於是便日日在你的府外等你，這樣一個月後，你卻突然要領兵去攻打妖界。那時的我已經很久沒見你，於是我便存著心思想要趁你帶兵出征時看你一次，可是你像是預料到了我的意圖，於是原定10月17出征的日子，你偷偷將它提前了一天，我站在南天門等了你很久，最後還是守門的小衛兵小心翼翼地告訴我，你昨天便已經帶著天兵天將們偷偷出發了，因我住的遠，所以毫不知情。”
他細細地回憶著，眉眼漸漸朦朧起來：“我原本想要站在遠遠的地方看上你一眼，可是沒想到那時的你已經如此不願意見我。我獨自一人回了府邸，當晚便生了病。”
“生病！”司鴻爾嫣不可置信地驚呼道，一顆心早已經揪地不成樣子：“你怎麽會生病啊！”
“不是什麽大病，也許是因為那段時間想的東西太多，擔心的事情太多，所以魂力一時有些不穩，這麽說起來，彼時還真的要感謝昭慕，我的身體太虛弱，行動艱難，多虧他帶了族裏的珍貴草藥為我鞏固元神，也是因為這樣，他可是被族裏的元老們念了好幾個月。”則胤語氣淡然的說著，可司鴻爾嫣卻隻覺得越聽越難過。
那段時間，則胤一定非常不好受。
上古的神仙，雖然他們的外表與年輕小仙差不出多少，可到底是年齡大了，魂力出現波動，那可是大事。還好那時候有昭慕在，不過也許就是因為那時他看見了則胤的所有痛苦，所以在之前，他才會對她說，要她好好珍惜則胤吧。
她不自覺地將自己更近地窩近則胤，有些難過道：“那時候的我一定非常彷徨跟糾結，所以才會那麽不想見你，可是要是那時的我能預見之後我會對你如此喜歡，那我那時候一定不會選擇跟你生氣。”
則胤的心弦驀地動了動。
司鴻爾嫣的這些話都像是細細密密的小雨，一點點都落到了他的心上，叫他克製不住地渾身酥麻，自她的醒來後，他內心的所有苦澀仿佛都隨著今晚她的這些話化作為烏有。
他輕輕放開了抱著她的手，附身仔仔細細地看著她，目光灼灼。司鴻爾嫣被他這樣毫無遮攔的直視逼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隻能撇開臉去，結結巴巴地問：“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啦，接著說啊，後來怎麽樣了？”
則胤眉目含笑地勾了勾唇：“後來便是事情的轉折，我大病初愈時，你在前線的捷報也已經傳來，妖族中的虎族已經被你們收服，可與捷報一起到來的，還
有你身體不適的消息。”
他頓了頓，接著道：“以前你出外打仗，總是會受些輕傷，隻是這次格外不一樣，你不許隨行的軍醫為你診治，回來後也隻是將自己關在府邸中，像是在逃避著什麽，又像是在隱藏著什麽秘密，我詢問了與你一同征戰的李副將，他將你一些不舒服的症狀告訴了我，而我在推算了日子後，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究竟。”
司鴻爾嫣忍不住插嘴道：“是我懷上了小泠兒？”
則胤輕輕點了點頭：“我擔心你會因為對我的氣惱而不要這個孩子，於是便再顧不得什麽徑直闖進了你的府邸，結果我撞開門後，卻瞧見你滿臉通紅地站在床邊，手上正用力地往角落裏塞著什麽東西，雖然隻露出了一角，但是我卻瞧見了，那是孩子的小衣服。”
天哪，這可真的是太丟臉了！
司鴻爾嫣隻覺得此時的自己像是感受了那時自己的尷尬，於是有些臉紅地捂住了臉頰，則胤低頭又親了親她，接著道：“你是武將，粗枝大葉，那時的你想試著給孩子做一件小衣服，於是拆了桌布，最後做的那些小衣服太小，連小狗穿著都太緊，可是那是我越發愛你的一刻。”他脈脈地看著她說：“你在征戰的過程中發現肚子裏有了孩子，在最開始地驚慌後，你還是選擇留下了她，並且小心地保護著她直到回到天界，可你卻也別扭，不願意叫別人知道你懷孕的事情，所以拒絕了所有司醫天命的看診。”
這麽想一想，這些倒還真是像她會做的事情。
司鴻爾嫣汗顏了一下，問道：“那渡了一夜的仙力是？”
則胤解釋道：“你生泠兒時難產了，胎位不正，生了一個白天還是沒有生出來，當夜幕低垂時，我站在產房外麵已經聽不到你的呼痛聲，司醫天命告訴我你生命垂危，我便闖了進去為你灌輸仙力以此續力。”
司鴻爾嫣不可置信地問：“我生了一夜你便為我渡了一夜的仙力？”
則胤點了點頭。
司鴻爾嫣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仙力這個東西可是相當於神仙的血氣啊，這麽一夜連綿不絕地灌輸，如果換一個神仙恐怕最後就直接血氣耗盡而亡了，則胤真的是不要命了。
“那時的我沒有阻止你？”她蹙著眉問。
則胤輕輕笑了笑，搖頭道：“你阻止了，那時你因為疼痛早已經力竭，昏昏沉沉間一直哭著說不要我的仙力，我第一次看你哭的那麽傷心，可我怎麽能停下來？”
司鴻爾嫣紅了眼眶，眼眶中“啪嗒”一下便落下一顆淚來，她拿袖子狠狠擦了擦眼睛，卻怎麽也止不住眼眶中的眼淚。
則胤說的那些事情明明在她的腦中早已經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尋，可奇怪的是，隨著他的講訴，她好像真的又回到了那個場景，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地哭泣著，而床邊，則胤固執地為她渡著仙氣，即使已經精疲力盡也沒有停下。
她憋著嘴流著眼淚，則胤有些心疼地看著她，一邊為她擦著滿臉的眼淚，一邊輕哄道：“不要哭，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不是都好好的嗎？”
才不是好好的。
她失去了那段珍貴重要的記憶，怎麽能是好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