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章 相見

第四十章 相見

馬蹄聲漸近,卻是伴隨著淩厲的掌風迎麵襲來。言輕寒瞬時間驚醒,抱著白妙香旋身一躲,他身後的馬車瞬間就被那掌風劈開,隻聽震耳欲聾的聲音驚了這靜逸的夜。

公子潯翻身下馬,匆忙攔著那出手的人抓著他胳膊臉色凝重:“逸,你冷靜點。”他接到書信後便立即帶人在奉陽城搜尋卻是一無所獲,方才他打算去追月樓看看,正巧在路上遇到了趕來的連城逸。

連城逸說綁走白妙香的人是逍遙宮,他們便在阿黃的帶領下趕到了這裏,不曾想看見的竟是這麽一副畫麵。

“放開她。”連城逸似是怒吼,那烈焰一般的眸子斂著血一般的顏色,殺氣環繞,怒氣騰衝。

言輕寒抱著懷中有些迷迷糊糊的人,低頭看了她一眼,月色下她迷離的雙眼和那緋色的容顏格外的好看,她知道她此刻並不清醒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可是方才那陰差陽錯的一吻卻是讓他有些心動。

這一刻,他竟然想就這樣抱著她不鬆手。雖隻是這麽一念之想,也讓他有些驚心。

“王爺定是誤會了,王妃她被中了毒,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言輕寒解釋著,將懷中的人推到他的麵前。

連城逸伸手將白妙香抱入懷中,兩日兩夜的追尋終於讓他找到了她,這一刻他心中不知是什麽樣的心情,是憤恨是疼惜還是狂怒。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她半闔著雙眼臉頰緋紅,就像喝醉了酒一般俏人。“白妙香。”他壓低了聲音咬著牙喚著她的名字。

白妙香眼皮微微一動輕抬了抬看著他,卻是眨了眨笑道:“公子你生的好生俊俏,不知怎麽稱呼?”

連城逸眉頭緊皺,臉上一抹不悅,公子潯忙走了過來,撫上她的脈搏後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她中了毒。”

連城逸抬頭看向言輕寒,這一眼的質疑格外的明顯。

言輕寒聳聳肩知道連城逸疑他,便指著地上的那些人道:“他們身上或許有解藥。”

公子潯看了看那幾個倒在地上的人,細針都是穿過眉心而斃命,有如此功力的人這世間隻怕都少見。

他快步過去在其中一人摸索,果然找到了一隻瓷瓶,他打開輕嗅了下確定是解藥是才給白妙香服下。

“言相怎麽會在這裏?”連城逸沉聲問道,臉上的不善還是極其的明顯。

言輕寒站在遠處,臉色平靜,他抬手撫平袖口的褶皺語氣淡漠:“本相奉皇上旨意前往鎖清關查探防禦工事,聽聞奉陽城舉行花魁大賽便來湊湊熱鬧,不想偶然間救了軒王妃,也是緣分。”

連城逸看著他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與以前別無二致。這個人為官數年來也是手段高明,短短幾年的功夫早已自成一派,深的皇上重用不說,且與太子之間的關係頗為玄妙。

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能耐,絕非等閑之人。

“本王怎麽知道不是言相你賊喊捉賊呢?”連城逸對他的敵意不曾散去,他如此巧合的出現在這裏,也是奇怪。

懷中白妙香服了藥已經清醒了一些,她抬手握著連城逸的胳膊虛弱的聲音道:“不是他,是他救了我。”

城逸忙低頭看著她,臉上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劃過,看著她醒來他心所有的擔憂都散了去,滿心的歡喜無從掩飾。

“你醒了?”連城逸眼眸溫柔,柔情畢現的看著她,他追了兩日夜就擔心了她兩日夜,他從未覺得這般煎熬痛苦,每時每刻不在惦念著她。

白妙香神智有些清醒,她看著他目光中透來的深情以為是錯覺。“連城逸。”她語色輕柔,輕喚著他的名字。

“是我。”他心底濃重的感覺劃過,聽著她喚他的名字,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加的真實。

“你來了,真好。”她輕笑著卻也是虛弱至極在他懷中暈了過去。

連城逸臉色有些著急,一旁公子潯安慰著他:“王爺不必擔心,她隻是太累了。”

聽公子潯說她無事,連城逸總算放了心,他抬頭看著言輕寒,卻見他依舊雲淡風輕的看著他們。

“多謝言相出手,方才本王情急多有得罪,還望言相莫要在意。”連城逸在未曾探的他底牌之前不宜與他翻臉。

方才是他看見他與白妙香那般才會動怒,如今看來的確是言輕寒救了白妙香。至於那擄走白妙香的人究竟是誰,隻能等白妙香醒來在問。

“王爺言重了,王妃無事便好。”他垂頭,心底有一種沉重感覺,方才聽白妙香與連城逸的對話他竟然心生一些嫉恨,那莫名的感覺就這麽糾纏著的心,極其的詭異。

連城逸將白妙香攔腰抱起翻身上了馬對著言輕寒道:“本王就不耽誤言相逍遙快活了,待回京後本王在登門道謝,告辭。”他拉著韁繩不待言輕寒回話便揚鞭離去。

公子潯也翻身上了馬帶著人隨後離去,言輕寒望著離去的人眸光突然深了些許,他看著地上那屍首對著一旁的侍從道:“葉離,檢查下可有什麽線索。”

那身後的人上前在地上的屍體摸索著,隻找到一塊木頭雕刻的令牌並沒有其他的東西。

“公子,隻有這個。”葉離將令牌呈上。

言輕寒接過打量了一番,這木頭令牌上隻雕刻了逍遙二字和普通的花紋,在沒有別的的什麽東西。

他將木牌放在鼻尖輕嗅了嗅,淡淡沉木的味道,他眸光微微一深將令牌收好道:“走吧。”

雖然轉身離去,消失在了長街上。

待言輕寒走遠,那一旁的巷口才走出三個人來,正是戴著麵具的蘇穆陽和身旁的心腹莫炎和淩江二人。

“主子,眼下怎麽辦?”莫炎臉上泛著憂色,等他們循跡趕來的時候正看見言輕寒出手殺了他們的屬下。

蘇穆陽攔住他們,讓他們不要妄動,可是之後連城逸竟然也帶人找了過來。他們知道蘇穆陽此刻定是怒急的。

“先行回去在商議對策。”他拂袖轉身離去,麵具下那臉色透著濃重的寒氣。若不是言輕寒出現,白妙香又怎麽會被連城逸帶走。

但是他卻不擔心白妙香會說出他的身份,因為……蘇穆陽抿唇一笑,一抹詭異的冷笑從唇角劃過。

公子潯帶著連城逸與白妙香來到了雅居,將白妙香安頓好,連城逸便一直守在她。

“你幾日未曾好好休息,還是我來守著她吧。”公子潯

勸道。

連城逸搖頭拒絕了公子潯的好意,卻是說道:“當日她說要回國公府去,我以為她是貪生怕死害怕被清兒的疫病傳染,出口傷了她。後來我回到書房看見她留給我的馴獸香和字條時,我的心就像被什麽東西紮了一般的難受。”

他長歎一聲,伸手握著她露出的小手,心底某一處柔軟的感覺,很是奇妙。

“當我聽國公府的人說她沒有回去,我本以為是她跟我開的玩笑。可後來我才知道事態的嚴重,擄走她的人用了一招聲東擊西,想將我引往南方去。幸虧她喂養的那隻靈犬,不然我真不知她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連城逸想起自己當日做的那個決定,還有一些後怕。如果沒有那隻靈犬他真的往南追了去,隻怕會讓他後悔終生。

“那你可看明白了,你這麽不顧一切的來尋她究竟是為了什麽?”公子潯問道。

連城逸目光沉了又沉,對公子潯的話卻不曾回答,片刻的安靜後,連城逸說道:“在臨安縣的時候,王府的人來報說清兒病重要見本王最後一麵,那時候本王得到消息知道她被逍遙宮的人擄走。”他頓了頓,目光微微一閃看著白妙香那安靜的睡容。

“潯,你該明白,她若死了本王也活不成。”最後這句話連城逸說的極其輕微。

公子潯卻是一笑,微微的歎息散開在空氣裏,他看了看連城逸又看了看白妙香,終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還是不願承認自己愛上了她。也罷,你便這般自欺欺人吧。”

他不再理會這個心口不一的男人,轉身大步的離去。

房門合上,連城逸的唇角卻蕩起一抹苦笑來,他聲音弱的連自己都聽不到:“怎麽可能,我心中愛的人是清兒,怎麽會是你?”

他閉上眼,想起七年前的往事,那雙細膩的小手輕輕撫著他的雙眼,冰涼的感覺就像一股源泉,滋潤著他幹涸的心。

他看不清她的樣子,聽不見她的聲音,唯一記得的隻有那徐徐清淡溫馨香甜的氣味,那是他對她唯一的感知,便是那香氣。

那香氣是蘇晚清身上常用的熏香味道,他不會記錯。當日救了他的那人便是她。他曾發誓要好好的疼愛她一生,可是自從這個女人出現什麽都變了。

變的不在受他的控製,變得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她,擁抱她,親吻她,像是上癮的毒藥,明知是毒卻如何也戒不掉。

外麵月色正濃,公子潯出了房門抬頭看了眼天色,連城逸的話還響徹在耳邊,他除了無可奈何還是無可奈何。

想起影月還不知道白妙香的消息,他便打算去看她,但是見她房間裏的燈火滅了,他也不想半夜擾她休息便折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清晨,一縷微亮的光線折射進來,白妙香動了動眼皮睜開雙眼,她目光微微一滯卻是猶如清澈的水一般清晰明亮,她側頭卻見床榻前坐著一個男人,他長相俊美非常,英氣逼人,眼底淡淡青影臉上也有疲憊之色,她心下疑惑伸手輕輕推了推他。

連城逸睜眼看見白妙香那清澈的眸子如明鏡一般看著她,他臉上頓時一喜正欲擁她入懷,卻聽她清銳的聲音十分的純淨:“公子是誰,為什麽睡在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