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七章 隻是棋子

第五十七章 隻是棋子

"什麽?"

楚皇震驚失色。

"逸兒他……"

嶽陽公主沉重的點點頭,"臣妹知道此事重大,所以已將知情人滅口。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長此以往,恐無法保密。寧王府中女眷稀少,隻要施以威嚴再加上她們為保全自身和家族,到不至於外傳。可若那鳳悅欣入住寧王府,屆時洞房花燭之夜隻怕就……"

她的話沒說完,楚皇卻早已明了。他臉色陰沉目光青黑,"當真沒其他辦法了麽?"

嶽陽公主搖搖頭,"他傷得太重,便是神醫親自動手隻怕都難說,更何況……皇兄,這件事您要早些做決定,離大婚之日還剩下兩個多月,耽誤不得……"

"如何早做決定?"

楚皇麵色鐵青,痛心憤怒道:"早知道就不該讓逸兒出京,那麽多人,怎麽會讓他傷得那麽重?一群酒囊飯袋……"他怒極一揮袖,桌子上的奏章情報紛紛落地。

"皇兄息怒。"

嶽陽公主鎮定的將滿地狼藉撿起來,沉靜道:"北周天鳳兩國聯姻的國書早已昭告天下,無法更改。如今隻有一個方法方能保全皇室顏麵,皇兄……"

"你是說……"到底是兄妹,楚皇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掙紮遊移不定。

"鳳悅欣是和親公主,她不能在北周出事,輕則兩國關係破裂,重則開戰。如今又多了一個南齊在觀望,稍不注意就會給人可趁之機。"嶽陽公主理智的分析,"所以,唯一的辦法隻有……"

楚皇伸手打斷她,沉聲道:"此事得從長計議。你先回去吧,朕再好好想想。"

"是。"

……

嶽陽公主離開後,楚皇便讓人去驛館傳召,今晚為他舉辦接風洗塵宴。容臻端著白玉酒杯,看向身側的鳳淺兮。

"兮兒,今晚宮中有宴會,你去嗎?"

"北周請的是你,不是我。"鳳淺兮神情淡定,"楚逸傷成那個樣子,他和鳳悅欣的婚事八成泡湯了。兩國聯姻,北周不敢對鳳悅欣如何。依我看,楚長風這次是

不得不犧牲楚逸這顆棋子了。"

"棋子?"

容臻目光玩味兒,舉杯一飲而盡。

"何出此言?"

鳳淺兮淡淡看他一眼,"我不否認楚逸是有那麽幾分能耐,但他遠遠不是楚曄的對手。楚長風不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兒子,所謂兩虎相鬥必有一傷,更何況楚逸對別人來說可能是虎,但在楚曄麵前,就是隻沒了利爪的貓。楚長風要的是有人能夠與楚曄一較高低,而不是一個隻會賣弄的草包。"

她明眸流轉間,智慧悄然綻放。

"所以他在投石問路,舍車保帥。"

容臻眼神微閃,"看來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對楚曄的了解挺透徹的。"

知道他在試探,鳳淺兮並不回避。

"容臻,我認識你不是一天兩天了,在我麵前你不用拐彎抹角,有話直說就是。"

容臻沉默一會兒,眼神一變再變。

"兮兒……"他斟酌著,認真的看著她,說:"我抓了楚淩,還有他的妻子朱氏。她說曾親眼看見你和楚曄……"他抿了抿唇,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的眼睛,"我想知道,你是不是……"

"是不是喜歡上了楚曄?或者……"鳳淺兮平靜與他對視,"愛上他了?"

容臻瞳孔一縮,手指不自覺的用力,眼睫垂下,唇邊幾分苦澀。

"我以為我來得及……"

"容臻。"鳳淺兮神情冷淡,"你這是在質問我?"

容臻搖搖頭,眉宇間略顯愁緒,"我沒資格質問你。"

他說到此,長長歎息一聲,目光飄得很遠。

"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我都沒資格質問你。畢竟,當初你給過我機會,是我自己沒有把握。這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如果當年我答應了你,或許你我就不是今天這般境地。或者兩國聯姻,你早已是我的妻子。你也不會來北周,更不會……"

"如果我說……"

鳳淺兮慢慢說道:"我的確對楚曄動心了,你會怎麽做?"

容臻一顫,眼底驟然浮現驚痛之色

"兮兒,你……"

鳳淺兮半低著頭,紅唇抿成一條直線。

周圍的空氣頓時安靜下來。

容臻望著她的側臉,她明明近在眼前,卻仿佛隔著天涯海角,遙不可及。

他忽然心慌意亂。

"兮兒……"

"容臻。"

鳳淺兮又悠悠開口了,"十年前你我都不成熟,十年後的今天,若你對我更多的是懊惱或者愧疚,那麽大可不必。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你有你的,我也有我的。我從沒怪過你,也沒立場去苛責你什麽。我們都身在皇室,都知道自己身上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你從小受到的教育是做一個好皇帝,更甚者是天下的霸主。所以你做的任何決定,都與你的目標有關。十年前的我,亦如是。別急著否認――"

她回過頭來看著容臻,那目光讓他無所遁從,焦急解釋。

"兮兒,你聽我說,不是那樣的,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沒有……"

"我知道。"

鳳淺兮坦然以對,"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判斷,我也相信你真心想要娶我。但你不能否認,我們之間不僅僅隻是單純的兩個人,還有兩個國家。但凡涉及家國,必定與政治脫不了關係。你喜歡我,但這份感情無法從政治上脫穎而出變得純粹的一塵不染。"

她始終保持著理智的心態,平靜而冷酷的分析他們之間的關係。

"十年前你尚且青澀,或許於皇權政治上精明睿智,對感情卻未必了解深透。那個時候的你或許目的單純,但隻要我們兩個結合,就不再單純。"

她目光也透著一分無奈。

"我與你說這些不是要否定你,也不是指責你對我不夠用心。我理解男人的事業雄心和江山霸業,也理解當年還是少年的你對自己感情規劃的不完整和懵懂。畢竟身在皇室,有些東西或許我們不該觸碰,尤其是你這樣承擔江山重任的皇子。十年了,十年的時間或許足夠讓你了悟感情這兩個字的真諦,也足夠讓你更加成熟的麵對我,以及你設想的無數種我們的未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