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51章,舍不得VS我嗎

第051章,舍不得VS我嗎

“先吃飯,一點準時開工。”江百果自掏腰包,交代助理,“我請大家吃好的。”

說完,江百果抓上池仁的手,將他帶到了隔壁的化妝間。

狹小的化妝間,還不及池仁公寓的衣帽間天高地遠,擺放著三張梳妝台,四處花紅柳綠的服飾堆積如山,讓人連下腳都要小心翼翼。

江百果將池仁推坐在了一張化妝凳上,不等他抗議,便用右手的食指抬高了他的下頜,近在咫尺地審視他的臉孔。

池仁像待宰的羔羊,卻也鬥膽反過來審視近在咫尺的江百果。在她那對黝黑的雙眸中,閃耀著鬥誌的火焰,那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她的工作。

就這樣,池仁事到臨頭打了退堂鼓:“你真的認為我可以?”她是請他來傷她的心的,他有權來傷她的心,卻無權搞砸她的工作。

“我是靠眼光才混到今天的位置的。”江百果並不謙虛,通過肯定自己,肯定了池仁。

“眼光?”池仁一挑眉,話鋒一轉,“嗯……他叫什麽來著?”

“誰?”

“在泰國普吉島,你的初戀。”

“趙賓斌。”

池仁點點頭:“對,趙賓斌,他也的確算是儀表堂堂。”

江百果更湊向了池仁一分,和他四目相對:“實不相瞞,我和他打得火熱的時候,他更勝一籌。”

“但願。”池仁輕笑,惜字如金。

江百果腳下一撥,池仁屁股下的化妝凳便轉了一百八十度,令他麵對了鏡子。江百果通過鏡子,仍和他四目相對:“你該不會在嫉妒我的陳芝麻爛穀子吧?”

池仁若有所思:“我記得你說過,愛情的兩要素,一是嫉妒,二是性,而我們……也僅限於在前者上多下下工夫。”

江百果伸手,撫平池仁微微蹙起的眉頭:“那我有沒有說過,今時不同往日?”

池仁不由得握了握拳。這個女人,不是不知道矜持為何物,而是知道矜持和放肆的相得益彰,

往往更會令男人暈頭轉向。她撫平他眉頭的手微微發澀,像凶猛的動物,鋒利的爪,像他才是她的獵物,像勢在必得。池仁看了看表,叉開話題:“一點準時開工?我們還有……不到五十分鍾。”

“所以,你給我管好你的五官,別再怪模怪樣。”

怪模怪樣?池仁不能像小孩子似的無謂地還嘴,也就不得不默默吃下這啞巴虧。

通過鏡子,池仁對江百果目不轉睛。她將及肩的頭發束在腦後,耳邊的碎發被一對廉價的黑色發夾收攏,但個別的,仍無法無天。她還是素麵朝天,也還是黑白分明,卻因為破天荒地束了頭發——哪怕跟麻雀尾巴似的,也像個女人了。

她堅定地站在他的身後,瘦小、幹枯,卻根深蒂固,有如等待煥發勃勃生機。

池仁胸口一悶,這幅畫麵……他像是在哪裏見過。

但不過區區一兩秒鍾,他便又釋懷了。這稀鬆平常的畫麵,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它就像大街小巷上雙眼皮的女人,就像秋天的落葉,傷心的眼淚,沒見過才要好好反省,怎麽會如此孤陋寡聞。

這是江百果第一次對池仁“下手”,也是她在出師後,第一次在拿上剪刀後,不知道從何下手。在為池仁披上白色圍布後,江百果的大腦淪為一片空白,那些爛熟於心的數字和概率,蕩然無存,甚至那些來自張什的諄諄教誨,也雜亂無章了,幾厘米又幾毫米,她一竅不通。

江百果的掌心出了汗,剪刀變得滑不留手。

池仁看出些不妥:“別忘了,在絕大多數時間裏,我還是個秘書。”

“怕我給你剃光頭嗎?”江百果猛地擺脫魔障,抖了抖手腕,下了剪刀,“放心,我舍不得……”

“講話這麽直接,真的有好處嗎?”

“我是說,我舍不得砸我自己的招牌。”

池仁不禁為自己的操之過急暗暗懊惱。

“你以為我舍不得什麽?”偏偏,江百果還不依不饒,“你嗎?”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池仁不得

不硬撐住。

好在,江百果急轉直下:“的確,我也舍不得你。至於講話直接有沒有好處,要由你說了算。”

池仁忍俊不禁:“至少,不算太壞。”

十分鍾後,江百果為池仁撤下了白色圍布,被剪下的碎發撲簌簌地落到地板上。池仁幾乎找不到江百果在哪裏動了手腳,卻又說不出地煥然一新。“OK了?”他問。

江百果從身後的衣架上取下一件白色襯衫:“換上。”

池仁掃了一眼那衣架,左半邊掛了二十幾件服飾,擠得麵目全非,而右半邊,僅掛了那一件白色襯衫,平整得令人發指。池仁猜測,會不會是在他趕赴這裏的時間裏,江百果親手熨燙了它。

“這件,和我身上的有什麽區別嗎?”池仁不恥下問。

“一定比不上你身上的,”江百果不容置疑,“但上鏡也綽綽有餘了。”

池仁想不通:“那我穿我這件……”

“會弄髒。”

池仁還是想不通:“會……弄髒?我們該不會要摸爬滾打吧?”

江百果聚焦池仁的喉結:“你該不會是在等著我來給你換吧?”

池仁的頭隱隱作痛:“我是在等著你回避。”對這個女人,他時時刻刻都不能掉以輕心。

“真這麽小氣?”江百果是真的戀戀不舍。

池仁哭笑不得:“我好像不是通過潛規則才得到這次上鏡的機會吧?”

江百果到底是回避了。

而池仁說是哭笑不得,也到底是笑了出來。

十二點五十五分,池仁在和濃妝豔抹的女模特們會合後,終於領悟了江百果所說的“會弄髒”的含義。他湊向江百果,竊竊私語:“會很親密嗎?”

五名女模特一排坐下,也比站著的江百果矮不了幾分。江百果一邊一一為她們做著最後的梳理,一邊故技重施:“放心,我舍不得……”

池仁屢教不改:“我嗎?”

江百果不苟言笑:“不,我舍不得她們鋌而走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