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退出！
第五十九章 我退出！
八月十二，平石武館。．
王石剛剛檢查完已經睡下的孩子們，回到了自己屋裏。
五年的光陰，幾乎沒有在王石身上留下痕跡。比起五年前，他的個子一點也沒長高，身材也沒有變，唯一的變化可能就是原本光滑的下巴鑽出一些黑黑的胡子茬。
王石已經在平石武館待了快五年了！在這個名滿夏蘭的武館裏，他老老實實的當了五年的保姆，而他負責照顧的孩子，也隻剩下了十五個。
新一屆的學徒招收準備已經正式開始了，王石的老朋友周飛，也開始打點行囊，準備離開。十年，是“特殊弟子”能夠在武館待的最長的時間，沒有例外！
看著周飛一臉的依依不舍，王石也很無奈。雖然武館的生活極度枯燥，而且周飛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但是他仍然希望留下。十多年的奴仆生活，加上十年的封閉，周飛早已喪失了外出獨立的信心，他隻想在武館這個封閉的小世界裏一直待下去。
“特殊弟子”之間嚴禁交流學武的任何事情，所以王石也不太愛搭理這個天真多話的師兄，但是畢竟相處了五年，此刻見了他這樣也有些為他難受。
王石也在考慮著自己的出路。
他已經二十歲了！出了大山沒多久，他就到了這裏，可以說，某種意義上講，他整整把自己與世隔絕了將近二十年！前幾天有人通知他可以決定是否離開的時候，王石就開始認真的考慮自己的未來。
在武館的五年，每天的任務就是照顧小孩兒，其他的時間王石全部用在了修煉上。弟子們每天的修煉內容還是那些老一套。紮馬步的時間又縮短到了半個時辰，其他的時間就是鍛煉身體的柔韌性、協調性和平衡性。隻是在一年前開始加大了跑步、舉重等耐力和力量訓練，但是真正的武功招式修煉，好像還是遙遙無期。
王石唯一的收獲就是自己琢磨出了七種可以幫助平衡靈氣分布的姿勢。沒錯，七種，這兩年他又發現了兩種姿勢。體內的靈氣也越發的渾厚了，每次內視王石都會發現，靈氣感越來越強，與自己剛出山的時候相比，有天壤之別。
五年來，王石的家人在李家的照顧下，生活的很幸福：三十坪地，足夠用了！再加上王石每月一百金幣的收入，王家的生活相當的富足，王平甚至還攢錢買下了一套房，準備徹底的在王都紮下根去。王剛和王語嫣在私塾的成績也非常好，今年順利的考進了一所中級文院，前途一片光明。按理說，王石不應該有什麽不滿意的。武館的生活雖然枯燥，每月隻能休息一天，但是確勝在穩定，而且收入不菲，王石的父母都希望他能一直在這裏幹下去。
但是王石卻有些不甘心了！
蜷縮在這個小小的房子裏，這可不是王石的理想！他來平石武館是為了學武，但是當他發現自己隻能跟著這幫半大的孩子每天紮馬步、舉石鎖之後，王石就不願意再幹下去了。與他當初的設想實在是差距太大了。
他和李嫣然每月一次聚會的時候，李嫣然也對這個情況束手無措。當初兩人考慮的實在太不周到了，一門心思的打聽如何考試，卻沒有想到這五歲的孩子進去，前麵的五年居然全部是在打基礎！
五年的時間，何等的寶貴？再來五年，王石如何能夠甘心？
究竟該如何抉擇？
猶豫來猶豫去，第二天，王石找到了南宮澈。
南宮澈已經晉升三級武者了，他每個月會來武館幾天，一方麵繼續向賀天放請教武學，另外一方麵也要幫忙打理一些雜事。賀天放的弟子大多都和他一樣，醉心武學，不諳世事，像南宮澈這種異類十分罕見，賀天放幹脆就將這些雜事全部交給了他。
南宮澈也算一個天才，除了把武館打理的井井有條，武學修為也沒有落下，同屆的弟子裏麵，他也是等級最高者之一。
詫異的看著王石，南宮澈放下處理文件的筆，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麽？找我有事？”武館的事情基本都是按照規矩處理，王石也幹了五年了，按理說不應該沒事找他的。
“南宮師兄，我想請教一些事情，您有時間嗎？”王石還是很禮貌，對這個與眾不同的師兄，王石還是有些好感的。
“哦，有什麽事？說吧。”南宮澈往椅子上一靠，說道。
“我們這屆弟子馬上要入館滿五年了，我想問一下，後麵的修煉還是和以前一樣嗎？”王石認真的問道。
“哦？你問這個幹什麽？”南宮澈眼光一閃，有些好奇的問道。
“師兄，雖然我是特殊弟子，但是來武館的目的也是學武，實在不想這麽耗下去了，如果下個五年還是和現在一樣，我想退出了！”王石下定決心，坦然的回答道。
“咦？退出？你來武館真的是想學武？”南宮澈看樣子十分驚奇，張口問道。以前的“特殊弟子”雖然也都跟著習武，但那是礙於館裏的規矩，很少有人是真心想學的，所以也怪不得南宮澈驚奇。
“特殊弟子”雖然不受重視，但是也不可或缺，如果王石真的撂了挑子，那麽今年不但要招兩個“特殊弟子”，而且新人來了也沒人指導，到時候還是要南宮澈親自出馬，費心費力。所以南宮澈也認真起來，想了一想回答道：“一般來說，這些弟子入館滿五年就會遷到二號練武場了，也會正式的開始武學的修行，所以和前五年是有所不同的！我想你要是真心學武，餘下的五年肯定很重要！”南宮澈是真心想要留下王石，回答的很確定！
“那真正的修煉秘訣呢？我知道弟子們進館十年之內都會有人被淘汰，十年後還能留下的弟子最後都能晉升武者，那麽真正的修煉秘訣肯定是待滿十年才會傳授的，可那時候我就必須離開了！”王石緊緊的盯著南宮澈的眼睛問道。
南宮澈大驚，立刻站起身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說！誰告訴你的？”語氣非常嚴厲，雙眼也冒出寒光，冷冷的盯著王石。
“我自己猜的！周飛那屆的學徒去年還有人被驅出了武館，如果他已經學會了真正的修煉秘訣，我想館主不會任他離去的！”無視南宮澈逼人的氣勢，王石平靜的回答道。
死死的盯著王石的眼睛，南宮澈仿佛要從中看出一絲說謊的痕跡。可惜的是，如同一個黑黝黝的深潭，王石雙眼平靜如水。
沉默了好一陣，南宮澈才沉聲說道：“王石，這五年看來我真是小看你了！沒錯！你猜的一點都不錯，真正的修煉時從弟子們十五歲左右才開始的！”
“為什麽？”王石追問道。
南宮澈這時反而放鬆起來，重新坐回椅子上說道：“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秘密，告訴你也無妨。沒錯，現在修煉的內容很普通，和其他的普通武館和武院沒什麽不同，隻是要求嚴格很多，時間也長很多。十五歲前，弟子們的身體還未定型，不太適合修煉高級的功法，十年苦練，隻是在為修煉高級功法打基礎，同時也是為了淘汰不合適的弟子！王石，我不明白你為什麽年齡這麽大了還想要習武，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太晚了！你不可能會有大的成就！老老實實的再幹五年，給自己攢下一些家底，出去也能過上不錯的日子。要知道，每個月一百金幣，也隻有在咱們這裏，才會給你開出這麽高的工錢。”
王石的心涼了！
從周飛的口中，他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最後自己推斷出了一個結論，弟子們入館十年是一個分水嶺，堅持下來的最終就能晉升武者，堅持不下來隻能回家。那麽十年後，肯定有特殊的修煉方式，不然這些孩子的差距不會那麽大！要知道，很多被淘汰的弟子在家也都按照武館裏學到的方法在刻苦修行，但卻極少能夠晉升武者！至少平石武館淘汰的弟子裏麵還沒有成功的例子！
王石失望的問道：“我真的沒有一絲學習真正秘訣的可能嗎？”
“沒有！”南宮澈毫不留情的打擊道：“除非你是天才中的天才，否則絕無可能！師父不可能允許教給你的！”然後南宮澈頗有些苦口婆心的意思，繼續勸導：“王石，我平日見你修煉極為刻苦，如果在武館再待五年，多學一些招式，五年後也能達到外麵武院所分的五、六級武徒的水準，到時候去做鏢師也好，護院也好，都是不錯的選擇，何必一心指望毫無希望的事情呢？”
王石低頭沉默不語。
“要不要表現一下自己的實力？以自己的實力而言，必然可以得到武館的認可。”王石細細思量著：“可問題是該如何解釋呢？根據這些年幼的弟子判斷，武者的實力，必然是依靠這些秘訣才得以提高，自己的實力是靠什麽功法來的？靈氣的秘密絕對不能暴露！”
見王石低頭沉思，南宮澈接著說道：“你既然被人推薦過來，想必家裏條件也不錯，為了虛無縹緲的目標浪費時間，會毀了你自己的前程的！”
王石突然抬起頭問道：“那別的地方呢？找人推薦一下，有沒有可能學到高級的功法？”
見王石還不死心，南宮澈搖了搖頭：“不可能！無論是軍隊也好，其他的高級武院也好，確實也都有高級的功法，但是也同樣不可能教授給你！要知道高級功法何等寶貴，怎麽可能會隨意授人？再說了，即使你家世清白，有貴人相助，資質、年齡也缺一不可！武者身份何等尊貴，再顯赫的貴人也不可能強迫他們傳授於你！”
這下王石徹底絕望了，想讓李大學士出麵的想法胎死腹中。
再次低下頭，王石內心留與不留的念頭在激烈的交戰：晉升武者需要挑戰武者，那麽不但需要強橫的力量和速度，同樣也需要精妙的招式配合，否則空有力氣也打不到人。王石對自己的身體相當有信心，如今欠缺的就是招式和經驗。如果不能學到高級的修煉方法，隻靠一些平凡的招式，能打得過那些浸淫武道幾十年的武者嗎？再者說，誰知道武者身上還有什麽秘密？自己的力量真的就比一級武者還強嗎？王石對武者的認知完全憑借李嫣然的一次描述，他還沒有見過武者真正出手，即使是在武者如雲的平石武館，王石也被隔絕在一個小小的範圍內，從未見過武者們修煉或比試。
在今天確認確實有高級的功法存在之後，王石現在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看到王石低頭不語，南宮澈也不著急，靜靜的等著王石的回答。
過了好一陣兒，王石的臉色才終於平靜了下來，他抬起頭，緩慢而堅定的說道。
“我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