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44章,貪得無厭VS大義凜然

第044章,貪得無厭VS大義凜然

池仁伸手,碰了一下江百果肩膀上的發梢:“這很好看。”

像是碰的不是她的頭發,就不是碰她似的。

江百果在昏暗中微微紅了臉:“男人都喜歡女人味。”

“誰說的?”池仁脫口而出,“那之前為你要死要活的那些男人們,你要作何解釋?”

何況,還包括吳煜在內。

話音甫落,池仁有如挨了當頭一棒。他又差點忘了……他又差點忘了這個不起眼的女人,有著多麽豐富多彩的過去了。那麽,她的痛苦,她額頭上冒的汗,她的搖搖欲墜,想必還是裝的。那麽,她的發梢,她的花枝招展,也一定是她為他設下的圈套。那麽,甚至她剛剛在昏暗中泛紅的臉,想必也還是裝的。

而江百果還在自顧自地打趣自己:“誰讓他們一不小心,喝了我的迷魂湯。”

池仁卻是真真不快了,讓開了路:“你恐怕走開太久了。”

“你再等我半小時就好……”江百果盤算著。

“不急,你們慢慢聊。我還要回公司,這就走了。”這不是池仁的計劃,但眼下,他不能再貿貿然地戀戰了。他要養精蓄銳,要一切的一切,不再和他的計劃有任何的出入。

“那……好。”江百果不是不喪氣的,卻無能為力。

另一廂,張什又猛地一回頭。果然,池仁果然不在位子上了。致電江百果的人,果然還是他。頓時,張什氣不打一處來,認定了是池仁和江百果聯手把他當了猴子耍。

池仁說到做到,三分鍾後,便買了單,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不過,他也有說到沒做到的事,比如,他答應給江百果的酸奶,直到江百果在四十分鍾後也買了單,仍無影無蹤。

而當池仁走掉時,張什追了出去。他拿著手機,效仿江百果:“店裏”。問題是當時,他的手機屏幕是黑漆漆的一團。Daniel不禁一臉問號。

四合院外,張什撲向池仁的車頭,害池仁狠狠踩下了刹車。

池仁下了車,

對張什不親不疏:“有事?”

張什雙手環胸:“想必池大秘書也不是無所事事的閑人。”

池仁彬彬有禮:“哦,之前百果有向我推薦過這家印度菜,今天路過,就進來試試。沒想到這麽巧。”

“拉倒!”張什口沫橫飛,“我跟她八年的交情了,她好哪口我還不知道?”

池仁低頭,掩飾地笑了笑,又回到了主題:“你找我有事?”

張什伸出食指,對池仁指指戳戳:“我把醜話說在前頭,果子這丫頭不是能讓你為所欲為的,你最好別自討苦吃。”

“請問,你是百果的什麽人?”池仁像是請教。

“師父。”張什理直氣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池仁心平氣和:“就這麽簡單?”

張什打了個磕巴:“就……就這麽簡單。”除了,他要害她一無所有。

“那請問,在新年鍾聲敲響的時候……”池仁像是身懷絕技,說變臉,就變臉,連嗓音都跟著冷若冰霜,“你吻了她,是發自師徒之情嗎?”

張什呆若木雞。

“所以說,有時候醜話不要說在前頭,反倒是咽回肚子裏的好。明知道對方說的是謊言,也不一定要去拆穿,因為每個人都有謊言,包括你自己。得饒人處且饒人,也就等於饒了你自己。”池仁和張什無冤無仇,犯不上斬草除根,把該說的說了,便上了車。

池仁按下了喇叭,張什一激靈,倒退兩步,讓開了路。

池仁踩下油門,揚長而去,對張什看都沒再看上一眼。

終於,池仁對於千裏迢迢地來吃這頓印度菜悔不當初了。他取消了計劃中的會麵,對方的話雖是玩笑話,說要他負荊請罪,屆時,他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他大費周章,往返要三個小時的時間,卻僅僅和江百果過了三五招,打了個平手。最後,他憑丟下江百果,而稍稍占據的上風,又托張什的福,化為了無有。

就在今天下午,池仁請趙大允核查了江百果和吳煜的關係。趙大允給他的回複是:江百果所言,句句屬實,吳煜千真

萬確是在跨年那天,對江百果一見鍾情。

除此之外,趙大允還說,當時,江百果的男伴也在場,二人在新年鍾聲敲響的時候,如膠似漆。

而從趙大允的描述中,池仁不難得出結論:江百果那天的“男伴”,非張什莫屬。

池仁打開了車窗,讓這座城市中混雜著脂粉和汗水味,鬥誌和銅臭味的氣息肆無忌憚地包圍了他。張什吻過江百果,連張什都吻過江百果……而她在和張什親親我我的同時,還能做到令吳煜對她一見鍾情。到底還有什麽,是她做不出來的?一箭雙雕?她好大的胃口。

自從得出這個結論,一整個下午,池仁都在回避這個問題,畢竟,這個問題不是他該關心的問題,畢竟,江百果的善惡不會動搖他的腳步,左右他的未來。但該死的張什,他卻自投羅網……

池仁的食指不由自主地敲在方向盤上,打著令人煩悶的節拍。

那天,跨年那天,江百果分明還對他不倫不類,卻又歡歡喜喜地扮演著麋鹿,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但骨子裏,她也分明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一把一箭三雕的好手。

也好,池仁的食指停了下來。

這樣也好,那騙子越貪得無厭,他才越大義凜然。

後來,池仁沒有徑直回家,而是去了廢棄了的“姚”會所。他忘了他有多久沒有踏入這裏半步了,兩年?抑或更久。雖然,這裏就毗鄰他的公寓,卻屢屢過門不入。

池仁從公寓大堂的後門穿出去,踏上那條通往“姚”會所的幽徑。途中,有一株海棠樹的枝椏在上一場電閃雷鳴的春雨中折斷了,做了攔路虎。池仁伸手揮開它,卻兩敗俱傷,刮傷了手臂,透出隱隱的血絲。

池仁回頭,打量那株海棠樹。這裏是鬆柏的天下,品種雖然繁複,卻大同小異,不知道這一株海棠樹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像是有年頭了,傷病累累的樣子,卻頑強地活了下來。

一如當年的唐茹,在兵荒馬亂中,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和那群自私自利的人類截然不同,她弱不禁風,卻給了他堅定的肩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