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章 奇怪的小男孩

第七章 奇怪的小男孩

二月花鼓起眼睛憤恨地瞪了我一眼,用手指著我的鼻子,“你!記住了!哼!”

我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記住了?記住什麽啊?

看二月花走了,我們都鬆了一口氣,我皺起眉頭問老張頭,“師傅,我沒說錯。我說得就是她要那屍體,可是屍體詐屍了。”

老張頭又一巴掌打在我的腦袋上,苦笑道:“屍體都詐屍了,你還等什麽?趕緊燒了啊!留著禍國殃民?她說不能燒,就不能燒?老子偏要燒,燒了又咋樣了?對付這種小姑娘家家,不要太實在,要動動腦子。你這個傻子。”

好嘛。合著他是剛才拿我當擋箭牌演得一出戲,我怎麽沒想到,我以為他真是聽錯了,或者理解錯了,原來是拿我當肉盾了,我真是沒地方說理,隻好委屈往肚子裏咽了,誰叫人家是師傅呢。

倪莉走過來跟我告別,她要搭二劉的車回家,我有點擔心她的身體,她臉色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想起來剛才一定被嚇得不輕。

“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我關切地問。

“不用。”她搖了搖頭,想了想又轉頭問老張頭,“對了,張師傅。我想以後美容的工作就在這裏做,在車上就行,不用占地方。我是怕,怕萬一有詐屍,能讓小李,讓他幫我。”

“行啊。師傅。我可以。”我趕緊接過話頭。

老張頭瞅了我一眼,從鼻子哼出來,“就你。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說完拿著醬兔頭搖搖晃晃地走了,沒同意,也沒有拒絕,這就是默許了。

我衝倪莉點了點頭,“師傅應該是答應了,你以後就來這裏美容吧,我給你找個小房間。我住在這裏,你看那邊的二層樓,我就住在上麵二層,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也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把剛才趕緊寫下的手機號遞到倪莉的手裏。

倪莉勾了勾嘴角,笑得很從容。

倪莉後來都會來火葬場給屍體美容,休息室旁邊有一個小倉庫,我和二劉把倉庫裏的東西搬出來,把裏麵收拾幹淨,

擺了一個台子,一把椅子,暫時給倪莉作為美容屍體的場所。

她的手法十分嫻熟,一個個沒有血色的臉在她的手下變得活靈活現,像是睡著的人,而不是一具屍體。

有時候我會幫她打下手,等她忙完,再把屍體扛走,倪莉很敬業,給屍體美容的時候非常認真,一點一點地畫,一點一點地做,就像對待一個藝術品,讓我十分敬佩。

這天送來了一具老人的屍體,和往常一樣,我雙肩扛好老人的屍體,送到小屋,倪莉給他美容,老人死得安詳,所以沒有太難,我看到她嘴唇很幹,便去宿舍給她打水喝。

倒好水走出宿舍門的時候,我愣了一下,看到在火葬場中間的空地上有一個小男孩在和自己的影子玩耍,我皺了皺眉頭,心說哪一家的孩子這麽淘氣,跑到火葬場玩,太危險了。

我趕緊走下簡易樓,邊走邊對男孩說:“小朋友!快出去玩。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走到樓下,不禁愣住了,空地上哪裏有小男孩的影子,連一隻老鼠的影子都沒有,烈日下,水泥地明晃晃地發著亮。

我感覺頭皮發麻,疾步走進開著門的小房間,倪莉正在給老人的屍體做最後的收尾工作,她看到我滿頭大汗一臉驚恐地走進來,有些吃驚。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她擔憂地問。

“你剛才看到外麵有一個小男孩在嗎?”

她想了想搖了搖頭,又說:“我也不知道。我沒注意。怎麽了呀?”

我沒敢細說,隻是把水杯遞給她,讓她休息一下喝點水,心裏總有一種一樣的感覺,總不會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吧,而且總覺得那幅畫麵是真實的,還有些異樣的地方。

這件事我沒敢跟師傅說,怕他又罵我神經兮兮,晚上回宿舍正好碰到二劉回來,他就住在我的隔壁的隔壁,我們中間的房間是空的。

我看到他就把白天的事情跟他說了,平時最膽小怕事的二劉居然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他半真半假地說:“這咋了,一個男孩跑進來玩很正常,你下樓以後,

他跑出去了,這也把你嚇著了?”

我搖了搖頭,“不對。你想,我下樓才用多長時間,估計一分鍾都不到,怎麽可能看不見他了?就算他跑出去,我也能看到一個影啊。”

一說到影,我閉了嘴,皺起眉頭,仔細回想,突然我恐懼地瞪大眼睛看著二劉,二劉估計被我的樣子嚇到了,用手在我的眼前胡亂地動了動,“你這是咋了。別嚇唬我錒。”

“我想起來了,我知道哪裏不對勁了。”我咽了口吐沫,“是影子!那個男孩的影子,他跟那個影子玩,那個影子的動作和那個男孩不一樣!”

對,我想起來了,當時那個男孩指著自己的影子玩,可是那個影子卻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好像與男孩分開了一樣。

二劉聽了臉色也變了,他推了我一把,“行了,行了。我在這裏這麽久了,也沒見過啥小男孩和影子玩,你就胡謅吧。”

“我沒有。”

“我要睡覺了。明天還要幹活呢。最近我這右眼老跳,右眼是跳啥?跳災跳財?我要是發財了,立馬辭職不在這裏幹了,折陽壽,再被你成天嚇唬,得少活多少年。”二劉說著拽了拽褲腰帶,最近他好像瘦了不少,臉都尖了,褲子也老往下掉,平時沒見他少吃,怎麽瘦了。

見二劉回了宿舍,我也準備回去,又有些擔憂地朝火葬場中間的空地望下去,陰森蒼白的月光下,什麽也沒有,有貓在不遠的地方叫了一聲,像嬰兒的啼哭聲。

我縮了縮脖子,趕緊回到宿舍,鎖緊了門。

躺在床上,我還在想那個男孩的事情,我推測有可能是那個老人的親人,來拿老人骨灰的是老人的女兒和女婿,看著都很善意,可能是他們帶來的男孩,我沒注意。

我越想越是這麽回事,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正睡得香,忽然聽到有人敲門,敲門的聲音很詭異,敲三下,停了一會兒又敲三下,又停了一會兒,敲了兩下。

我睜開眼睛,看著空洞洞的房頂,心裏嘀咕,這麽晚了,誰在外麵敲門,而且還敲得不緊不慢,那麽有節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