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二十二章 身世

第一百二十二章 身世

白陌修的話句句尖利,猶如劍刃狠狠的刺向了言輕寒的心。他失神了片刻,旋即搖頭矢口否認:“不可能,我父母在十年前就都死了。你怎麽可能是我的父親?”

言輕寒目光一冷,他想起白陌修正是出現在十年前,在他父母雙亡的時候,這個人好似從天而降,請老師教導他,傳授他武藝等。

難道……他不敢在想下去。

“我知道你斷不會相信。”白陌修滿是心疼,突然對著一旁的白青陽道:“青陽,東西拿過來。”

白青陽早有準備,他走出去取了一盆清水放在了暗室的桌上。白陌修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暗室裏隻有白陌修和言輕寒兩人。

“今日我就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你,讓你看清楚我究竟是不是你的父親。”他說著走過去,拿過一旁的銀針紮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到了清水之中。

隨即又將銀針遞給言輕寒,隻是言輕寒遲遲不肯接,白陌修無法隻得拉過他的手刺破他的指尖,言輕寒微微皺眉,低頭間看見自己的血落入清水之中,與白陌修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言輕寒瞳孔猛的一睜,滿是驚訝和不可置信,連魂魄都不知飛到了哪裏。他整個人沉浸在一片恍惚中,直到白陌修那蒼老帶著哽咽的聲音響起。

“寒兒,我知道是為父對不起你。可是當年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知道大昭的江山是我白家的先祖與連家一同打下的,隻是先祖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龍座,甘願臣服。隻是國公府一直都是皇上必除的心腹,當年連景澤更是無恥。”

白陌修說到這一手垂了垂胸口,眸中是滔天的恨和怒。

言輕寒目光一斂看著白陌修那痛苦的表情,心也跟著揪痛起來:“當年皇上對你做了什麽?”

白陌修閉著眼睛,淒涼的聲音滿是滄桑的響起:“當年我雖然沒有與你母親成親,但我們相愛的事已經不是秘密。可連景澤竟然覬覦你母親的美色,不顧她身懷有孕,公然宣旨讓你母親入宮為妃。”

言輕寒眸光驟冷,手指緊握,一抹殺氣從眼底溢出。

白陌修痛心疾首的繼續說著:“因為此事,你母親心焦早產生下了你和你妹妹。但我知道,連景澤不想我們白家有後,你若留下必定慘死,所以我隻能將你送走,留你妹妹在府上。”

他老淚縱橫,瞬間好似老了十歲,一雙眼睛裏滿是淚痕,他抬頭望著那副畫卷,這一生他最愛的女子,是他當時沒有能力保護她。

“我當時雖然繼承了國公的爵位卻沒有任何的權利,我保護不了你的母親,但我不能連你也保護不了。你母親為了我們白家委身入宮,沒過多久她便慘死在了段皇後的手上。”

白陌修的話越來越陰狠,眸中的淚散去剩下的隻是恨:“從你母親慘死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發誓連景澤奪走的所有一切我都要討回來。我用了六年的時候,營造自己的勢力,忍辱負重為你母親報仇,連景澤的幾個兒子先後莫名其妙的死去。留下的也隻是無能的太子和段皇後的兒子。”

言輕寒眸光動

了動,聽聞連景澤本來有五個兒子,隻是除去太子和連城逸,其它的都夭折了,死的時候也不過才四五歲,原來竟是國公爺的傑作。

他心中一寒,可想而知,白陌修是恨極了連氏。

“我本來有機會救你母親出皇宮,若不是段皇後,你母親不會死。隻是段家的勢力十分難纏,我花費了好一番心思才除去了段家,段皇後一死,我便給連城逸下了毒,讓他癲狂如獸,人不人鬼不鬼。”

他咬著牙,當初屢次連城逸無果他隻能留他性命折磨他。他母親做的孽理應他來償還。

聽著白陌修的話,言輕寒又是一震,他雖然知道連城逸中了獸毒,但沒想到下毒的會是白陌修。

“你既然恨段皇後,恨連城逸,又為何將妙兒嫁給他?”言輕寒滿是不解的問道。

白陌修大笑一聲道:“連城逸所中的獸毒普天下隻有一種解藥,這解藥我給妙兒服下了。你知道連城逸從小異於常人,他極其的聰慧有勇有謀,是連景澤眾兒子中最出色的,我屢次刺殺他都無果,隻能下毒。”

“但我不能讓連城逸找到解藥,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將解藥放在妙兒身上,將妙兒嫁給他,就是為了折磨連城逸。連城逸若想解毒,隻有殺了妙兒取了她的心來入藥,但如果連城逸愛上了她,你說他會怎麽做?”

白陌修一抹詭詐的笑在唇間蕩開。

言輕寒心一顫,身子微微一抖:“妙兒是你的女兒,你怎麽能利用她?”他眸光驟冷,死死的盯著白陌修。

“可這是保全她的唯一辦法,寒兒,我之所以沒有與你相認隻是不想你和為父一般帶著仇恨活著。但是看著你對自己的妹妹情根深種我怎麽還能置之不理?如今,妙兒好不容易得到了連城逸的心,你如果繼續阻止下去就是在親手殺你的妹妹。”

白陌修語重心長的勸解道。

言輕寒身形微顫,痛苦的閉上眼睛,怎麽會這樣,他喜歡上的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為什麽?言輕寒頓時間隻覺得萬念俱灰,腦海裏倒影著白妙香那泛著笑容的容顏。

白陌修看著他這般模樣,亦是心疼不已,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我說的這些你一時間無法接受,寒兒,如果父親早點與你相認早點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你就不會這麽痛苦。”

“如今京城有關你與妙兒的謠言滿城風雨。為了讓你正大光明的回到國公府,我會請旨認你為幹兒子,以平息謠言。這段時間你就在相府閉門,不要在插手妙兒的事,我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白陌修安慰著他。

言輕寒卻突然揮開他的手,冷冷的聲音道:“如今京城的謠言已經平息,不用你費心。我隻想做我的丞相,不想做國公府的世子,天下我會奪,妙兒……我也會守,這下你放心了吧?”

他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的傷與痛無奈和絕望,白陌修統統看在眼底。

言輕寒揮袖轉身,似是逃一般的離去。白陌修的手動了動,卻是未曾去攔他,看著那紫色的影子消失不見,白陌修長長的一聲歎息,搖

了搖頭。

白青陽走了進來,他眼底滿是疼惜的目光落在白陌修的身上,看著一臉惆悵的他歎道:“老爺的良苦用心公子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你難道不知道他的性子,與我十足的相像,他若知道我是在騙他,隻怕不會原諒我的。”白陌修幽幽一歎,隻是他決不能讓言輕寒破壞了他的計劃。

白青陽想要勸解,可是白陌修卻伸了手打斷了他:“不必勸了,我心中明白。派人去打探妙兒的消息,她不能有事。另外,散播謠言的人也給我查出來,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敢壞我的好事。”

他眯了眯眼,殺伐之色畢露。

白青陽應了聲,隨即退了下去。白陌修深吸一口氣,轉身看著那牆上的畫卷,眼中的戾氣散去,剩下的滿是溫柔:“絮兒,你看見了嗎,那就是我們的孩子,他很出色,像你。”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哀愁,圍繞著那青衣的背影,他凝望著那副畫又好似見到了那個空靈秀氣的女子。

一晃二十年,那人的音容相貌還是那麽清晰,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腦海,沒有一日忘卻過。

西山往東十裏處一座山穀裏,依山而建的幾排竹屋,屋後是潺潺清澈的淺溪蜿蜒流淌延綿數裏。

竹屋前滿地的秋英花絢爛奪目,五彩繽紛,有一種震撼的美。

躺在竹屋裏的白妙香皺了皺眉,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清雅的房間和有溪水流淌過的聲音,房間裏燃著凝心香,格外的好聞。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卻聽男人溫雅好聽的聲音傳來:“既然醒了,就把藥喝了吧。”

白妙香下意識的側頭,卻見床榻前坐著一個溫文儒雅俊逸非凡的男人,他一襲素淨的青衣雖然簡樸但遮不住他身上那清流風雅的氣質,一雙溫潤如珠的雙眸閃著淡淡的光彩,鼻如懸膽,薄唇有著好看的弧度。

第一眼,白妙香就覺得這個男人有著一種吸引人的魅力。不同於連城逸與公子潯,白妙香想了想終於明白是什麽東西。

是高山流水一般出塵淡雅的氣質,這個人一定是隱居深山的。

見白妙香怔怔的打量他,那男人神色未變,看見白妙香眸光動了動,他將藥碗遞過去清雅的聲音:“既然看夠了,就把藥喝了吧。”

白妙香失笑,這人的性子竟是極好的,她撐著床榻坐了起來,接過那人遞來的湯藥道了聲謝,旋即將藥喝下,放下藥碗後她才問道:“敢問公子是何人,這裏是什麽地方?”

“醫仙穀,沈慕白。”簡潔的六個字便道明了他的身份。

白妙香秀眉一挑,看著他,想起自己昏迷前聽見的聲音,和帶著她來這裏的那隻老虎,不免有些好奇:“是那隻老虎將我帶來這裏的?它是你馴養的?”

沈慕白唇角揚起微微頷首,隨即撐著床榻的邊簷移到一旁的椅子上。白妙香這時才發現,那椅子帶著輪子,竟是輪椅的樣式。

這個男人他……不便於行?

白妙香微微一驚,正欲詢問卻見沈慕白穩坐在輪椅上似是無意的問道:“你曾中過忘魂,可是蘇穆陽所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