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章 所謂懲罰

第九章 所謂懲罰

見薛氏帶著顧明眸進來,顧老太太臉色就沒好看過,語氣一如往常的惡劣,“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你竟然不回府還任由瞳丫頭胡鬧,你是想要氣死我麽?”

顧老太太就是有這樣的本事,無論家裏發生什麽事,她都能牽扯到薛氏身上。

誰知薛氏壓根不理會她,握著女兒的手腕徑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十分淡定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才道:“瞧老太太說的,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媳婦沒聽說呢?”

“二丫頭在公主府裏發生了什麽事你這個當嫡母的不知道麽?”

碰的一聲,薛氏將手中茶碗重重放到身側的矮幾上,臉色不比老太太好看多少,“老太太來問我,我倒是想要問老太太,讓明月跟我去宴會的人是您,她在公主府出事的時候媳婦還在公主跟前,頭從到尾和媳婦有什麽關係?難不成她一個庶女惹了麻煩,媳婦我還要在老太太麵前請罪不成!”

“你,你強詞奪理。”

“您既然認為媳婦不對,不妨說說究竟哪裏做錯了?”

薛氏咄咄逼人,顧老太太哪裏是她的對手。以往她隻是不屑與這些人一樣而已,卻被人當成了軟柿子。

見母親氣得說不出話來,顧雍不得不開口,“咳咳,夫人你就少說兩句,給娘認個錯就是。”

薛氏轉頭看向顧雍,眼中隻剩寒意,她麵色僵冷,“老爺若是覺得妾身錯了大可以寫封休書,無子不孝,哪個都是好借口。”

顧雍聽到這話,仿佛身上一口氣鬆了下來,整個人都頹廢了。這些年來,薛氏越發冷淡,他都不知道他們有多長時間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就算這樣,薛氏也從不曾對他說丁點重話。

而今,她竟然連休書都能說出口,是不是意味著她對自己的情分已經徹底沒有了?

顧雍很迷茫,他自認對薛氏已經夠好了,成親這些年家裏隻有兩個姨娘,其中一個還被送去了莊子裏,她無子

,他也沒有說什麽,可最後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你瞧瞧她說的那是什麽話,難不成還是我錯了?老大,你現在就回去給我寫休書,我看早就該休了她!”顧老太太聽到薛氏這話也來了勁,大聲喝道。

顧雍扭頭看了眼因為憤怒麵容扭曲的顧老太太,依然沉默。

眼見屋內氣氛越發嚴肅,顧明月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一邊默默地流淚一邊道:“不是母親的錯,都是明月魯莽,沒想到因此連累了母親,求祖母和父親不要怪母親。”

那旁寧姨娘也在勸說顧雍:“老爺,夫人隻是氣不過,您別把氣話放在心上,都怪妾身沒教好明月,讓她給夫人丟臉了。”

那母女二人一個勸一個認錯,生生讓人覺得她們才是真的為大局著想,顧明眸母女二人隻是冷眼旁觀,更像是外人一般。

顧雍知道老太太一直看不上妻子,他也從未想過休妻,可是薛氏不開口他又不能低聲下氣的認錯。見寧姨娘給自己遞了台階自然順著她的意思開口,“此事因明月的魯莽而起,索性公主並未怪罪,就罰你禁足三個月,每日抄一篇《女誡》。”說罷又轉頭看向顧明眸,“明眸身為長姐沒有看顧好妹妹,禁足七日。”

顧雍的話一說完就聽一聲嗤笑,薛氏冷冷的開口道:“明日妾身帶著瞳瞳去長念寺禮佛。”

“你敢踏出顧家半步就別回來!”顧老太太尖聲道。

顧雍臉色也極為難看,沒料到薛氏竟然會當眾落他的麵子。

薛氏仿佛看出了顧雍的心聲,麵帶譏誚,“老爺還記得明天是什麽日子麽?”

顧雍一愣。

“是我薛家的忌日。”

說完便起身,不再看顧雍一眼。當年這個男人每逢這日都會陪著她去寺廟,而今他早就不記得了。她到底還在期盼什麽呢?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麽。

離開之前,薛氏腳步一頓,轉身看了眼顧明月道:“既然二姑娘主意這麽正,往後想必

也不會稀罕跟著我這個嫡母一同出去,老爺找旁人吧,省得發生了什麽事都是瞳瞳的錯。”

顧明眸跟著母親一同離開,沒有再看父親一眼。

剛剛父親的話並沒有讓她覺得委屈,天大的委屈她都受了,這點算什麽。在父親眼裏,姐妹是一個整體,妹妹犯了錯,姐姐一樣有錯。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在自己成了齊朗的妾之後,他又把顧明心送去給齊朗當正妻呢?

反正都是女兒,嫡女和庶女哪個做侯夫人不是一樣?

她不禁冷笑,難怪娘親不耐煩應付他們,那樣的母子有什麽地方值得她們費心。父親一直偏愛顧明月她不是早就知道麽,惹了這麽大的禍事,最終不過是禁足三個月而已。如果不是她告訴了母親其中蹊蹺,母親不知會因此受到怎樣的牽連。

暫時離開這裏也好,有些人眼不見心不煩,她也不想看到顧明月得意的樣子。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母女二人便坐著馬車離開了,門房打了個哈欠正準備去關門,卻發現角落裏站了一個人,嚇得差點叫了出來。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大老爺,趕忙上前去問好。

顧雍一直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心中泛起一絲惶恐。總覺得有什麽東西離自己越來越遠,好像再也回不來了一樣。

被禁足的顧明月並不多擔心,就算嫡母放了話再也不肯帶她出去也不能阻了她的好心情。

反正很快她的姨娘就會代替嫡母成為顧家大夫人,那個時候倒黴的就輪到顧明眸了。

再者她可以肯定恒親王很快就會派人送來重禮,有了恒親王的麵子,誰還敢小瞧她。

上輩子幫了白家姑娘的那人不過是大理寺卿家的庶女,生母隻是個舞姬,因為搭上了恒親王的船,最後嫁入伯府,成了正經的伯夫人。

她所求不多,也不想嫁什麽公候,隻要恒親王記住她即可,來日方長。可是左等右等,前後過了三日,恒親王仍然沒有派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