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92章 這一巴掌是給你的

第092章 這一巴掌是給你的

“是什麽樣都已經不重要了,我累了,不想再爭了。”田宓斷然地背過身,不想再看他,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中滿溢的淚水。

但是很快,她又看到了甄淑妮,水晶一般優雅高貴的甄淑妮,那個永遠在高處俯視著她、操縱著她、刺痛著她的甄淑妮。

此刻的甄淑妮,梨花帶雨,嬌俏之餘,更多出一份她平常沒有的楚楚動人來,最要緊的是,她那玲瓏的眼神裏滿是報複的快意。

可惜蕭玨並沒有看到。

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田宓特別平靜地抬起頭,凝視著甄淑妮那妝容精巧的臉龐,倏地冷笑出聲來。接著,她想也不想地揚起手腕,一巴掌重重地打了下去。

饒是心有玲瓏七竅,甄淑妮也被這極狠的一耳光震懾住,隻因她從沒想過軟弱如田宓這樣的女人,也會有現在這樣狠厲的時刻。而且,蕭玨居然隻是眼睜睜地看著,並沒有出手維護她。

“這一巴掌是送你的,你記住,我輸了,並不代表你會贏。他怎樣對我,以後也也會怎樣對你的。”幾近淡漠地說完這句話,田宓迅速地轉過身,朝著自己的座駕走去。

蕭玨眼看田宓神情失望地離開,心急如焚地想要拉住她,誰知身邊的甄淑妮卻倏地臉色慘白,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雙手也緊緊攥著他的肩膀,那表情似是極其痛苦。

他一麵著急地注視著田宓緩緩離去的身影,一麵略有不耐地問她:“你怎麽了?”

“我……我……”甄淑妮的十指死死揪住他的衣領,整個身子都止不住地**起來,仿佛是誰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

“妮妮?你又犯病了嗎?”蕭玨的心也跟著一頓,他恍然大悟般地扶住她的雙臂,黑眸也閃出深濃的關切,“藥在哪裏?快告訴我?我幫你找藥?”

甄淑妮從小就有哮喘的毛病,時不時地會犯病,這病倒是不會致命,隻要犯病時噴一噴藥就好。

可此刻,她白霜般的臉色卻已憋得脹紅,她艱難地緩緩搖頭,眸子裏的痛色愈深:“沒有……我沒有帶出來。”

這下蕭玨也慌了,如果哮喘病發時沒有藥物,又急救不當,倒是真得有可能危及生命!

他最後看了田宓漸行漸遠的車子一眼,眸子裏透出了破釜沉舟的凜然。迅速地抿了抿自己的唇,他一把將甄淑妮橫抱起來,大步匆匆走向自己的座駕:“走,我送你去醫院。”

眼裏緩慢地湧出兩行淚水,溢入齒間化作酸澀的滋味,甄淑妮將腦袋埋進他的肩窩,語氣含著歉意:“對不起……田宓……”

歉意是假的,淚卻是真的,隻因她知道,他還是在乎自己的,他心裏還是有自己的。

蕭玨咬咬牙,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後車座上:“你的命要緊!”

……

一直走到車裏時,田宓舔了舔下唇,嚐舐著那份苦澀鹹腥的味道,才發覺剛才自己已將它咬出了血來。

她一手握著方向盤漫無目的地在漆黑的夜裏闖蕩著,另一隻手則輕輕扣著自己的額頭,大滴大滴的眼淚永無止盡般地湧出。

不知道開了多久的車,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她的嗓子啞了,胃裏也開始**,她才緩緩停下車子,靠在路邊嘔吐起來。

她曾經以為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她以為過去的那些傷痛早已被剔除得一幹二淨,她甚至已經下決心割舍掉自己心底所有的顧慮和懼怕,去接受這份遲來的愛和尊重。

可現在她才明白,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命運為何這樣殘忍,既然要給她深痛,又何必要讓她去品嚐那份虛假的歡愉。

她已經失去了那樣多的東西,為什麽,上天連最後一份希冀都不留給她?

田宓不能接受,也實在無法接受,她閉上眼,將眼淚擦幹,上了車駛向自己闊別已久的娘家。

失魂落魄地敲開了家門,映入眼簾的是田野那張

溫柔的麵龐,田宓怔怔地凝視了他好久,一時竟然忘了走進去。

似是沒料到田宓會突然回來,田野也怔住了,他有些訝然地喚她:“小宓?”

微微垂下頭,抹去自己臉上依稀的淚痕,田宓扶著門框向別墅裏走:“爸和媽呢?”

“他們去馬爾代夫度假了,這幾天暫時不會回來。”田野緊緊跟著她,總覺得此刻的她柔軟得好似不著力的綿柳,風一吹便會倒。

“那就好。”徑直走到客廳後,田宓疲憊地坐在沙發上,一邊暗悔自己貿然回家的魯莽,一邊慶幸爸爸並不在家。

若是爸爸在家,少不了又是一陣責問,還有滿家人無畏的擔憂。

“怎麽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回家了?”田野緊挨著她坐下,又吩咐傭人給她遞上一杯熱茶,眼睛卻不自覺地向門口瞟了一眼,“蕭玨呢?”

想到蕭玨,田宓的心猛然一抽,她低低注視著手中捧著的茶杯,雪潤的白瓷上淺淺的描著幾多粉烈的鳳仙花,冶豔得一如甄淑妮今晚的唇色。

“他……”不知不覺間,指甲已扣進了血肉裏,疼得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氣,“他背叛了我。”

“他敢!”田野一瞬不瞬地盯視著她,聽她這麽一說,“啪”地一拍茶幾,那英挺的眉間溢滿了懾人的怒氣。

“他為什麽不敢,又有什麽不敢?”田宓驀然間抬起頭來,一向溫婉的眸子霎時變得雪亮,“難道你不清楚嗎?他從一開始喜歡的就不是我,他利用我,就像你和爸利用他一樣。”

她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她看出了什麽?

田野的麵色不露痕跡的一僵,握在茶杯上的手指也在不覺間收緊。

田宓聲淚俱下地控訴著,她的心裏忽然好恨,她盯著田野,一步步地走近他,迫視著他:“你們的事情我過去從不過問,也不想過問,可是現在呢,你們之間彼此利用,那我對你們又算什麽?一個無足輕重的工具、還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