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你是我的一往情深_第002章:留下來

“啊--不要!!!”

許寧夏尖叫一聲,從夢裏驚醒,冷汗涔涔地坐起,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自己身邊的床鋪。

床是冰涼的,連被角都沒有掀開過。

景夜白沒有回來。

三個月前訂婚那晚的場景,卻仍然曆曆在目。

窗外一道急速的白光劃過,緊接著,一道驚雷炸開,大雨如潑,狂風吹得窗簾狂舞。

她下床關好窗戶,擦了把冷汗。

正準備回床上繼續睡覺,手機,卻響起了。

是陌生的號碼,尾號卻牛得很,五個9,本市的。

她接通電話,壓在耳邊,“哪位?”

電話那邊靜默了好幾秒,才傳來一道支支吾吾的聲音,“嫂子?我是阿辰,這是夜白的手機號啊!你沒存他的號碼啊?”

許寧夏:“……請問有什麽事嗎?”

阿辰?她努力地回想了幾秒,才想起來這個人似乎在自己的訂婚宴上出現過,是景夜白的朋友。

“夜白他晚上應酬,喝得有點多,之前他讓司機和助理都回去了,你也知道他的身份,找代駕我們都不放心,我們幾個也喝了點酒。所以,嫂子你看……”

許寧夏捏緊了機身,深吸了一口氣,“告訴我地址。”

………………

找遍世界上所有的理由,許寧夏也不可能對醉酒的景夜白坐視不理。

她換好衣服,開車出門。

車上的時間顯示是淩晨一點。

從小到大都是學優生,作息時間比倫敦大本鍾還精準的她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時候出門。

路上一路綠燈,連車都沒有幾輛。

她的小奧迪停在了音樂聲震耳欲聾的PUB麵前,下車。

按照阿辰說的地址走進去。

她喜靜,以前從未來過這種喧鬧的地方。

而身上此刻穿著這套白色的香奈兒OL套裝,還有披散在肩後如清水掛麵一樣的頭發,也顯得和這裏的氣場相當不和。

一路走來,無數眼光盯著她。

包廂在二樓,門半

掩著。

昏暗的燈光下,一群人玩得不亦樂乎。

景夜白坐在長沙發的最中間,漂亮的五官輕易地就能讓周圍所有人瞬間淪為他的陪襯。

他的襯衫解開了好幾顆紐扣,露出精壯的胸膛,一個蜂腰長腿的美女正側坐在他的大腿上,單手給他點煙,另外一隻手,若有似無地滑過他的胸膛。

美女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麽,惹來景夜白勾唇一笑,令這暗夜陡然生光……

原來他玩得如此盡興……

許寧夏收回放在門把上的手,打算就此離開。

“嫂子?來了怎麽不進去?”阿辰從洗手間方向過來,頂著一頭黃發,醉眼朦朧地看著許寧夏,“夜白就在裏麵。”

“我知道,我先……”

回去的話還沒說完,阿辰已經單手一推,直接把許寧夏推進了包廂,“夜白,我把嫂子給你叫來了,免得你開車回家危險!”

阿辰嗓門本來就大,包廂裏原本開著音樂也沒有人唱歌,他這一吼,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地掃過來了。

也不知道是誰,還啪地把燈也打開了。

整個包廂一下子透亮起來。

裏麵的一切,無所遁形。

沙發旁,有一對在當眾接吻,男人的手已經伸進女人的裙擺。

窗簾前,散落著各種內衣物,窗簾後又交疊在一起的身影,還有啪啪啪的水澤聲不斷傳來……

許寧夏站在原地,臉哄地一聲就紅透了。

尷尬像病毒一樣在她的全身蔓延,弄得她呼吸都不自在了……

這樣的畫麵,她從前隻是聽說,從未見過。

沒想到這裏居然會淫糜到了這種程度……

她想走,可那些視線像從地下伸出來的手一樣扣住了她的腳,讓她進退不得。

一道視線,不輕不重地從沙發中間傳來。

與略顯失措的她對撞--

是景夜白!

他噙著淺笑,依舊懶散地靠在沙發上,“你來了。”

曖昧的聲線,語氣熟稔,風輕雲淡的模樣,並不驚訝她的出現。

景夜白微

挑著眼尾,輕眯的視線落在許寧夏身上,叫她隻覺得渾身的毛孔張開了叫囂著要離開這個地方。

所有人都在等著許寧夏開口。

許寧夏表現得太過沉穩,半點怒意也無,清潤的眸子望著景夜白,緩緩道:“景少。”

“嗬。”景夜白俊美的臉上綻開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緊緊盯著許寧夏的臉。

那一聲輕嗬,含著輕諷,有些冷傲,淡漠得許寧夏捉不住景夜白語調裏的深意。她抿了抿唇,繼續道:“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眾多目光仍舊凝在她身上。

“我過會兒再來。”

許寧夏實在笑不出來,就那麽幹巴巴的站著,一米六八的個子在偌大的房間裏顯得筆挺又有著一股子倔強的勁頭。

在場的人,她在婚禮上見過,多多少少有些印象。可景夜白不動,她也沒敢看別的地方。

看哪裏都不合適。

“過會兒是多久?”景夜白終於開口敲碎空氣裏尖銳的尷尬。

許寧夏瞥了一眼景夜白擱在他腿上那個女人腰間的手,又倏地別開目光,微垂眼瞼,“你們什麽時候玩好,我就什麽時候來。”

“不在這裏,你又怎麽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收場?”景夜白挑了挑眉毛,唇角淺笑著,湛深的黑眸卻望不到底。

“我……“沒等許寧夏說完,景夜白拍了拍身側的位子,“留下來。”

許寧夏頭皮一緊,景夜白的十億不是擺設,債主有吩咐,她再不喜,也隻能照做。

幾步走過去,即使此刻許寧夏站著,仍舊無法壓過景夜白那股子渾然天成的淩冽氣勢。無論何時,他總那般矜貴優雅,慣常噙著淺笑,眸如清流卻更似寒潭。

等許寧夏坐下,房間裏的氣氛又活躍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突然關了燈。

女人不成調的吟哦,男人的歡笑,又窸窸窣窣的挑逗著許寧夏的神經。

景夜白仍舊摟著那個女人,一切又恢複到方才那副景象,絲毫沒有因為許寧夏的到來而改變什麽。

坐在景夜白的旁邊,她挺直著腰板,局促得雙手交握,卻並不傷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