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38章:靈柩,誰敢動

第038章:靈柩,誰敢動

“前方是何人?皇後太子出殯,還不快快跪下讓道!”

大霧天氣,即便比肩而立,對望彼此的麵容都覺模糊。

所以,那些負責出殯的官員“看不清”麵前堵路的人,十分放肆的叫囂了一句。

聲音洪亮如鍾卻帶著底氣虛浮的輕顫,傳入了華衿歌的耳中。

聲色熟悉,叫她眉目微顫,凝了一下。

竟是陳一諾。

陳香媛的親弟弟陳一諾。

華莫冉的舅舅。

俗話說,一人得勢雞犬升天,當初的陳家,隻是市井小人物。

這陳一諾也是隻能依靠著華家而活的街頭地痞,後來華莫冉入宮,得寵之勢如日中天。

落魄的陳家也因此被各路勢力所巴結,最後陳一諾進入皇城禁軍之中。

在華汐兒被囚禁之後,短短數年便成為了這北禁軍的統領。

手上執掌數萬禁軍的兵符,可謂是萬人之上風光無限。

隻是他本人卻長得是十分醜陋,尖耳猴腮不說,一雙眼睛還是鬥雞眼。

整日都在賊溜溜的轉個不停,一看便是那種無勇無謀,慣用各種下三濫手段達到目的之人。

也就是這樣的人,在幾年前,也就是華汐兒生下越兒的時候。

誣陷華汐兒與禁軍隊中的副將有染,導致華汐兒百口莫辯而被鳳葉揚打入冷宮,與越兒分離。

這一分,便是數年。

但是她卻沒有想到,數年之後的再見,竟然是與越兒的永別。

陳一諾,這個人也是那麽該死。

不論是鳳葉揚還是華莫冉,以及華家的這一群人,當初的那些仇恨,她終究會一點點的討要回來的。

而現在,她已經準備好了。

“老奴參見陳將軍,老奴是華府的喜婆子,如今正是奉了聖旨,領著華家三小姐去南王府與南王成親呢!”

那領著送親的隊伍走在前麵的婆子聞言,喜慶的打了個千秋,然後揚著十分尖銳的聲音,道。

“衝撞皇後與太子的靈柩,老

奴可是萬萬不敢的,隻是這大越國的規矩老奴也不敢違背呀。

這白事與紅事相遇,自古以來都是白事讓道,若是到了華府嫁女改了這規矩,隻怕這大越國的先皇,先先皇們,都是要動怒的!”

喜婆子一番話,似乎是言辭懇切,也字字在理。

隻是聽入華衿歌耳中,卻莫名的染上了些可笑的意味。

“成親?既然是南王成親,那為何不見南王府上的迎親隊伍?這不敲鑼也不打鼓的,連送葬的隊伍都比你這成親的隊伍熱鬧!”

陳一諾譏諷出聲,話罷,大笑了起來。

笑聲之中,有對華家的不屑,更多的,卻是對南王的諷刺。

喜婆子訕訕,沒有答話。

笑了良久,陳一諾才重重一揮手,那在大小兩具棺木邊上吹奏著哀樂的一幹人立刻快速的停了下來。

一時間,那些跪下低頭正在議論紛紛的百姓們個個噤聲,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既然如此,這大越國的規矩不能壞,白事遇紅事,白事讓道理所應當,皇後太子與百姓同等待遇,也阻攔不得人家的好事。

不過,既然南王不來接親,這京城最近也不安寧,倒不如,讓本將軍護送這送親的隊伍前去南王府,也確保這南王妃能夠安然的被送到南王府!”

陳一諾再度出聲,說出了一番叫人十分惡寒的話語。

話語之中,或許是因為武將的說話習慣,他加重了“南王妃”與“安然”二詞的語氣,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自古以來,便隻有新郎接送新娘子回府。

這陳一諾今日故獻殷勤要送華衿歌去南王府,無非是想要打鳳君邪的臉,然後再造出點謠言,讓鳳君邪扣上一頂怎麽也洗不掉的綠帽子。

鳳葉揚的打算,果真是惡毒至極。

不過,既然他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華衿歌若是再不懂,便也是蠢到家了。

隻是——

現在在喜轎之中的是她華衿歌,事情隻怕是難如他的願了。

“這——”喜婆子語氣一頓,並不是遲疑,“既然陳將軍願意,老奴

也願意——”

“張婆子,你願意什麽?”

就在那喜婆子要順勢將這個提議應下來的時候,一把冷清冰冷的聲音從那厚厚的喜轎車簾之中傳了出來。

猶如一根寒冰利刃,直直的逼向那一臉燦爛笑容的喜婆子。

張婆子聞此聲,恍若是心中打算已經被那道聲音的主人窺探得一幹二淨了一般,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不敢回眸,覺得因為這句話,這四周的溫度已經驟然的降了下來。

放佛有無數的利劍已經準備齊全,穩準的埋伏在自己的身邊。

隨時準備發射。

這聲音,是從身後喜轎中傳出來的。

轎子裏坐的便是華家的那個傻子三小姐。

話是她說的嗎?

但是她可是一個公認的傻子呀?

這樣的話,怎麽會是一個傻子能夠說出來的,話中帶有的冷清與戾氣便是連一個常人都無法擁有與把控。

怎麽會是一個傻子能夠說出來的!

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張婆子這樣安慰自己,顫顫回頭。

見到那喜轎簾子依舊重垂,不漏一絲縫隙,便是有人在裏麵說話,外麵也定是聽不真切的。

所以——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安婆子想到此,心中大為快慰。

“將軍所言極是,這京城之中出了太多的事情了,這華府樹敵無數,三小姐又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癡兒。

若是能得陳將軍護送往南王府,當然是老奴與三小姐的福分了,想必南王以後也會對陳將軍多加讚賞的!”

“哈哈哈,那是,那是,既然如此,那——

既然皇後與太子的喪隊遇到了華府的送親隊伍,按照這大越國的規矩,白事遇紅事,白事讓道,起靈,讓道!”

十分用力的,陳一諾揚聲吆喝了起來。

隻是這一聲吆喝,那抬靈的人還未起身,停靠著的喜轎之上,便緩緩的出現了一抹倩影。

紅衣嫋嫋如煙似霧,入眼芬芳。

“皇後與太子的靈柩,你們誰敢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