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卷:少年承漢_第45章:送信

姚莉方才聽梅兒稱呼自己師姊,又叫華璧薇師父,大感意外,邊吃著幹糧邊問道:“師父,您平白擄這個俏丫頭來幹嘛?她是誰呀?怎麽又成了您的徒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華璧薇早知她會發此一問,於是將仙姑讓收梅兒為徒和梅兒的身世簡單跟她介紹了一遍。

姚莉對仙姑夢中點化師父一事總是將信將疑,卻又不敢提出異議,當麵拂逆師父的心意,遂沒好氣道:“還以為自己是師父收的最後一個徒弟了呢?不想師父又收了愛徒,無論怎樣,我還是要恭喜師父的,可——隻要別又是如了因那樣的人才好。”

華璧薇怕梅兒聽了不高興,稍顯不快道:“姚莉說的什麽話,這可是仙姑的神諭,又怎麽會出差子呢!”

姚莉半是撒嬌道:“還是當小的吃香呀,這才一入門,師父就偏袒起來了!”

華璧薇懶得和她計較,轉而對梅兒道:“梅兒,你剛剛拜在我門下,還有很多事情還不了解……”接著將她曾收過七個弟子的事簡略說了一下,後說:“了因背叛已不再是我的徒弟,眼下除了你七師姐外,其餘幾位師兄均已不幸遇難,今後你們兩個可要互敬互愛,切不可生出嫌隙來!”

其實梅兒見姚莉快人快語,話雖不大順耳,卻並不反感,聽了師父的話後,忙放下炭筆,恭恭敬敬朝姚莉施深施一禮,說師妹初入師門,什麽也不懂,還請師姐多多指正。

姚莉擺手道:“這個好說,誰讓師門就隻剩下咱們兩個了呢,隻要你不像那賊禿一樣做出欺師滅祖的事來,我必定會做出師姐大樣來的。”姚莉心裏恨極了了因,句句帶著怨恨。

姚莉邊吃東西邊有一搭無一搭地和梅兒聊天,華璧薇沉默良久,黯然說道:“姚莉啊!為師現已決定退隱江湖,咱們師徒在一起的緣分也要到此為止了!”

薛姚莉聞言麵色陡然一變,詫異道:“什麽?您要歸隱,那瓊花會由誰來統領呢?它可是您一手創辦起來的啊!徒兒還想有朝一日卷土重來呢。”

華璧薇擺手歎息道:“姚莉,你可真像為師年輕時啊!可為師年紀大了,經此一役,和仙姑點化,已對凡塵俗世徹底看淡了!既然你還有心要為死去的教眾兄弟報仇,那為師就將欠缺不全的瓊花會交給你打理好了。”

華璧薇言罷,將貼身佩劍取下遞過去。此瓊花劍乃是瓊花會震教之寶,拿著它就可以號令教眾,乃至江湖之人都畏懼三分,姚莉深知責任重大,哪敢輕易接受,執拗推脫了一番,可見師父心意已決,隻得雙膝跪地勉強接了過去。

姚莉手握瓊花劍心潮澎湃,心裏發誓要讓瓊花會重整旗鼓、發揚光大。

華璧薇隨後又將一本《駐顏易容經》交給姚莉,道:“你是為師最疼愛的弟子,也是我的獨門絕學‘玄天玉女劍’唯一的傳人,以後為師不能再傳授你武功了,這本書留給你或許將來能用得上!”

姚莉接過後,哭著問師父打算隱居哪裏?將來想要再見師父一麵可怎麽辦到?華璧薇說,眼下還沒想好落腳之處,先四海為家吧,既然選擇隱居,就決不會再出世了,不過這也不是說跟你永不相見,如果有緣自然就會相見了。

她師徒說話間,梅兒已用碳棒在布條上寫好了給母親的信函,因碳棒畢竟不同毛筆靈便,上麵隻有短短八個字:梅兒安好,母親勿念!後將頭上梅花釵作為信物包起來,交到師姊姚莉手中。

姚莉接過,拉著梅兒的手含淚叮囑她,今後務必要加倍努力習武,替自己好好照顧師父,將來出師後,好來為瓊花會效力。

梅兒含混地點了點頭,心想努力學武,照顧好師父那是自然,可將來是否投身瓊花會與朝廷王爺為敵,這可就不好答應你了,她心裏這麽想,嘴上當然不能說出來,隻額首說師姐也要多多保重。

華璧薇似乎看出了梅兒的心思,對姚莉和梅兒道:“梅兒將來出世,不必非要進瓊花會,隻要行事對得起天地良心就可以了。”

此話正和梅兒心意,忙額首言謝。姚莉卻不以為意,道:“誰不想與世無爭,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

華璧薇苦笑著搖了搖頭,說追兵順著香氣隨時都會趕到,咱們就此別過吧!言罷拉起梅兒大步走出廟外,從此隱姓埋名絕跡江湖,再未現身過。

文自此處,已有六位下界的花仙在文中出現過,她們分別是:梅花、海棠、木棉、芙蓉、菊花、瑞香,其餘六位花仙:牡丹、芍藥、桂花、水仙、杜鵑、蘭花,將在後文中陸續登場。

姚莉送別師父和梅兒後,並沒有立即遠走高飛,反而趁著夜色悄悄又潛回了瑞香山莊,此番她殺個回馬槍的目的,一是要幫著梅兒傳信,二來也是仍不死心報仇。

三更過後的瑞香山莊顯得異常平靜,這是因絕大多數兵馬都被王爺派去尋找梅兒下落了,對姚莉來說,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成了最安全的所在。

姚莉飛簷走壁入得莊中,到後園擒住一個值夜丫鬟,問明烏氏住處,點暈了她,徑直來到烏氏所居之處,見左右無人,飛身從窗口飄入房中。

梅兒被擄,烏氏正翻來覆去睡不著,忽見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自己床前,嚇得大驚失色,正要呼救,被姚莉出指點中啞穴,後低聲說明來意,又拿出梅兒給她的書信和信物,烏氏這才明白。姚莉點開她的穴道,說你女兒現已拜在我師父門下,不必擔憂,待來日學有所成,必定回來與她團聚的,言罷轉身飄身而去,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烏氏點燃燭燈,看到梅兒的親筆書信和梅花釵,知道來人所言不虛,心下稍安,從此日夜為女兒在菩薩像前祈福平安,自不在話下。

姚莉辭別烏氏後,輾轉摸到王爺的住處,在屋簷上倒掛金鉤將窗紙捅破一窺究竟,見王爺和了因、封耀天及數位地方官員正在房中談論著什麽。

隻聽王爺吩咐那些官員說,明日你們回去各自府衙,要妥善安置瓊花會死去的教眾,凡棄暗投明者既往不咎還要予以重用,分發銀兩到他們遺孤的手中,並廣開善堂,開倉放糧,周濟當地窮苦百姓,好生安撫民心,不叫他們再與朝廷對抗。

姚莉之前本想衝進去亂劍殺了一幹仇家,可此時吸入香氣不少,內力又再受阻,實在沒有把握,又聽王爺這樣一說,心道:看在你為百姓著想的情分上,今日就先饒了你一回,待我日後重拾舊部,再名正言順地來取你的性命。至於了因這叛徒,你剛廢去了武功,我現在勝之不武,待你再練回來,我再找你算賬吧!”言罷,抬手飛出數枚鋼針,趁著功力尚在,飛身而去。

王爺和人正在說話,忽聽窗欞一聲異響,身邊四大侍衛齊聲高呼:“王爺小心,有刺客!”並護在王爺身前,隻聽牆壁那邊“啪啪”幾聲,幾人驚愕去看,見是數枚鋼針射在那裏。

封耀天忙叫人要拿刺客,被了因攔住道:“不必了,這鋼針是我師門的沾花指手法射來的,看來是我的小師妹剛剛來過,她要取我等性命,應該不會失手,看來她故意是手下留情了!”

王爺聽了心下大駭,暗道:估計應是我剛才的那一番廣施恩澤的話,這才保住了身家性命,看來仁者無敵這話著實不錯。

為了等待梅兒下落,也是怕華璧薇師徒再來行刺,承漢王爺此後一直留在瑞香山莊中,可一連七日過去,化氣迷香的原料也消耗盡了,卻還是沒有梅兒的半點音訊,這日正巧收到父皇催他回宮的信函,無奈之下,王爺隻得準備啟程回京。

臨動身前,王爺讓宋悅轉告烏氏,叫她不要太過擔心,他人雖離開了,可還是會繼續派手下人搜尋梅兒下落的,如一旦消息,便會立即通知她,至於他家所受的罪責,他也會尋一個恰當的時機向父皇覲言的。

烏氏事先得到女兒書信,已經不很擔心了,她心知她和女兒都是罪臣的家眷,王爺身為當朝皇子,居然不計嫌隙一直多有照顧,心裏的感激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甚至有些惶恐,於是偷偷將梅兒的書信拿給宋悅看了。

宋悅得知梅兒投到華璧薇門下,既高興又擔心,高興的是梅兒總算遇到一位當世名師,日後武藝必定可以藐視天下了。擔心的是她學成歸來後,會不會掉過頭來與朝廷對抗?宋悅是王爺的心腹,回去後將此事如實稟報給了王爺,王爺道:“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但本王相信梅兒心地純善,自然會分辨是非,以大局為重的。”承漢嘴上這麽說,心裏還是不能肯定。

王爺悄悄離開瑞香山莊後,先是到了兩江總督府,將封耀天叫到身邊,屏退了左右,好好安撫了一番,還麵授了好多玄機,並說他一回京便會請示皇上,安排將他的家眷全都遷到京中,這樣一來,他入京公幹或麵聖時也好有個落腳之處,也為將來有朝一日能回京為官打下根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