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八章 設宴

第六十八章 設宴

白妙香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她躺在床上愣了好一會才想起昨夜發生了什麽,她猛的坐了起來,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衫完好,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即便是有些惱怒的神色咬著牙暗自罵著連城逸。

突然之間點了她的睡穴,不知連城逸究竟做了些什麽。白妙香掀了被子下了床,喚了錦瑟進來便問道:“連城逸什麽時候走的?”

錦瑟一怔,片刻沒反應過來,她還記得幾天前白妙香詢問連城逸時的口氣,這短短幾日畫風就突然變了。

從夫君到連城逸,這中間的距離可不是十萬八千裏那麽簡單。

“天方亮就走了。”錦瑟說著拉著她坐下為她梳著發髻。

白妙香啞然,想了想又問她:“以前他經常宿在我這裏嗎?”

錦瑟狠狠的點點頭,沒有注意到白妙香那不悅的臉色,滿是欣喜羨慕的聲音回道:“是啊,王爺和小姐之間的關係非常好。小姐也很是依賴王爺,王爺每夜都陪著小姐,簡直就寵上天了呢。”

白妙香越聽頭皮就越發麻,那個失憶的妙兒究竟做了什麽蠢事?可是白妙香也深感疑惑,失憶的妙兒與連城逸在一起半月,但白妙香知道自己還是完璧之身。

如果真像他們說的那樣,他們那麽相愛,連城逸怎麽會沒有碰她?這其中又是怎樣的緣由?

白妙香的腦海又浮現出昨日看見的那一幕,她眸底的光彩一黯,神情落寞。其實,連城逸最愛的還是蘇晚清吧。

否則,那個本應該在上京養病的蘇晚清怎麽會來奉陽城?那應是多麽刻骨的思念,才會使得連城逸這麽迫不及待的接她過來相會,甚至在她醒來的時候青天白日的就那麽纏綿。

白妙香將腦海紛亂的思緒揮散,抬頭間卻見錦瑟拿著一隻白玉芙蓉簪,正準備為她簪上。

白妙香看著那根簪子心頭微微不適,在梳鏡台前掃了一周問著身後的錦瑟:“這簪子哪來的?我的那根紫玉步搖呢?”

她說著從錦瑟手中拿過那隻白玉芙蓉簪,是很平常簡單的東西,說不上貴氣,更無法與她速來喜歡的紫玉步搖相媲美。

可就是這麽簡單的東西才會讓她好奇,這白玉芙蓉簪她從未見過,但總覺得熟悉。

錦瑟看著她撫摸簪子的樣子,眉頭微微一皺回道:“小姐的那根紫玉被你換了一塊墨玉鏤花佩送給王爺了。而這簪子是王爺買來送給小姐你的,聽說這是你們之間獨特的信物,小姐很是愛不釋手呢。”

白妙香的心咚的一下狂跳,信物?妙兒與連城逸之間的信物?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她忙將那白玉芙蓉簪放下,對著錦瑟說道:“將這個收起來吧,換別的。”

錦瑟張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著白妙香,又看了看躺在梳鏡台上的白玉芙蓉簪,過了良久才輕歎一聲應了聲是,隨即選了其他的簪子為她插上。

白妙香從梳鏡台前移開目光,那是屬於妙兒的東西不是她的。那個與連城逸互換信物,許下承諾的人是妙兒,不是她。

她白妙香,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讓連城逸痛不欲生,讓蘇晚清不得好死。

奉陽城行宮內,言輕寒坐在書房裏,手中握著一隻瓷瓶陷入了深思。他已經知道白妙香恢複了記憶但卻忘記

了在奉陽城發生的事情,白妙香與連城逸之間的關係又恢複了以前的狀態。

那這藥,眼下就沒用了。

他回神看著藥瓶上端正的三個柳楷小字,他雖然早就知道逍遙宮的東西包羅萬象,但不曾想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東西。

言輕寒唇角微微一翹,不知在打著什麽心思,門外匆匆的腳步聲傳來,言輕寒將那藥瓶收入懷中,看著走進來的人。

葉離手中拿著一份密折呈了上去:“相爺,是國公爺的密函。”

言輕寒眉峰微挑,伸手接了過來,待看見密函上的內容時他臉色微微一變,眉心輕蹙,然後將密函合上放在燭火上毀去。

“皇上已經派人來傳本相回京,葉離吩咐下去,整裝待發隨時準備回京。”言輕寒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葉離在後跟著,應了聲是又問:“相爺這是要去哪裏?”

“雅居。”言輕寒吐出兩個字來,腳步穩健的走了出去。

雅居內,連城逸也收到了京城傳回的消息,正在與公子潯協商。正談到興頭上便聽沐風回稟說言輕寒來了。

聽到言輕寒,連城逸的臉色劃過一抹不悅,昨日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這個言輕寒有事沒事的往這裏跑,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請他進來。”連城逸雖然不悅,但也不能避而不見。公子潯側頭看著連城逸有些凝重的表情,失笑一聲,輕搖了搖頭,便見言輕寒一襲尊貴的紫衣錦袍大步走了進來。

“王爺,京城的消息想必王爺也收到了吧。”言輕寒還未坐下便開門見山。

連城逸抬頭,唇角一抹溫和的笑蕩開問道:“言相是指哪一樁?是蘇尚書府長子離世,還是大宛國使臣來訪?”

言輕寒掀了衣袍不請自坐,眉宇間帶著些許讚賞的笑意:“眼下最重要的或許是第一樁,王爺相信蘇穆陽真的死了嗎?”

連城逸表情淡漠,深邃的眸子底下劃過輕微的異色,有些清冷的聲音說道:“那要回去後才能知道。”

言輕寒點點頭又問:“王爺打算什麽時候回京?”

“明日。”連城逸扔了手中的書卷,起身站了起來,有送客的意思。

言輕寒卻是正襟危坐,不鹹不淡的繼續喝著自己的茶,幽幽的語氣道:“王爺是不是還欠本座一個謝禮?回京後本相與王爺又要操勞國事,隻怕沒有時間同桌共飲。不如今日,王爺就將這謝禮還了,如何?”

連城逸唇角微微一抽,回頭看了言輕寒一眼,隨即輕哼一聲:“相爺要留下用膳,就直說,何必說的如此拐彎抹角。”

言輕寒聳聳肩,低頭繼續喝著茶。公子潯感覺這房間內的氣氛一度壓抑到讓人窒息,他輕咳一聲打破這詭異的氣氛笑道:“那潯就安排下去,今夜不醉不歸。”

連城逸沒有說什麽,起身徑自走了出去。言輕寒微微一笑,跟著起身對著公子潯道:“那本相就不客氣了,本相見潯公子你這裏風景不錯,出去走走,潯公子不會介意吧。”

公子潯頷首做了個請,讓覓影引著言輕寒逛園子,言輕寒道了謝便走了出去。

在覓影的引導下,言輕寒來到花園,雖然已經初秋但雅居內依舊一番春日的氣息,百花盡放,香氣襲人。

可偏偏有不合時宜的哭聲傳來,言輕寒循

著聲音走去,遠遠的看見連城逸和一個女子在一起。

“那女子是誰?為何哭泣?”言輕寒覺得有些好奇,詢問著身旁的覓影。

覓影抬頭看了看那在涼亭上的人,回道:“那是王爺的側妃,尚書府庶出的小姐。想來是為了尚書府長子蘇穆陽離世一事痛哭吧。”

言輕寒恍然,他記得連城逸還有一位側妃,而且還很是得寵的樣子,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隻是前幾次他來雅居未曾看見這女子,言輕寒想必然是連城逸將她藏的太好。看這模樣,不知這個側妃是否知道自己的哥哥死在連城逸的手中?

正想著,言輕寒突然聽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是白妙香。

“如此楚楚可憐,隻怕任誰看見心都會化了吧?是不是言相?”白妙香笑著走了過來,目光中冷冷清清的望著那亭上的男女。

她本想著出來散散心,可才走到花園就聽見淒涼的哭聲,循聲而來就看見蘇晚清和連城逸那十分恩愛的模樣。

真真讓她心中一陣惡寒,攪得她胃裏翻騰隻想吐。

言輕寒回頭看著白妙香那眼底的不屑清冷,心中竟有一些欣喜:“可本相聽著隻覺得有些煩。”

他說著輕輕挖了挖耳朵,好似對這哭聲著實討厭的很。

白妙香扶鼻一笑,淡淡的忘了遠處的涼亭一眼道:“那就走吧,我們可不像王爺能消瘦起這惑人的哭聲。”

說著便轉身離開了這裏,言輕寒跟在身後,隻是兩人卻沒有注意涼亭上連城逸投來的那道陰狠清寂的目光。

公子潯很快備好的酒菜,眾人也一一落座。隻有連城逸遲來了片刻,卻隻有他一人來。

言輕寒有些好奇的問道:“王爺怎麽不讓蘇側妃一起過來?王爺護美人護的可是緊啊,隻是不知蘇側妃是否知道她哥哥蘇穆陽是死於王爺之手?”

一旁靜坐喝茶的白妙香聽著這話,神情頓時一變,手中的茶盞沒有端穩跌到了地上,有些輕顫的聲音問道:“你說什麽,蘇穆陽他死了?”

連城逸和言輕寒雙雙將視線移了過去,看著白妙香那驚訝的神色。

言輕寒點點頭正色說道:“已經收到消息,蘇府正準備置辦喪禮,明日我們也要趕回去吊祭。”

白妙香心中莫名的觸動,她雖然知道蘇穆陽罪不可恕,可是蘇穆陽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為她。

雖然她不是那個蘇穆陽一心一意愛慕的那個白妙香,但這種愧疚她還是抹不去。

畢竟,蘇穆陽隻是執念太深,愛上了一個不愛他的人,所以犯下了這許多的罪。可罪的根源卻是她,如果當時她能說服蘇穆陽,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連城逸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能看出來,她在為蘇穆陽而傷心,為什麽?隻因為那個男人愛她,可是他呢?

他又何嚐不愛她,可為什麽她沒有一絲的動容,反而在這裏為了一個罪惡多端的男人而傷心?

“他是怎麽死的?”白妙香輕聲問道。從她醒來後她的心思就放在了連城逸與妙兒的身上,未曾在意過別人,也疏忽了許多。

那夜,連城逸說過已經知道了蘇穆陽是逍遙宮的宮主,而她卻沒有深問。

“本王殺的。”連城逸簡短的四個字,帶著懾人的冷意讓眾人都不自覺的輕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