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九章午後迷離
第十九章午後迷離
顧自憐是個行動派,領導那邊招呼一聲,自己開車就出發了。可憐的程飛,死活被踹下了車。顧大小姐好不容易假公濟私一次,怎麽好讓人看見。
很奇怪的心情,其實跟他不熟,但就是那麽神奇一幕之後,顧自憐被李成蹊所吸引。表麵上看起來,如果沒有趙子明那個謎團,顧自憐是不會被吸引。實際上,顧自憐不肯承認的內心深處還有一個聲音在呐喊:那小子挺帥!氣質也上佳!
顧自憐會這麽想一點都不奇怪,李成蹊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培養世外高人的套路。你讓他扮演一個“白骨精”,他一準不行。但是裝神弄鬼故作高深,這是從小就接受大量熏陶。
站在顧自憐的角度,就像玩一個遊戲,突然出現了隱藏情節。本來不過是接顧自惜回家的,誰曾想李成蹊這麽一個人出現了,重點是顧自惜的表白被婉言回絕了。這個太有講究了,由是顧自憐也把李成蹊放在一個較高的位子看待,後來的延續有失控之感。
從望海驅車到青山鎮,大概四個小時足夠了。顧自憐獨自開車,比較謹慎,上午出發,開了兩個小時,在服務站休息了半個小時,順便吃了午飯。然後再開兩個小時,抵達青山鎮的時候不過下午三點。
這是個能把人熱成狗的午後,下午沒病人上門,李成蹊在水塘邊的樹蔭下用手機玩遊戲,山裏晝夜溫差較大,白天沒空調抗一下就過去了,晚上會涼爽很多。如果是鎮子裏的人,看見門開著卻不見李成蹊,自然會找到邊上的水塘邊。
顧自憐不是小鎮上的人,到了地方見門洞大開,邁步進門喊了一嗓子:“李成蹊!”
“汪!”門後出現一個狗頭,可憐的二黑被主人拋棄了,孤獨的在家看門。
“二黑,你哥呢!”顧自憐惡趣味了隨口一句,誰曾想二黑的反應是:“汪汪”兩聲,然後奔著門口出去,顧自憐趕緊跟上,沿著屋子邊的石階,繞過竹林後看見了樹蔭下的李成蹊。
“你這個笨狗,不在家好好看門,跑來我這做啥?”李成蹊專注遊戲,被二黑咬了一下褲管,低頭就罵。顧自憐的惡趣味忍不住爆發了:“不要罵你弟,它可懂事了!”
李成蹊一抬頭,臉上一喜,隨即雙手捧心,做出悲痛欲絕的樣子:“太傷心了!在你的心目中,我居然是條狗。”顧自憐忍不住笑出聲來:“討厭!油嘴滑舌!”說著趕緊扭頭忍一下笑,回頭時李成蹊已經把躺椅收拾好了,笑嘻嘻的上前道:“走,回屋裏去說話。”
從油嘴滑舌上升到動手動腳,這個過程在李成蹊這裏隻用了一秒鍾,沒法子,家學淵源啊!顧自憐還沒反應過來呢,手被抓住了。哎呀,這臭流氓!心裏罵了一句,嘴上嘀咕:“不要!”但是這種被男生炙熱的手握住的感覺,真的很好啊!小手稍稍掙紮了一下,就順從了!
李成蹊這裏更是喜不自禁,
總算是握住了心儀女子的手。這感覺,小手真軟啊!溫潤如玉,說的就是這個吧?至於那句“不要”,李成蹊直接無視了,嘴上說不要,身體蠻老實的,用在這裏最合適了。
夏日的午後,俊男美女手拉手走在小徑上,事情發生的有點突然,兩人都沒有說話的心思,默默的感受這份來的太快,卻又感覺美好的牽手。
竹林寂靜,唯有蟬鳴,清風拂麵。
一個心跳如小鹿亂撞,一個心如開鍋沸水一般忐忑,偶爾相視一笑,麵色微赤。
令人痛心疾首的是,這段小徑隻有不到二十米長的距離,真是太短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李成蹊不得不把手鬆開,軟軟的感覺消失,卻銘刻在心頭。從西醫的角度看,剛才多巴胺分泌失控了!
進屋,看座,上茶,李成蹊很是殷勤,顧自憐一直沒說話,就這麽麵帶微笑,看著他忙活。小時候父親對她的教育比較嚴格,父母離異之後,顧自憐跟著父親,因為工作關係,更多的是她獨自生活。性格上比較獨立,感情上比較保守。今天的事情,在眼前根本不敢想。很奇怪啊!為什麽李成蹊這個家夥,總是能給人一種放心的感覺?
“怎麽說來就來了?”李成蹊總算是開口了,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茶香在鼻尖飄蕩,顧自憐精神一振,從近似迷離的狀態中出來,瞄了一眼李成蹊,低聲道:“最近分局刑偵支隊遭遇一個奇案,法醫都解釋不清楚死因。我向領導主動請纓來找答案,你可別讓我失望而回。”
“哦?相關資料帶來了麽?”李成蹊這麽一問,顧自憐頓時羞的不行,站起道:“都怪你!”說著轉身出門,原來資料還在車上,迷迷糊糊的忘記了。李成蹊笑意更濃,望著她一身警服的背影,心裏在憧憬下一步。可能是一個擁抱,也可能是一個吻別。
顧自憐來去匆匆,回來的也很快,手裏多了個大信封,遞給李成蹊:“諾!”
有正經事情的時候,李成蹊還是很嚴肅的,打開信封,倒出裏麵的案卷,首先看見的是三張照片,都是案發現場的死者。仔細端詳一番之後,再看法醫的報告,還有案情分析等等。很認真的看完了所有資料後,李成蹊沉吟不語。
顧自憐的心一下就揪住了,難道說他也不知道原因?其實李成蹊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答案。從現有資料,就算沒看見死者,李成蹊也能給出一個七八成把握的答案。重點是六年前的那個案子,三個惡少給一個少女下藥,奸汙之後少女不堪其辱,憤而墜樓。
這樣一個案子,因為三個惡少的年齡問題,被輕判也就算了,服刑期間居然還都保外就醫了。這個是李成蹊無法忍受的罪惡,想到這裏,李成蹊開口了:“這樣的人渣,死有餘辜!”
顧自憐蘭心蕙質,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你不是放過了趙子明麽?”李成蹊搖搖頭:“那
不一樣,趙子明的命運,不應該由我來決定。一飲一啄,因果循環,我不能越俎代庖。這個案子就不一樣了,三人當年犯下的罪惡,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別人不過一樣還回來罷了。”
“你的意思,別人也是下藥?”顧自憐可是很聰明的人,一下就想到了關鍵。
“不全是下藥,需要配合一種手法,才能有這麽一個效果。現在的問題是,你確定要破這個案子麽?”李成蹊拋出了自己的問題,顧自憐咬著嘴唇猶豫再三,還是點點頭道:“這個國家要有更好的發展,法治是大勢所趨。法律就是法律,不是個人情感可以代替的。我相信,當年那些枉法者,總會被發現並接受國法的製裁。”
李成蹊不得不承認,顧自憐說的有道理,盡管她有點理想主義了,但是就大方向而言是對的。人類社會不論任何一種體製,總會有等級差異。除非有一天,這個社會不是人在當家作主,而是又機器來決斷是非。這一天是不是會有,李成蹊覺得可能性無限接近零。
“明朝嘉靖年間出了一位奇人,官方史冊上沒有記載此事,原因是他出身錦衣衛。他是幹什麽的呢?你可以猜一猜!”李成蹊賣個關子,遭到一記白眼的攻擊,當時骨頭都酥了三分。嘿嘿一笑道:“好,我往下說,你聽好了。此人乃是詔獄的獄卒,也就是一個尋常小吏。那個時候,想在詔獄找一份工作的匠戶,還真不容易。他在詔獄的立身之本,就是審訊有術。那個時候說到審訊,肯定是各種酷刑,血粼粼的場麵很容易想到。但是他不這樣,他擅長一種針灸術,讓人非常之痛苦卻又不見血。這種針法,自他以後便沒有出現。我也是偶然的機會,在原本古書上看見了這個針法配合一種藥物,可以達到案卷上說的效果。”
“針法?”顧自憐的好奇心達到了極致,明朝的針法。這一瞬間,覺得李成蹊的學問真是博大精深,這麽偏門的東西都懂啊。其實呢,她的理解是有錯誤的,李成蹊屬於偏科生,這是在一本古代的醫書上看見的病例。
“對,是針法。而且是出自一本醫書,有位大臣死在了詔獄之中,禦醫奉命去救治沒有救下來,然後覺得很奇怪,外表看著死於心疾,但卻是一種從沒見過的症狀。於是這個禦醫忍不住好奇心,在一個夜裏,挖了一個盜洞,進了人家的墳墓,打開了棺材後,解剖屍體。這在當時是很嚴重的罪行,道德敗壞的極致。所以,事後他隻能憋著不往外說,但是又不甘心,拐彎抹角的找到了那個獄卒,跟人交朋友,有一天把人家灌醉了,問出了原有。這是一次有預謀的殺害,為了讓死者死的痛苦,還讓人查不出來。明白事情真相後,這個禦醫大驚失色,又不敢對外說,隻好悄悄的記錄在畢生積累的醫案內,然後交給一個信譽很好的人保存。”顧自憐聽的入迷了,完全沒有想到這話裏的漏洞,什麽信譽很好的人?值得把這樣的秘密交托保管,還有所謂畢生的醫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