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19章,她的轉機VS他的轉機

第019章,她的轉機VS他的轉機

譚小姐拍案而起:“有病!”

江百果心煩意亂,冒了汗,紗布下的傷口像是有小蟲子爬過,奇癢難忍。她一把摘下了棒球帽:“是,我是有病。”

這是江百果今天的第五位客人,也是最後一位。而當她跨上她的地平線200要拂袖而去時,冉娜攔住了她:“你要走可以,我給你叫輛車。”鑒於冉娜的重量幾乎是江百果的兩倍,江百果不得不摘下了頭盔:“你算老幾,你管我?”

冉娜臨危不懼:“萬一你有個好歹,無誤沙龍就沒了,無誤沙龍沒了,我還怎麽留在老張身邊?”

江百果頓了頓,跨下了車:“算你有道理。”

冉娜給江百果叫了輛車。臨上車,江百果交代冉娜:“今天又壓了二十五顆腦袋,接下來一天要剪幾顆,你算好了告訴我。”

冉娜點點頭。

江百果上了車,難得拖拖拉拉,又打開車窗:“這是我第一次臨陣脫逃,也是最後一次。”

“我算老幾?你自己有數就好。”雖然,冉娜在張什和江百果中間,選擇的是張什,但並不代表江百果在她心中就沒有一席之地。既然有,那她就有理由耍耍小性子。

江百果碰了一鼻子的灰,忙不迭對司機說了句“我趕時間”,逼得人狠狠踩下了油門。接著,車子一個急轉彎,她從口袋裏掏了一半的鑷子掉入了座位旁的夾縫,無影無蹤了。

不對勁,江百果把隱隱作痛的頭仰在了座位的靠背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對勁了。她這是在搞什麽?自從她多管閑事地救了池仁一次又一次,又自尋煩惱地收他為徒,她就在等他的電話,他出現了,又消失,她就再等他的出現,等他不辭而別了,她所有的一切就更不對勁了。她無精打采,疑心重重,她氣跑了她的客人,又氣跑了冉娜,氣完了,又在乎,好像這有什麽大不了的似的。

這樣一來,她和當年趙賓斌的死纏爛打,和如今王約翰的歇斯底裏,又有什麽兩樣?

這……又似乎不是一件壞事,就像是燒在奄奄一息的爐子上的一鍋水,不溫不火了十四年,終於有了沸騰的跡象。

末了,江百果把那一枚鑷子就留在了座位旁的夾縫裏,反正,它也沒什麽與眾不同,類似的,她有一大把。反正,她江百果的臭毛病,無非是把一些“有的沒的”握在掌心裏,以穩定她動蕩的軍心。

而當江百果把一枚新的鑷子握在掌心裏時,她知道了她的下文。她知道了,她不能讓池仁就這麽從她的指縫間逃之夭夭,或許,與其說是她收他為徒,還不如說……他或許是她千載難逢的轉機。

這一天到了尾聲時,深藏不露了三年的冉娜對張什邁出了她的第一步。她說得自然而然:聽說哪哪哪有一家水煎包,好吃得不得了,是不是就在你們家那邊?沒聽說過?走啊,一塊兒嚐嚐去啊?

可惜,張什不知道冉娜知道了他和孟浣溪的勾當,他有什麽說什麽:“不去了,站著都他媽能睡著了。”江百果不在,張什就要一個人頂大半邊的天,十二個小時下來,命懸一線。

而冉娜知道了張什和孟浣溪的勾當,也並不代表她能拿他怎麽樣。她作罷:“好,那明兒見。”

張什點點頭,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池仁從上海回到北京,是轉年一月的事了。雖說,整個冬天仍綿綿無絕期,但怎麽說也是跨了年,便氣勢磅礴。

而池仁一直逗留上海,並非為了唐茹,或者說,並非全為了唐茹。畢竟,柏瑞地產塵埃落定,說好聽了,他總算能停下來,歇歇腳,說不好聽了,這個風頭,他總得避一避,即使不是上海,南京、重慶、大理,飛往哪裏他都無所謂。

在上海跨年的時候,池仁在外灘最熱鬧的酒吧,包了個最不熱鬧的卡座,約了趙大允。

趙大允不用“您”這個字眼的時候,也就是把池仁當朋友的時候:“這也就是你,換了別人,誰叫我我也不能應啊。大街小巷都是發橫財的和蠢蠢欲動的臭流氓不說,光堵車就堵死了。個個都還沒開喝呢,就都跟喝高了

一樣,好像一跨年,還真能怎麽著似的。”

“一個人跨年,也太淒涼了。”池仁照舊穿了白色襯衫,袖口卷到了手肘。

趙大允不以為然,掏了掏耳朵:“我才找到《美國往事》導演剪輯版的藍光。”即便是最不熱鬧,最與世隔絕的卡座,趙大允的耳膜也岌岌可危了。

池仁過意不去地笑了笑。他不行,在這一點上,他就不行。有時候,他寧願為了一包可有可無的香煙,或是一杯喝不喝都無所謂的咖啡,大費周章地千裏迢迢,也不願一個人獨處。

至於跨年,池仁更是從來沒有過一個人。他的女朋友有時一年一換,有時,兩年,無論對方環肥燕瘦,他都會絞盡腦汁,吃什麽,玩什麽,接下來再吃什麽,再玩什麽,禮物是什麽,怎麽開頭,又怎麽收尾,他都會安排得井井有條。可惜,他的無微不至,濃情蜜意,換來的卻是她們一個個地轉身離開。

她們說,他讓人透不過氣來。她們說他有病,要逼瘋了她們。她們說,他就像一場急轉直下的噩夢。

池仁知道,問題一定是出在他的身上。

但池仁不知道,全心全意有什麽問題?他的母親在他十六歲那年離開了他,她在臨終之際還在說,要全心全意愛一個人,才不枉為人。

但池仁知道,江百果或許是他的轉機,她刀槍不入,她傾囊相授,可他遇到她的時候……不是時候。酒吧氧氣稀薄,池仁鬆了鬆領口,也無濟於事。他早一點遇到她就好了,早一點,或者晚一點,可偏偏是這個他要乘勝追擊,分身乏術的節骨眼,總之,不是時候。

趙大允不依不饒:“總之,你抓緊,情人節恕不奉陪。”

池仁不置可否。

“我還以為,下一個會是唐茹。”

“我和她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

DJ打了雞血,趙大允便不得不聲嘶力竭:“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補償她,問題是你們非親非故,孤男寡女,你要站在什麽立場補償她?哥哥?朋友?這說得過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