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四章 求而不得

第五十四章 求而不得

“既然在赤聖待得不開心,何必死磕呢,換一所學校重新開始,不是很好麽。”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以兄長身份替你作出決定。今晚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把喜歡的學校名單整理交給我,當然,如果你對新學校沒有意見,我會替你選擇的。”

“還是說你堅持不轉學的原因,不是為了跟那群腦殘賭氣,而是舍不得什麽人?比如,害你淪落至此的……狐狸男?嗬,真是虐戀情深啊,我覺得你需要去看眼科大夫,眼睛瞎了才會看上那種不男不女的狐狸男。”

……

托某人霸道不講理大男子主義的福,兄妹又大吵一架,原定看電影、吃晚飯等計劃泡湯,兩人在冰淇淋店裏不歡而散。

裴穗真是太討厭尹顧的自以為是了,什麽鬼啊,他以為自己是誰,就連父親都無法替她擅作決定好麽,他又怎麽敢說出那種話?

明明什麽情況都不了解,明明就沒有站在她的立場角度考慮問題好麽……

其實,在緋聞剛曝光的那幾天,裴穗的確有想過轉學,逃避現實的。可後來她發現,攤上這種事情,不是簡單轉學就能徹底解決的。

換言之,她在赤聖學院所遭受的一切,換了所學校,照樣逃不掉。

既然這樣,她為什麽又要轉學呢,毫無意義。

獨自回了家中,心情極度暴躁的裴穗暗暗慶幸尹長青不在家,她沒有任何停留的直接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裏。

“尹顧你個王八蛋!”

“要不是看在你跟我有血緣關係的份上,就衝你那種說話態度,分分鍾手撕了你信不信?”

少女充滿夢幻係色調的臥室,一隻足足有一米八公分的布偶熊被裴穗粗魯的再次揍飛了出去,砰地一聲掉落在地。

它像是可憐的出氣筒,被當成沙包一樣在房裏翻滾著,如果可以具現化,那麽,布偶熊臉上一定掛著兩行寬淚,委屈又可憐。

就在裴穗發泄內心邪火與不忿的時候,被扔在柔軟大床上的手機倏地響了,她一臉陰沉的走過去接聽了電話:

“喂,找我有事?”

少女語氣惡劣又糟糕,像極了即將發怒咆哮的母獅子,隔著話筒,宗玹恍惚有種自己即將被她狠咬一口的感覺。

下意識抬手摸了摸發涼的後脖頸,他表情茫然又無措:“…

…阿穗,聽起來你心情似乎不太好。”

“我心情好不好與你無關!”裴穗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坐在床沿邊,仰頭盯著天花板,“有事就說,沒事我掛了。”

“等一下!”電話另一頭的少年語速極快道:“先別忙著掛電話,呃,的確有一件事想要征求你的同意……”

征求她的同意?裴穗眉頭皺了起來,先前對著布偶熊又打又捶一通發泄,此時突然放鬆下來,整個人狀態都有些頹疲。

她幹脆向後一仰,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聲音平靜了許多:“什麽事說來聽聽。”頓了頓,少女忽的一勾唇,語氣頑劣又嘲諷:

“反正不管是什麽事,我都不會答應你就是了。”

“……”少年沉默了幾秒,隨即用溫和無奈的口吻道:“阿穗,最近兩天我在創作新曲,可腦子裏全都是你的身影,靈感大爆發,從未有過這種流暢又痛快的經曆。”

“哦。”裴穗表情淡淡的,冷漠回應:“你靈感爆不爆發跟我有什麽關係?”

“阿穗,你介意我將你當成傾訴對象寫進歌裏嗎?”宗玹換了隻手講電話,眼睛盯著浴室鏡子中神情緊張又期待的自己,不自覺屏住呼吸:

“我個人新專輯有幾首歌……嗯,是為你而寫的。我這樣做,可以嗎?”

話筒裏傳出少年清洌如泉的聲音,語氣真摯又誠懇,他是真的在為這件事而困擾著,並且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征求她的同意。

有那麽一瞬間,裴穗覺得自己內心某處似乎被輕戳了一下,塌陷了一塊。

動了動唇,早已醞釀好的惡毒話語竟然一句都說不出口了。

“……你就是為這種事特意打電話給我的麽?”沉默了許久,裴穗才用不鹹不淡的口氣回道:

“對於你的創作、個人專輯什麽的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哪怕你特意告訴我有幾首歌是為我而寫的我也不會去買你專輯的。”

本以為這番態度生硬、不友好的回答會引起宗玹的反感與不悅,卻不想,他竟然喜出望外的大聲道:

“所以,阿穗你是同意了對嗎?”

“……什麽?”

“同意了我能以你作為靈感源泉創作新曲!”

少年語氣興奮又激動,裴穗甚至可以在腦中想象出他此時眼睛亮如燦星的樣子,然而下一秒,她就使勁搖了搖頭,努力將他的身影驅逐了出

去。

“都說了我對你的創作不感興趣,請不要抓緊時間為你的新專輯打廣告好嗎?”裴穗從床上緩緩坐了起來,慵懶而漫不經心,她並攏雙膝將尖下巴墊在上麵,態度事不關己:

“隻要你別在歌詞裏把我姓名生辰八字什麽的詳細資料都寫進去就行,其他的都隨便你咯。”

宗玹聲音更加柔和了,本就磁性獨特的嗓音,此時更是讓人如沐春風,“阿穗,謝謝你。”

他的感謝鄭重又正經,仿佛在短短幾分鍾時間裏,裴穗做出了什麽巨大貢獻一樣。

“……不謝。”少女嘴角抽了幾下,忍不住自我吐槽:“雖然我好像並沒有做什麽值得你感激的事。”

宗玹那家夥……智力果然有缺陷吧,不是演員就是腦殘,嗯,一定是這樣的。

結束了通話,身穿舒適居家服的少年像是徒然鬆了口氣,雙手撐在洗漱台邊沿,他仰起頭盯著鏡中眼底含笑又帶著幾分愜意的自己,唇角不自覺上揚。

她同意了,真好。

宗玹的創作才能從小就顯露出來,一直以來,他都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夢想——什麽時候創作的歌詞是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經曆呢?

如果是那樣的話,即使是蒼白無力的文字,也可以令人感受到深沉炙熱的情感吧。

第一次有了喜歡的女生,第一次被無情拒絕甚至是被討厭了,第一次嚐試單戀的滋味……

宗玹單手抵在額頭,從指尖縫隙中穿過幾縷發絲,白皙修長的手像是被墨染發絲纏繞親吻著,黑與白,愈發映襯出少年過於蒼白的膚色。

“阿穗,你是我求而不得的人。”

越是得不到,欲念就越熊熊旺盛,一旦脫離理智的控製,這種不為人所知的晦暗思緒就會墮落成一種罪。

“哥,你一直待在浴室裏幹嘛呢?”門外倏地響起了Kabe吳凱的催促,他將臉貼在冰冷的門上,這樣可以驅散一絲浮躁的熱意,“如果是洗澡的話,你已經洗了四十多分鍾了……”

這不得泡去一層皮啊?

吳凱很是擔憂:“哥,就算是創作瓶頸期,你也不能自暴自棄啊!”

然而,浴室內並沒有人回應,像是完全摒棄屏蔽了他的話一樣。

這時,謝無言恰巧拿著礦泉水路過客廳,見吳凱像個偷窺狂似的扒在門框上,他不由停住腳,低聲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