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百三十九章 亭見純素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亭見純素

“都是往事了,少主還提這些做什麽。”百裏南音推著輪椅轉到百裏南和的麵前輕聲笑了笑,那笑裏染上了多少思量與無奈,百裏南和日日聽著這琴音,從絕望再到平靜,平靜中再醞釀出思念,需要多大的勇氣去轉變。

“南音,你這又是何苦?”百裏南和抬手替長發披肩的百裏南音將墨發挽上去,目光落在那發上,指尖微微發著顫,那發裏,雖然被墨發覆蓋著,但是裏麵即已經夾雜著許多的白發,他的雙胞胎妹妹啊!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情深,思量一個人到滿頭白發,卻還在與百裏焚歌談笑風聲,笑他娶了個好妻子!

“焚歌,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知道你想做什麽,我做不了的,你能替我做了,也就不枉我這麽多年來守在這裏了。”百裏南音單手扣琴,手一揚,那琴聲驟然斷裂,鋒利的琴弦劃破了她的那蒼白的指尖,血滴落琴,整個亭子的四麵八方那近乎透明的琉璃玉板緩緩的從亭外的空檔裏伸了上來。

八麵琉璃玉板,將整個亭子封鎖得不見一絲細縫,隨之緩緩的朝下沉了下去。

百裏焚歌微微彎腰,與坐在輪椅之上的百裏南音平視,他皺著眉淡道:“南音,我娘親自焚而死的時候,你正與她一同在後院裏,那個時候,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將如此深的傷口再重新扒出來,百裏南音捂著頭痛苦的直搖晃,哭喊道:“我不知道,焚歌,不要問我,我不知道。”

那張清亮的眸子裏緩緩的淌著的,不是淚,而是血!是血淚!

百裏南和推開輪椅前的人,將心疼的妹妹攬在懷裏,取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替她擦著那滲人的血淚,低喝道:“你再逼她就算你是少主,我也不會客氣!”

“沒事了,南音乖,沒事了,都已經過去了。都過去了十年了,南音也長大了不怕了。”抱著百裏南音那瘦小的身子,百裏南和一下一下的細聲安慰著。

被推到一旁的百裏焚歌後退了兩步,坐在了宋凝予的身旁,怔怔的道:“十年前,南音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入住百裏穀主府,直到娘親自焚而死,她毀了容,與我斷了婚約,那時候的她,還是那樣明豔活潑……”

這個女子的心裏,到底承擔了多少東西?讓她生不如死的獨活了這麽多年。

宋凝予心中微駭,若是她一個人,絕對活不到她這樣的一個地步,或許。

當一個人的心裏有牽念的時候,在死亡的麵前就會變得格外的強大與勇敢。

亭子朝著水下降了下去,停了下來,八方琉璃玉板朝著下方降了下去,宋凝予與百裏焚歌率先走了出去,那條路的盡頭是挖出來的青石長道,濕漉漉的地麵上還滴著上方荷塘滲下來的水,滴滴嗒嗒的響著,格外清晰。

那亭子突然朝著上麵迅速伸了上去。

百裏南音望著百裏焚歌笑得極是詭異,沙啞的聲音裏帶著痛苦的哭腔道:“焚歌,我恨你,從十年前就開始恨你,你是一個無能的人,從此我們一刀兩斷,永不相見。”

明明什麽都沒有,為什麽還要說這樣的話?

“百裏南音!”百裏焚歌沒有追上那上升的速度,整個暗道裏隻剩下了幽幽的燈光若熄若滅,宋凝予皺著眉淡道:“我們被利用了。”

因為百裏南音那獨自一個人的,令人悲憐自責的獨自一人支撐起來的愛,所以使百裏焚歌一時大意了!

百裏焚歌在這暗道之中迅速掃了一眼,沉眉低喝道:“走,先找出口!”心裏對於百裏南音的話,是相信的!宋凝予半信半疑的跟在百裏焚歌的身後,這裏裏什麽機關暗器都沒有,隻是從上方滲出來的水不斷的滴在青石板上。

沿著那條路走了一柱香的工夫,也沒有走到盡頭,百裏焚歌細細的打量著那經過的地方,抬手在那泥濘的牆麵之上刻了一個記號,再隨著宋凝予兩個人朝前而行,宋凝予望著那個做過的標記聳了聳肩。

看一我們又回來原位了。”這裏根本就是一個圈!根本就沒有出路,或者說,出路不在這裏。

百裏焚歌緊緊的擰著眉打量著那個記號半響,突然道:“這個標記和我之前做那個不一樣。”的確不一樣,之前做的地個雖然有箭頭,但是比起這個來,要小得多了,看來有人暗在幫著他們。

“陳法?”

“不太像,再走走看。”暗道裏的燈光開始搖搖晃晃,欲熄滅了,一股淡淡的風從背後吹了過來,宋凝予拽住朝前走的百裏焚歌皺眉道:“按照回頭的路走走看,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獲。”

宋凝予迅速轉身,兩人朝著背後吹過冷風的方向而去,漸漸的那條路變得無比的幹燥,牆壁上的泥濘也不似之前的那般濕濘,顯出幾分幹熾的粗糙與尖銳來,路的盡頭是一道石門。

如此明顯的機關,會不會有意外?宋凝予緩緩的推開石門,石門之前是一個亭子,亭子裏一襲白衣端著白玉酒杯打量著兩個人眸中閃過一絲意外,揚眉笑道:“徒兒,還真是巧。”

宋凝予一臉曲扭的指著純素低喝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百裏焚歌揚了揚眉,在考慮著他到底是要認識這家夥呢,還是要裝作不認識這家夥?

“百裏兄,這條路走得,似乎有些不一樣啊。”純素漫不經心的端著手中的白玉酒杯,蠶絲織就的純白的手套在漸漸升起的月色下泛著淡淡白光,宋凝予黑著一張臉奪過純素手中的酒杯,站在純素身後的兩位白衣女子眸中閃過一絲淩厲的殺氣。

到底是新來的,還看不清楚狀況。

宋凝予掃了眼那身後的兩名白衣女子,支著下巴笑道:“那我可以當成,其實你是追著我的腳步過來的嗎?師父,大人!”眯起的眸中帶著三分清冷,七分不懷好意的笑。

純素奪回宋凝予手中的酒杯,掃了眼坐在對麵的百裏焚歌,揚眉笑道:“你怎麽還沒將這家夥給收拾了?嘖嘖,送上門去的你都治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