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23章,出租車VS黑色牧馬人

第023章,出租車VS黑色牧馬人

按理說,池仁是可以化被動為主動的,但他今天等到了明天,明天等到了後天,也就和最好的時機失之交臂了,如今再主動,就像是馬後炮。是,她是說她有事找他,但以她的通權達變,沒有他,她也一定條條大路通羅馬。

但池仁不是不誠惶誠恐的。當初,他請她幫他時,她是二話不說,甚至,他沒請她幫他時,她都拔刀相助,如今換了她有事找他,他反倒撇了個幹幹淨淨。

但這也是他無能為力的。任何人,任何事,都要為唐茹讓路,包括江百果,毋庸置疑。

就這樣,池仁一轉頭,看見了江百果。

前方大概是出了事故,這會兒,三條車道上的車子以每小時五公裏的速度齊頭並進,池仁看見江百果就在他右側的車道上,駕駛著一輛黑色牧馬人。顯然,江百果先於他,看見了他,相較於他的意外,她除了意外,還因偶遇喜形於色,按下了車窗。

別無他選,池仁有樣學樣地,也按下了車窗。

“這麽巧?”江百果先聲奪人。

“我從上海回來。”

江百果一心二用,仍熱情洋溢:“我都不知道你去上海了。”

“你?”

“哦,東京有個秀,我讓老張代表無誤沙龍去露個頭。”江百果用右手握著方向盤,左手搭出車窗,拍了拍車門:“老張的車。”

相較於江百果這廂的畢露無遺,池仁那一廂的車窗,僅僅落到了一半。而終於,江百果看見了池仁不是孤家寡人,在他的左側,明明坐著一個女人。那女人像是一直在閉目養神,天然去雕飾的長發遮住了她麵向左側的臉孔,她穿著一件米色羽絨服,整個人清湯寡水得像是隱了身,直到,她被池仁和江百果的對話打擾,轉過頭來,江百果才看見了她。

大概是因為類似於“大變活人”,江百果的“震撼指數”高達了五十九,就差那麽一點點,她就要以每小時五公裏的速度追尾了。

而那女

人當然是唐茹。

這一趟,趙大允駐守在了上海,但他說,新年新氣象,離開了北京十四年的唐茹也是時候故地重遊了。池仁知道趙大允是要做“紅娘”,但他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對唐茹最好。他不管這是不是對的,更不在乎他自己的好歹,他要做的,就是對唐茹最好而已。他堅信他毀了她的七歲……乃至其後,否則,如今含苞待放的她,又怎麽會沒有護花使者赴湯蹈火?想必是因為她拒他們於千裏之外,想必是因為她難以言喻的痼疾。

總之,唐茹和池仁登上了同一班航班,目的地是她離開了十四年的北京。

途中,唐茹暈機,直到上了出租車,仍麵無血色。

池仁一側身,背對江百果,麵向唐茹:“好些了嗎?”

唐茹點點頭。

“是不是風吹到你了?”池仁在江百果的目光中,將車窗又向上提了提。

“不會。”唐茹又搖了搖頭。

而江百果在接二連三的刹車中,將一切盡收眼底。

池仁終於又麵向了江百果,即便沒有天時,沒有地利,他也不得不做中間人:“江百果,唐茹。”

江百果對唐茹點了頭,一言未發。而唐茹對江百果揮手:“你好。”池仁也將一切盡收眼底,江百果的點頭恰到好處,反倒是唐茹,像是極盡討好之能事。池仁百感交集,假如戰戰兢兢的唐茹習慣了討好每一個人,那麽,他就要代替每一個人,加倍地討好她,因為這是她應得的。

“那我們再聯係。”池仁要對江百果劃下句號。

江百果毫不拖泥帶水,用她爪子一樣的手比了個OK的手勢。

就這樣,池仁斬草除根地關上了車窗,將江百果隔絕在外。接著,兩條車道就像是在僵持了一個世紀後,分出了高下,決出了勝負,池仁和唐茹所乘坐的出租車,一溜煙地,就將江百果駕駛的黑色牧馬人甩在了身後。

江百果也要關上車窗,但就在最後關頭,車窗卡住了。當車速飆升到了每小時八十公裏,淩厲

的風鑽進那一道縫隙,像刀片似的,一下下割在江百果的血肉之軀上。

他說她叫什麽?唐茹?唐茹……她大概和11號登機口的徐婭,和泰國普吉島的小馨大同小異。而他,還真是不甘寂寞。

出租車上,唐茹稍稍振作了些:“那個江小姐,是你的朋友?”

“嗯,”池仁字斟句酌,“她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看得出來。”

“什麽?”

“我說看得出來,她很有意思。”

唐茹一向少言寡語,偶爾不吐不快的時候,才會滔滔不絕;不常發問,所以,一旦發問,便讓人不能蒙混過關;會麵帶微笑,但是是帶著保護色的微笑。至於今天的唐茹,從啟程開始,表麵上雖一如既往,但少言寡語下,像是火山快要爆發,微笑下,像是毛毛蟲快要破繭成蝶。池仁知道,這一趟故地重遊,唐茹會“不虛此行”,但是是往好的一麵,還是會一發不可收拾,他並沒有把握。

池仁送唐茹入住了距他的公寓樓最近的一家快捷酒店,當然,這是他無可奈何的。還在上海的時候,他就為唐茹預訂了距他的公寓樓最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但唐茹堅持,她要花自己的錢,而她自己的錢,是住不了五星級酒店的。

至今,池仁和唐茹共進過三次晚餐,他請了她一次海鮮,她請了他一次火鍋,兩個人AA製過一頓自助餐,也算扯平了。

另外,池仁送了唐茹一台筆記本電腦。唐茹說,下不為例。但池仁有一就有再,又送了唐茹一輛電動自行車。他搶先一步,說事不過三。唐茹將筆記本電腦和電動自行車的單據都拿到了手,總價一萬兩千塊。

從上海飛北京的機票,唐茹也堅持要花自己的錢。所以這一次,池仁也沒有坐商務艙。

自從跨年,池仁就在唐茹身邊部署了人手,當然,唐茹是被蒙在鼓裏的。但始終,沒有“穿夾克的男人”浮出水麵。

無論是上海虹橋機場,還是北京首都國際機場,皆風平浪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