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VIP章節_第130章 傾訴衷腸
“我發誓要為母親報仇。於是，我讓扶風給我配置了一種能造成重病假象的藥，對外宣稱生了重病，不久與世。我用這種方式來養精蓄銳，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所以，我不可能娶長公主塞給我的女人。我的第一任王妃，是她的表侄女，那個女人出嫁前就不安分，嫁進王府後，得知我是個不能人道的病秧子，早就耐不住寂寞，我隨便找了個小廝去勾引她，她就上鉤了。”
“事發之後，她自知不容於世，自己上吊了。她死後不久，長公主又張羅著給我娶第二任王妃。那女人明知我‘不能人道’，又已經死過一個王妃了，還主動提出要嫁進來，看中的自然不會是我的人。他們家也是獻王的擁躉者，早就想攀上長公主這顆大樹了。我幹脆將計就計，利用孟氏的死，在府裏造了一隻鬼，並故意將王府鬧鬼的消息傳播了出去。果不其然，第二任王妃新婚之夜就被嚇瘋了。”
“至於第三任王妃，”他歎了口氣，道：“她是個很善良的女人，她早就有了心上人，根本就不想嫁給我，但是，屈服於長公主的淫威，不得不嫁進來。我不想傷害她，所以，暗地裏安排她和她的心上人逃走了。然後對外宣稱她失蹤了。長公主為此大為光火，但又沒有證據，也不好拿她的家人開刀，隻能吃了這個暗虧。我本以為經過這三次，她就消停了，不曾想，她又把主意打到了方家。並且還說動了父皇，下了聖旨賜婚。”
“扶風是我的好幫手，是我讓他在樂平長公主的身上下了慢性蠱毒。宮裏來替她看病的太醫也都得過父皇的授意，根本沒有人告訴她，她不是得病，而是被下了蠱。而我之所以留著她一條命這麽多年，是因為她是獻王的支持者，留著她，是讓獻王和惲王互相製掣，先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可是我沒有想到，你的出現，差點壞了我的計劃。我承認，一開始，我並不歡迎你，所以，才想故技重施，利用鬧鬼之說除掉你。可是阿離，你的種種不尋常，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開始懷疑你的身份，懷疑你進府的真正目的，於是一次又一次的試探你，想要了解真正的你。而跟你走得越近，我就越為你動心。你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以至於連扶風都在勸我，不要因為你忘了自己該做什麽。”
“是的，我身上背負著太多的東西，我不可以為了一個女人而動搖，輕易改變自己的決定，所以，盡管我對你很好奇，盡管我已經喜歡上了你，可是，我卻不得不逼著自己，對你下了殺手。阿離，你知道嗎？其實那個時候，我真的有過跟你假戲真做的心思的。隻要你不為長公主解蠱，不揭穿我的身份，不破壞我的計劃，我會裝作不知道你是假冒的，和你做真正的夫妻。可是，你的好奇心太重了，眼看我苦心經營的一切就要被你毀掉，我不得已，才對你下了殺招。”
“可是阿離，如果我早知道今天會這樣的愛你，當初，我一定不會做那樣的決定。阿離，我真的很後悔。因為那樣的一個決定，造成了你我如今的局麵，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畢竟我曾經那樣傷害過你，並且，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與你。阿離，我不奢求你的原諒，
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我的過失，我會用餘下的人生，來好好的愛你，好好的待你，可以嗎？”
“阿離。”他喃喃的，眼眶已經濕潤。他貼著她的臉，無比的眷戀。“人總是在失去後，才學會珍惜。我傷害了你，可是，又放不下你，所以，隻能以子宸的名義，出現在你的麵前。最初是對你產生了好奇心，想了解你進府的真正目的。後來，卻是欲罷不能的迷戀。一次又一次的，以子宸的名義接近你，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那樣的快樂，那樣的幸福。而那些快樂和幸福，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曾擁有過的。我迷戀這樣的感覺，更加害怕失去你。所以，根本不敢開口向你坦白，我就是司徒錦瀾的事實。你經曆過那樣的不幸，那麽憎恨背叛和欺騙，你說我若是負了你，你永不會原諒我，你說我若欺騙了你，你就會棄了我而去，從此死生不複再見。阿離，我是那麽的愛你，那麽的害怕失去你，我哪裏敢跟你說，我其實，一直都在欺騙你？我就這樣，用一個謊言來填補另一個謊言，得到的同時，也在不斷的失去。”
說了這麽多，他的神色隱隱有了一絲疲倦。可他依然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似乎要趁著這個機會，將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將所有憋在心裏的情緒徹底的發泄出來，將埋在心裏許久的情感，都向她傾訴出來。雖然她依舊昏睡，緊緊的躺在床上，並沒有醒過來，他也不確定這些話她能不能聽得到，可是，他還是想說出來。因為這些真相，這些故事，藏在他的心裏實在是太久了。他需要一個渠道訴說，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
“阿離，和你在安定的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發過誓，會用世間最尊貴的儀式娶你。所以，我送給了你那支金鳳步搖。那是我父皇留給母親的遺物，他曾經，也想讓他最心愛的女人成為他的皇後，和他並肩看這世間繁華。可是，他沒有做到，他辜負了我母親。所以，我告訴自己，絕對不要重蹈他的覆轍，一定要讓自己變強變大，這樣，才有能力去保護你，不會重複我母親的悲劇。所以，不到合適的時機，我不會公開我是皇子的身份。這樣，獻王和惲王的人也不會將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來。你就暫時不會有危險。”
“阿離，很多事情，其實你不知道反倒對你更好。因為有些真相的確很殘酷。你還記得在安定的時候，那個幫助五夫人對付你的神秘女子嗎？其實我早已查到她是誰了。她其實是父皇的人。父皇和義王為了我籌謀多年，怕我因為你而衝動壞事，不能成就大業，所以想秘密的把你殺掉。是我去求了父皇，說你的存在還有關鍵性的作用，他才答應不會再為難你的。”
說到這裏，他苦苦的笑了起來：“所以你看，事實遠比想象的還要黑暗和殘酷，有些真相，你若知道了，隻會更加添堵。所以我才隱瞞了你那個神秘女子的身份。如果讓你知道，派她來害你的是皇帝陛下，而這個人又是我的生身父親，那麽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隻怕會恨不得離我越遠越好。”
“把你騙回京，的確是我不對。可這也我無奈之
舉。如果我告訴你我是司徒錦瀾，是皇子，你還會跟我走嗎？依你的性子，隻怕恨不得跟我一刀兩斷，又怎麽可能跟我回京？而當時京中情況緊急，一切布局都已妥當，五年的辛苦籌謀，隻等著這一天的到來，我不能在這個緊要關頭出狀況。一旦讓獻王和惲王的人發現你的存在，我所有的機會便隻能功虧一簣。所以，我隻能以見家長的名義，把你騙回來。”
說到這裏，他支撐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
門外聽到動靜的碧兒和巧玲飛快的奔了進來，“殿下，您的傷還沒好，需要好好的休養，不能這麽勞心勞力了。您先去休息吧，桑姑娘這兒有奴婢看著就好。”
子宸卻捂著隱隱作疼的心口道：“我沒事，你們都下去吧。我想陪著阿離。”
“殿下……”碧兒還要再說什麽，子宸已冷下來一張臉來，嗬斥道：“下去。”
碧兒不甘，卻也隻得低低的應了一聲，“是。”然後和巧玲一起退下了。
子宸癡癡的望著昏睡的桑離，緊緊的將她的手握在了掌心，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繼續喃喃的道：
“阿離，我承認我利用了你，可是，如果我不這麽做，怎麽替你翻案？父皇有心放你一馬，可是，悠悠眾口怎麽堵？畢竟，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殺了樂平長公主。盡管你是被冤枉的，是被當初的我陷害的，可是，局麵已經造成，要想順利的幫你洗脫罪名，我隻能出此下策，找個女人易容成你的模樣，把你推到風口浪尖。這樣，父皇就有了借口，以你是被惲王脅迫，是為了救家人的理由，免去你的死罪，隻判你三年的牢獄之災，這樣，場麵上也有了交代。到時候，有那個易容成你的女子在牢中替你受過，你就不用再被朝廷通緝而東躲西藏了。等再過段時間，風聲一過，我再想辦法替你減刑，免去這牢獄之罪，你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太陽底下，名正言順的和我站在一起，我們就再也不用分開了。”
說到這裏，他再度苦澀的笑了起來。“你看，我想得多美，多天真。阿離，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在做夢？我原本想，等做完了這一切，就去向你坦白，請求你的原諒的，可是我沒有想到，你會提前知道真相。你生氣，憤怒，都是應該的。畢竟我瞞著你做這一切，沒有顧慮過你的感受，沒有考慮過你的立場，征求過你的意見，就擅自做了決定，是我的不對。阿離，我不奢望你能這麽快原諒我，但是我不希望你這樣來懲罰自己。你快點好起來，好嗎？看到你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麽難受嗎？阿離，快點醒過來吧，隻要你能醒過來，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哪怕你再在我的胸口上劃上一刀，我都毫無怨言……”
語聲漸不可聞，竟被嗚咽聲替代。男子緊閉的眸子裏，一片濕潤之色。
他兀自處在傷心之中，整個情緒都陷在悲傷和自責無法自拔，所以並沒有發現，床上躺著的女子早已從昏迷中蘇醒過來，此刻，聽到他泣血般的傾訴，她的眼角緩緩的流下了兩行清淚。
直到，他終於體力不支，倒在了床前。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