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七十六章 紅塵一場夢

第一百七十六章 紅塵一場夢

“多謝樓神醫,你的用心我明白。”連城逸接過那瓷瓶,神色坦然,他眸光微微一動沉聲問道:“我和妙兒的孩子真能救妙兒嗎?”

樓寒光眉宇間輕輕一動說道:“你放心,便是耗盡我畢生精力我也會將她救回來,保全你們的孩子。”

連城逸點點頭,再也沒什麽憂慮,他相信有公子潯、有沈慕白有樓寒光,他的妙兒一定會無事的。

等他尋到她,他們一家人便再也不會分開了。

連城逸打開瓷瓶,倒出裏麵的藥丸,一旦吃下去,他和白妙香所經曆的這一切便如一場紅塵一場夢,夢醒無蹤。

但是,這樣的夢他以前不是沒做過,他會等到夢想成真的那一天,不管多久。

連城逸將那粒黑色的藥丸吞了下去,片刻後,他隻覺得天旋地轉,好像有東西在將他腦海中的記憶淹沒,他喃喃的喊著白妙香的名字終是無力的倒在了石台上。

樓寒光滿是複雜的看了連城逸一眼,隻希望日後他們能苦盡甘來,一帆風順。

公子潯和朔影沐風走了上來,看著石桌上昏迷的連城逸,樓寒光吩咐道:“將王爺帶走吧,記住你們服了噬心蠱,如果說出方沉香便是你們的軒王妃,這蠱蟲噬心難忍,很可能會要了你們的性命,凡事你們三思而行。”

沐風和朔影表情凝重,但還是點了點頭將連城逸攙扶了起來。兩人告別了樓寒光便隨著公子潯一起出了穀。

臨行前,公子潯再三叮囑,防止連城逸身邊的桃花,小心白陌修和言輕寒。沐風一一記下,這才架著馬車駛離了巫靈穀。

樓寒光回了竹屋後,便和沈慕白一同為白妙香診脈,這一診卻是讓他們又驚訝了幾分。

原來隻有孩子的脈息,而此時就連白妙香的脈息也隱隱可查了。

其實他們很詫異,不明白白妙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而那沉睡中的白妙香此刻卻深陷在一片混沌之中,好似她的靈魂在混沌中沉睡了一般。

但是連城逸臨別時的幾句話,卻是讓她的靈魂有了微弱的意識,隻是她無法醒過來,一直沉睡在虛無混沌中。

“師父,是不是說明她會一點點的好起來?”沈慕白難掩興奮之色,問著樓寒光。

樓寒光點頭,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他根本就沒有用什麽藥材,也沒有開始醫治,可是白妙香的身體好像在一點點的好起來。

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也更加對這樣的症狀好奇起來。

而此時的大昭上京城中,因為軒王府發生的事情,百姓如同上次一般相繼祈福隻望軒王無恙歸來。

兩日後,連城逸被尋回的消息傳了出來,同一時間消息也傳到了言輕寒所在的別院裏。

“你說連城逸回來了,妙兒呢?”言輕寒十分緊張的問道,這幾日來他日日茶飯不思,想的都是他的妙兒。

葉離眉心緊鎖沉聲道:“聽聞軒王是在一處崖底發現的,看樣子他好像是自殺殉情,被沐風等人救了回來。至於白姑娘,沐風他們並沒有找到白姑娘的下落。估計是,王爺將她給葬了。”

言輕寒身形一顫,眸底是悲涼和絕望。連城逸跳崖殉情,那麽白妙香她真的死了……

“連城逸他在哪裏

?”言輕寒閉著眼問道。

葉離回道:“皇上傳回了宮內照顧,眼下正經太醫診治,生死不明。”

言輕寒緊握著手,睜開眼睛,冷聲道:“有什麽消息隨時來報。你先下去吧。”

葉離頷首退了出去,房間裏言輕寒虛弱的坐在椅子上,神情悲慟。他愛的人還未曾得到過便已經死了,他該去恨誰?連城逸還是白陌修?

眼淚從眼角滑落,言輕寒覺得白妙香的死已經耗盡了他的一生。兩次的死別,這一次卻是真的。

沒有那個女人,他要這大好河山有什麽用?

他終是做不到連城逸那般,可以為了她殉情。他還是對這個塵世有所留戀,言輕寒自嘲的笑著喃喃的說道:“妙兒,我很自私是不是?言大哥不能去陪你,你要原諒我。”

這涼涼哀怨的聲音,在清冷的房間裏極其的詭異。

皇宮裏,連景澤守在連城逸的身邊,連城逸前往西戎之前曾密信一封說他去西戎為白妙香求醫,還說出言輕寒的真正身份。

這些日子,言輕寒一直休病不朝且移出國公府安居別院養病。但他知道,是這對親生父子差生了隔閡。

可看著局麵,誰也不曾勝出。白妙香的死,讓三方皆敗。他兒子是什麽樣的脾性他自是清楚。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可他的兒子偏是情深又慧極,讓他傷透了腦筋。

“軒王妃真的死了嗎?”連景澤收回心思,詢問著一旁守護的沐風。

沐風動了動唇卻是回道:“屬下找到王爺的時候,王爺已經是這樣,至於王妃,屬下不知道生死。”

連景澤抬頭看了一眼沐風,便不在多問什麽。他老了,也管不了這麽多的了,不管這件事是真還是假,隻要他兒子安然無恙那就好。

一連三日,連城逸都不曾醒來。直到第四日清晨,連城逸才有了轉醒的跡象,他眼皮微微一動,睜開了眼睛,那雙深邃如水的眼眸裏一望無際,卻煞然清明,幽幽純淨。

“逸兒。”連景澤高興的叫著他,心底滿是激動。

連城逸眨了眨眼,看著周圍,才察覺這是在他父皇的寢宮不免驚訝,忙起身問道:“父皇,兒臣怎麽會在這裏?”

連景澤看著他,眼底頗有些疑慮好奇的問道:“逸兒,你在西戎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會昏睡這麽久?”

“西戎?兒臣去西戎做什麽?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連城逸撫手揉了揉額頭,隻覺得腦海好似遺失了一些什麽,隻是他抓不住。

連景澤愣住,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問道:“逸兒,那你還記得自己的王妃,白妙香嗎?”

連城逸一愣顯然甚是驚訝滿是不可思議的笑道:“父皇開什麽玩笑?兒臣何時娶過王妃了?白妙香,她不是國公爺的掌上明珠嗎?父皇難道不知兒臣與白陌修乃是死敵,怎麽會娶他的女兒?”

“兒臣想娶的人,是七年前西山救下我的姑娘。可惜兒臣一直未曾尋到。”連城逸眼底有些溫柔,想起西山那個救了他的姑娘,他心底好似溪穀流淌一般醉人。

連景澤大驚,看著連城逸,這番話他說的不像玩笑,難道,難道他的兒子……連景澤顫聲道:“快去請太醫來。”

連城逸眸光深沉,有些不解,外麵

候著的太醫走了進來,忙給連城逸把脈,最後得到的結論也隻是受了刺激,導致失去了過往的記憶。

連景澤心頭思緒難平,這一消息傳出又是驚了半個京城。

連城逸失憶,白妙香的埋骨之地便再也無人知曉,但是白妙香畢竟是軒王妃,這葬禮還是要辦的。

在宮裏養了幾日後,連城逸也從沐風的口中得知了他與白妙香之間的事情。回到王府後,連城逸看著滿府的白綾心裏一片空寂。

他伸手,看著手上纏著的紗布,滿心的好奇解開,卻見那傷疤結痂,赫然是一個香字。

“王爺,你怎麽了?”沐風以為連城逸是想起了什麽,匆忙問道。

連城逸搖頭,攤開手掌問道:“這傷是怎麽來的?”

沐風搖搖頭回道:“當日王爺抱著王妃的屍體失蹤,至於你們去了哪裏做了什麽屬下一概不知,也不知道這個傷是怎麽來的。”

連城逸有些唏噓,又問:“我當真喜歡白陌修的那個女兒,為了她我還殉情自盡失去了記憶?”

“的確是這樣,你和王妃之間的事情整個上京城的百姓都知道,還被傳為佳話。”沐風解釋道。

連城逸垂眸輕輕摩挲著左手上的疤痕道:“我既然那麽愛她,又為何會忘了她?白妙香這個名字對我而言,如今不過就是一個陌生人而已。她既然已經死了,以後王府上下就不要在提了。”

沐風眉心一動應了聲:“是。”

連城逸不在多言,轉身返回了自己的住處。隻是他方回去不久,言輕寒便登門拜訪。

靈堂上,言輕寒上了一炷香後,便朝著連城逸的書房而去。

他一掌推開房門麵色陰鬱怒目瞪著連城逸問道:“連城逸你是真的失憶,還是在裝瘋賣傻?我問你你把妙兒的屍體葬在哪裏了?”

連城逸挑眉,一抹不屑的神情輕撇了他一樣笑道:“聽沐風說你如今已是國公府的世子,你是白陌修的親兒子,一直以來以為白妙香是你的親妹妹。”

“不想被自己的爹欺騙。我聽說白妙香是死在你爹的弓箭手之中,言輕寒你有什麽資格來問我白妙香的葬身之處?”

他哼笑一聲繼續說道:“別說是我失憶了不知曉,便是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過往的事情,我雖然記不得,但是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心生厭惡,可見之前我對你成見頗深。”

“我這軒王府並不歡迎你這個國公府的世子,請回吧。”連城逸隨意的拿起一本卷冊,下著驅逐令。

言輕寒神色鐵寒,雙手微微顫抖,他陰冷的聲音道:“既然妙兒已死,我與你之間的恩怨也是時候了解。連城逸,不會放過你的,從今日起,我要奪回你手中的一切,讓你痛不欲生。”

連城逸淺笑勾唇看著言輕寒回道:“本王恭候世子,不送。”

言輕寒廣袖一揮,轉身大步的憤然離去。連城逸抬眼,微微失神怔了怔,他方才叫妙兒。

妙兒,這個名字真是好熟悉。他又不自覺的攤開左手看著手心的那個香字,白妙香,妙兒,這個香字會是她嗎?

為什麽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他緊緊的握緊雙手,想在腦海中尋一絲有關那個女人的記憶,可是他竟是什麽也記不起來,好似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她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