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40章:跪送姐姐出殯!
第040章:跪送姐姐出殯!
流螢護住,華衿歌也是十分欣慰的。
隻是,有些人對她的話卻並不買賬。
比如陳一諾。
“嗬,天下皆知這華府三小姐是個癡兒,你這個賤丫頭竟然說這個人是華府的三小姐,那敢問,她癡在哪傻在哪?”
不僅不癡不傻,還狠得很。
剛剛隻是給了他一耳光便叫他碎了一根肋骨,掉了數顆牙。
陳一諾說完,恨恨的想著這些,從地上爬了起來,狠狠的將口中的血液吐了出來,麵色猙獰的瞪著華衿歌。
但是無論是從氣勢上還是從淡定的程度上,他都差了很大一截。
如此看去,華衿歌雲雨不驚的光環之下,他竟然那麽卑微,像極了一隻落水狗。
“大越國都流傳說這北禁軍的統領神勇無比,不過如今看來,將軍口無遮攔,禮數不恭,心懷鬼胎,與傳聞無一樣吻合。
可見,傳聞是不可信的,正所謂,謠言止於智者。
既然今日各位已經見到了一個完好無損不癡不傻的我,也請以後就讓那什麽華府三小姐是傻子的傳言煙消雲散便算了。”
華衿歌說完,對著四下看了一看。
嘴角噙著的笑容溫和,少了戾氣,叫這些旁觀者個個都是心悅誠服,點頭。
“你,你少妖言惑眾欲蓋彌彰,就連皇上都知道你是癡兒,你若是不傻,你可就是犯了彌天大罪,欺君之罪,足以叫皇上誅你的九族!”
陳一諾被華衿歌的話嗆得無話可說,隻能搬出鳳葉揚來意圖壓住她,“到時候華家一個都別想活!”
“嗬嗬,世人皆知我的癡傻是因病所致,如今病好了,便不傻了,難不成這大越國的國法之中還有不叫人看病的條例?
再者,皇上的聖旨之中可沒有寫要嫁入南王府的一定就要是個癡兒傻兒。
陳一諾,你這欺君之罪的帽子想要硬扣在我頭上,也要看看,那頂帽子到底是屬於誰!”
華衿歌說完,上前一步。
眼中厲光如刀劍一般的飛射,直直射向陳一諾,將他那如一堵牆的笨重身體硬是硬生生的逼退了一步。
“在大越國的國法之中,皇後母儀天下,應當得天下子民的尊重,更是有法令規定。
麵見皇後不恭不跪者,當砍去雙腳,挖去雙眼,麵
見皇後出言不遜者,當割去舌頭,麵見皇後還叫囂者,當就地處斬。
陳一諾,你說,按照這大越國的國法,今日的你,要死多少次?”
還想對她動壞心思,陳一諾,今日我就要你後悔你當初的所作所為,後悔被你娘將你從肚子裏生出來。
“你,你,你,你放肆,我——”
“哈哈,放肆?”華衿歌聞得陳一諾這顫顫巍巍出口的半截話語,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輕笑。
眼眸之中光亮淩冽,緩步走到他身邊,“我就是放肆,你,奈我何?”
一聲笑,壓低了聲音,她用隻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話語說著這句話。
陳一諾聞言,竟是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剛才的那一道聲音可是從華衿歌口中說出來的?
這明明是一個活人說出的話,為何聽在他的耳中竟然帶著一絲絲仿若從地獄中升騰而起的森然冷氣。
這個人,一定不是華衿歌。
他忍不住的身子發顫,嘴唇發抖,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不過,一股從華衿歌身上散發而出的幽香在此刻竄入了他的口鼻,叫他的思緒神思忍不住的一凝。
好迷人的香味,竟然叫他忘記了此刻他身處的是這樣一種進退維穀的處境。
沉淪了進去。
隻是,在沉淪之後,一股徹骨的寒意叫他忍不住的凜了凜身子。
華衿歌站在他身後,什麽也沒有做,卻讓他覺得背脊發麻,仿佛有一條冰冷的冰蛇在他身體之中亂竄。
“你說這大越國的規矩是白事遇紅事,白事讓道,但是今日我便告訴你。
這規矩是人定的,更何況,前方靈柩之後,困的可是受萬人敬仰愛戴的皇後娘娘!
皇後在世的時候,助陛下打下這大越國的江山,給了百姓一個安定和諧的生活環境。
如今皇後辭世,歌兒尚未在其靈前供奉一日,如今出嫁遇到,更是應當跪著送姐姐出殯。
叫姐姐給我讓道這等狼心狗肺之事,歌兒是定然做不出來的!”
一番抑揚頓挫十分激烈的詞辨之後,華衿歌甩了喜袍的裙擺,猛地於路邊跪下。
任由身上的紅豔袍子在風中耀眼飛揚,青絲於她身後纏繞。
紅,黑,白。
每一種都是灼人眼目的顏色。
如今混合在一起,觸目驚心之間,叫人愈覺得心中生顫。
仿佛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服眾氣勢一般,華衿歌這一跪,流螢也跪下,那隨行送親的隊伍皆是靠邊,恭敬跪下垂頭。
一時間,喧鬧的大街之上死寂得隻剩下風聲卷集著那棺木前頭的白布,獵獵作響。
“陳將軍,如今歌兒自動讓道,你還不準備護送皇後太子的靈柩去皇陵麽?若是誤了吉時,那殺頭的罪名,你可擔待得起?”
就在陳一諾麵對此情此景愕然萬分的時候,一道陰冷森然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帶著警告與殺氣。
陳一諾剛要說話,卻覺得喉頭一陣腥甜,一張嘴,一股血腥湧上口中。
竟然是一口熱血隨著他張嘴而噴了出來。
“看來陳將軍是不準備要皇後娘娘的靈柩起行了。”
見到陳一諾吐血,華衿歌輕笑了兩聲,笑聲恍若空穀黃鶯的脆鳴,在這樣空寂的黎明竟然十分動聽。
後麵說出的一句話,她壓低了聲音,除了陳一諾,幾乎沒有被任何人聽見。
“不過,將軍可要知道,剛剛本王妃與將軍說話的時候,將軍聞到的那一縷香,那香,可是著名的十三殺。
媚殺門的毒藥,若是將軍不按照我說的做,本王妃可以與將軍保證,半柱香的時間,是陳將軍的大限。”
“大限”二字,被華衿歌咬得極重。
陳一諾聽此,渾身一顫,頓時傻眼。
媚殺門的十三殺,乃是一種豔毒,中毒者若是沒有解藥,便會被燒心而死,那痛苦,便如同萬火焚心,痛苦至極。
來不及去想著媚殺門的毒藥華衿歌怎麽會弄得到,陳一諾不敢看華衿歌的顫巍站起了身,道:“皇後太子靈柩起轎,行!”
一聲“行”字落下,嗩呐聲聲起。
這陰鬱了多時的京城天空中的霧霾仿若被一隻大手抹去。
這幾日中的第一縷陽光從那厚厚的堆積雲層之中投射入大地,照在了華衿歌身上。
此刻,華衿歌伏地跪拜,紅衣鳳冠耀眼,絕美容顏收斂,戾氣漸消。
聽著耳邊漸行漸遠的哀樂聲,她的一顆心,也隨之沉入了心底。
從此,世界上便再無華汐兒了。
也再無她的越兒了。
她,華衿歌,將將華汐兒此生唯一的執念繼續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