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試探

秋高氣爽,一一的工作能力漸長。這日,張嬸吩咐一一給老爺房裏送壺茶,說是丞相府的王公子來訪。

府裏訪客不太多,除了生意上的大老板,官場的同事還有學者教授等等,但大多是泛泛之交。這王公子來過幾次,可算得上楊意含為數不多的好友,一一對他有點印象。不知道為什麽,丞相並未早早培養這位公子熟悉官場,雖然他有點少爺的驕縱,但為人正直誠懇,心思單純。

王晟軒小楊意含幾歲,一直兄弟相稱。他有一義弟,是前戶部尚書大人的二公子穆桓昕。因為穆桓昕是王府養子,為人處世都比較懈怠,之前也曾觥籌交錯呼朋喚友,丞相覺得需要控製著他出去花天酒地了,便讓他在家多多看書,他卻越發懶散,終日呆在府裏無所事事。外人都說,由於他並非丞相自己的親生兒子,丞相大人念故人恩情,對他也不便嚴加苛則。王晟軒一直對楊意含佩服有加,數次邀請穆恒昕與其相互結識,但之前穆桓昕多翻推托,今天終於在各種遊說加生拉硬拽下,被拉了出來。

一一端茶進入客房,聽見楊意含正笑說著:“你自己都說自己一路罵過來,現在還不嫌口渴?先喝杯茶歇歇吧。”說著,示意一一先給新來的穆公子上茶。

一一見這穆公子神情慵懶,玩世不恭,但掩不住英俊非凡,眉宇間竟與楊意含有幾分相似。再看幾人圍坐暢聊,郝天也在旁陪著,隻覺四人活色生香,顏值在線,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完全看不過來。楊意含在一旁暗暗歎氣。

一一聽見王晟軒嘴裏仍不斷念念有詞:“今日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本來覺得天氣晴好,想跟桓昕逛著街再來,結果被灑了一身麵湯不說,還被惡狗追,真不知道我是誰。哼!”

楊意含又笑道:“那說不定也是條大有來頭的狗呢。”

王晟軒氣憤道:“管它多有來頭,我也要把它抓來紅燒。”頓一頓又道:“居然我躲它的時候踩著一盆臭豆腐,不知道誰那麽缺德放到地上。搞得我現在都難聞,可不氣死人了!”轉頭看著倒茶的一一,見她隻紮了個馬尾,繼續發泄著情緒,指著一一道:“還有你,看你像什麽樣子,冠不正,鈕不結,這頭發束得草率致極。難怪現在這麽多人蓬頭垢麵的就出門,真是世風日下!都是被你們這些人影響的!”

一一總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梳頭發這件事上,她也實在沒能熟練掌握梳古時

發式的技能,一直都是極簡模式,見他把矛頭指向自己,一副逮誰咬誰的架勢,隨口說笑到:“不是呀王公子,我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想影響誰都沒機會呢。不過公子一路過來,言論精彩,旁觀者又眾多,就不知道有沒有人奔走相告了。”

王晟軒氣結,半晌才反應過來,說:“你,你好大膽,一個丫頭怎麽能這麽跟我說話!楊大哥你平時也不管管嗎?”

一一剛覺得有些失言,卻聽楊意含說:“當日救一一回來,她因無家可歸,請求暫住我這,後來暈迷過去,沒想到,醒後記憶全無,言行就一直有異與常人。”

柳一一覺得這個解釋相當有見地,聽楊意含接著說:“她其實也不算什麽丫環,園裏傭人名冊中並沒有她的名字。待她日後回想起自己需要的去處,就離開了。”

王晟軒對此奇異事件非常感興趣,問道:“有這等奇事?一一,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一一趁機點點頭:“嗯,我有後遺症,忘了之前的所有的事,思慮上麵又經常欠缺,所以有時說話做事都是有欠妥當的。王公子見諒。”隨後,想逼著自己最好能掉幾滴眼淚,卻宣告失敗。眼淚雖然不爭氣,但是模樣卻是楚楚可憐了。

王晟軒見她這樣自曝自己的痛處,覺得她現在遭遇離奇,也開始有點可憐她。旁邊的穆桓昕神補刀,說:“晟軒,我認為她說得其實挺有道理呀。”

兩人年歲僅隔一個月,又是從小玩到大,一直也都是姓名相稱。王晟軒被氣得直翻白眼:“你管好自已吧,終日無所事事的,讓你讀書不好好讀,之前那都是些什麽狐朋狗友,你日後準備怎麽辦呢?”

穆桓昕懶懶說道:“我操那些心幹嘛。現在每天悠哉快活,你是嫉妒我了吧?”

一一見幾人又聊起來,便乘機退下。

楊意含看著這少年,心中波瀾起伏。

王晟軒又說:“楊大哥,你看我這個義弟,老大不小的,還沒個正經。有空幫我勸勸他。”

楊意含說:“正是因為老大不小,才不好相勸,若是他有意奮發,無需相勸也會自行鞭策,若是他一直心中無此想法,旁人怎麽勸都是無用啊。”

穆桓昕笑道:“還是楊大哥知人心啊。”

楊意含說:“不過,若你平日閑暇,也歡迎隨時來我這裏,你既然是晟軒的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兄

弟。”

王晟軒非常高興,拉著穆桓昕說:“聽見沒,以後多來走動走動。”接著想起一事,說:“對了楊大哥,你平時愛看書,前日家父得到一本《博聞異誌》,據說是一本奇書,你有沒有興趣看看?”

楊意含不想掃興,說:“既是晟軒推薦的,當然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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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燭火搖曳。

丞相王思然說:“看年歲的話,這楊意含倒也是吻合的,他自從來京後,生意上的事都是手下處理,自己從不主動與人結交,倒是我一直看走眼了。”

衛坤是丞相的親信,回複到:“大人,這次其實也是大公子把二公子拉去的。”

王思然問:“你查到什麽了嗎?”

衛坤說:“這人從商之前經曆不詳,隻知道很早就在隋縣經商,後來進京。皇上雖然很看重他,但他體弱多病,也無為官野心,從不拉幫結派,沒有什麽勢力。此人眾所周知,並無疑處。”

王思然含有怒意,說道:“並無疑處?哼哼!之前經曆不詳,這麽大的疑處怎麽說?體弱多病,好好一個人,是什麽原因?什麽病?說些我都知道的廢話!查不出來的,必然都是隱藏得極深的!”

衛坤立即跪下:“屬下失職!屬下再去查。”

王思然道:“你既然之前沒查出來,短時間也不一定能查出什麽。之前我們在朝中安插的眼線呢?”

衛坤道:“有,雖然他並無勢力,也未加入任何派係,但安全起見,前段時間我已安插眼線。”

王思然說:“好。記住,我們所有眼線隻負責搜集線索,不要參與別的。萬一露出什麽馬腳,再想安插就會很困難,而且一府有異動,其他人府裏定然會有所警覺,可能把我們安插在其他府裏的眼線都給牽出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衛坤說:“是,我會另行安排。不過,這次倒真的不是他們倆有意相識的。”

王思然說:“不管怎麽樣,都找人探探他的實力,穩妥點。

衛坤說:“那萬一誤傷的話……他可是皇上眼中的紅人。”

王思然說:“沒出息的東西,有我頂著怕什麽。”

衛坤領命:“是!”

屋頂一人影飛身閃過,一片寂靜,似乎從來沒有發生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