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四章 問心

第五十四章 問心

公子潯低頭看著連城逸的手指不停撫摸著腰間的墨玉佩,他神情微微有些疑惑,記憶中他不曾佩戴任何的東西,這墨玉…

“王爺腰上這墨玉佩好生漂亮,可否能送給潯?”公子潯輕挑的一句話,雖然是玩笑,但也是他的心意。

這突然出現的墨玉佩,定然有著獨特的意義,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麽,但肯定與白妙香有關。

連城逸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玉佩,輕撇了公子潯一眼笑道:“我就喜歡你這觀察入微的樣子,這墨玉佩是妙兒用紫玉換來的送給我的,我今日又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妙兒。”

公子潯看著他提起白妙香時那唇角的笑意和眼睛裏那掩飾不去的情意,心頭好似被什麽東西重重的擊了一下。

他輕咳一聲,突然有些鄭重的問道:“王爺你是喜歡現在的妙兒,還是喜歡以前的她?”

連城逸眸中的光彩頓時黯淡了下去,那眼睛裏布上的迷色泛著些許惆悵和傷感,他握著墨玉佩的手鬆開錯開了公子潯那審視的目光輕聲說道:“我知道這隻是一場夢,夢醒了,她還是以前那個對我有成見,對我冷眼旁觀的她,我還是以前那個對她清清冷冷的軒王爺。”

公子潯唇角微動,到口的話便要說出口,卻被他生生咽下。時至今日,公子潯已經明白,當年是誰救了連城逸都不在重要,如果連城逸愛上白妙香是因為當年的救命之恩,那麽這份感情便有瑕疵。

他就是要看著連城逸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白妙香情根深種,無關以往的恩情。不摻雜任何的陰謀算計,隻是一場真心的付出,甚至可以為了這份情舍棄他自以為的恩情。

“王爺,那你可看清了自己的心?”公子潯問道。

連城逸表情中透著迷惑,眉心緊蹙,有些恍惚,他的心,他也許從未看清過。一邊是有救命之恩的蘇晚清,另一邊是讓他無法控製深陷沉淪的白妙香,情與義自古難以抉擇。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連城逸知道公子潯話中有話,他也想聽聽公子潯這個局外人是如何看待他的。

公子潯抿唇目光幽幽的望著這夜色,一言一語卻是對朋友最真心的勸導:“王爺可曾想過,你寵愛蘇晚清究竟是因為愛還是那份恩情?若蘇晚清從未救過你,你可還會喜歡她?如果王爺對蘇晚清的感情隻是因為那份恩情而生,那麽這樣的愛不是真實的。”

他頓了頓,側頭看著連城逸那幽深迷茫的目光又繼續說道:“回報恩情的方式有千百種,不一定是強迫自己去寵愛她。王爺不應該因此就禁錮了自己最真實的情感。”

連城逸恍然如昨,卻記不起自己初見蘇晚清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他隻記得那讓他朝思暮想的香味,黑暗中那是唯一的溫暖。

他對蘇晚清究竟是在報恩,還是真的喜歡,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如果沒有白妙香,他定是會一生一世都對清兒好的,可是偏偏闖進了一個妙兒,讓他在兩人之間掙紮,折磨。

“你說的沒錯,可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沒有遇到妙兒之前本王是喜歡清兒,遇到妙兒後本王的心開始動搖。但是這一切已經無

從彌補,即便清兒不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也不可能棄她,因為她已經是本王的人,是本王的責任。”

連城逸微閉著雙眼,眉心緊鎖著。

公子潯看著他,良久無奈的輕歎一聲隻留一句:“有時候,我真希望你是個無情無義的人。”

連城逸睜開眼睛,看著公子潯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唇角泛起一抹苦澀。他轉身推門而入,腳步輕輕的來到白妙香的床前,看著她安靜祥和的睡容。

他的視線落在她發髻上那隻白玉芙蓉簪上,他的手觸到自己腰上掛著的墨玉鏤花佩,他站在她榻邊良久,輕輕的聲音如風一樣散開:“妙兒,是不是夢醒了,一切就又回歸原位了?隻是…”

連城逸的聲音淡了去,最後一句話卻藏在了他的心底,隻是,他的心再也回不去了。

早上,白妙香醒來的時候沒有看見連城逸,她坐了起來看著身旁那空空的位置,心也跟著空了一樣,這種感覺好不舒服。

她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聽著門吱呀的響了起來她忙探出頭去,可進來的人卻是錦瑟,不是連城逸,臉上微微的失望,她無精打采的下了床。

“小姐,你怎麽了,看上去很不開心?”錦瑟一進來就發現白妙香懨懨的神色,以往她老遠都能聽見白妙香的笑聲,所以這才感覺怪異。

白妙香拍了拍臉頰抬頭看著錦瑟問道:“夫君去哪裏了?”

錦瑟表情有些驚訝,她雖然知道最近王爺和他們家小姐相處的非常不錯,但是挺白妙香如此親昵的喚連城逸夫君她還是覺得驚奇。

錦瑟咽了一口口水,張了張口問道:“小姐,你不會是愛上王爺了吧?”

白妙香眨了眨眼睛,表情困惑,愁眉苦臉的樣子在房間裏來回走動,邊走邊道:“錦瑟,我好像有很多東西都不懂,但又覺得熟悉。我以前是很討厭那個冷麵人,可是最近也不知是怎麽了,看不見他我心中就難受。一閉眼腦子裏想的人都是他,錦瑟,你說我是不是病了?”

錦瑟咬了咬唇,有些著急,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正躊躇著,突然聽一道聲音爽朗的傳了過來:“妙兒是病了,潯哥哥來給你瞧瞧。”

公子潯大步邁了進來,手中還拿著東西,像是一件衣服。他將那衣服放在一側,便見白妙香急迫的走了過去問道:“潯哥哥,我得了什麽病?”

“相思病。”公子潯笑語溫潤的回道。

白妙香眉頭微微皺起,不解的看著公子潯。一旁的錦瑟也是不停的打量著公子潯,不知他究竟打著什麽主意。

公子潯湊耳過去俯在白妙香耳邊問道:“妙兒,你告訴潯哥哥,王爺他對你做過什麽沒有?比如,他有沒有脫過你的衣服?”

白妙香一怔,臉不自覺的就紅了起來有些莫名其妙,她想了想點點頭道:“有啊,昨天我叫他起來,他耍賴要我吻他,然後他就要脫我的衣服,怎麽了?”

公子潯臉色一黑不自覺的輕咳一聲,一旁的錦瑟也是嘴張的老大震驚不已。公子潯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昨夜思量了半日覺得要好好送連城逸一份大禮,既然他覺得蘇晚清是他的責任,那麽

他就把白妙香也變成他的責任,看他如何逃避。

“然後呢?”公子潯又問道。

白妙香聳聳肩一臉自然的說道:“然後我們就去逛街了。”

公子潯的臉又黑了半邊,果然如他所料,連城逸未曾碰她,估計是考量白妙香不諳情事,既然這樣,他今日就帶著白妙香去見識見識。

他側頭對著一旁的錦瑟道:“將這衣服為你們家小姐換上,待會我帶她出去。”

白妙香一聽出去頓時精神起來忙問:“潯哥哥,我們去哪裏玩?”

公子潯一臉壞笑,手指點著她的額頭,卻在心中暗暗腹誹,如果哪一天白妙香恢複了記憶知道自己如此算計他,會不會生氣拿刀砍了他?

但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什麽小人君子了,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本就不多了,必須要趁著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促成他們。

是謝還是罰,他公子潯也就聽天由命了!

“追月樓。”公子潯挑眉,笑的魅惑。

一旁拿著衣服的錦瑟腳下一軟,差點沒跌倒,她吃驚的看著公子潯滿臉的疑惑。公子潯輕撇了她一眼說道:“你放心,我會保護她的。待我們走後,你去通知王爺讓王爺去追月樓尋她。”

錦瑟點了點頭,將公子潯帶來的那套男人的衣服給白妙香換上。公子潯又為她微微易了容,這樣看上去更像是翩翩俊逸的公子。

白妙香看著這裝束滿臉興奮的樣子,還不停的詢問:“潯哥哥,追月樓究竟是什麽地方,我為什麽要穿成男人?”

公子潯看著她扮好的樣子,眼前一亮,月白錦繡的袍子,白玉發冠,劍眉英目經過他一番巧易,保留了她本身五分的容貌,加了他巧手點綴的五分俊逸,除了身材不那麽威武外,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個不下他與連城逸的美少年。

這個模樣入了追月樓,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呢。

“因為追月樓,隻有男人才能進。”公子潯向他解釋著,然後攬著她的肩,走出了門。

錦瑟還是一臉擔心,公子潯下了台階又一次提醒道:“記住,半柱香後去告訴王爺。”

錦瑟點點頭,雖然不知道公子潯究竟要做什麽,但她始終相信他不會對他們家小姐有害。

公子潯帶著白妙香出了雅居,兩人便直奔著追月樓而去。眼下雖然是青天白日,但追月樓依舊營生。

白妙香學著公子潯的樣子,手中一把折扇端的風流倜儻,兩人一進追月樓便圍上來一群女子,鶯鶯燕燕的讓白妙香頓時一驚,愣了又愣。

這裏的媽媽見來了貴客,匆匆的下樓來,公子潯將一錠銀子扔了過去吩咐道:“給我們準備一間上房,姑娘就不必了,我們來這裏另有要事。”

媽媽一聽這話,哪裏管他們要不要姑娘,立即親自將他們引了進去,並備上了上好的酒菜送來。

白妙香還是覺得一頭霧水,看著對麵的公子潯逍遙自在的喝著酒她又問:“潯哥哥,這裏也沒有什麽好玩的啊。”

公子潯放下了酒杯,起身走了過來,她拉著白妙香起身正色說道:“妙兒,你在這裏等一等,王爺稍後就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