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44章 他要和她睡一屋

第044章 他要和她睡一屋

“沒錯,他是個好人,可惜他卻永遠不會對我好,”田宓偏過臉凝視晚櫻垂放的窗外,曾經清澈的眼神也變得混沌迷蒙,但是她的心湖裏卻漾起了一絲淺淺的波瀾,“更何況,陪他共度難關的那個人,也不該是我。”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是過去了,現在你們既然結婚了,他又守在你身邊,為什麽你們不能試著相處下呢?”阿羅小心翼翼地幫她纏好繃帶,輕輕扶著她的背,“小宓。忍一忍吧,少爺是嘴硬心軟的人,他不會總是這麽對你的。他之所以會對你這麽無情,就是因為他根本不了解你的為人,他對你的誤解實在太深。俗話說的好,見麵三分情啊,這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他總會發現你的好的。”

“嘶——”剛好被她碰到身上的瘀傷,田宓低低痛呼一聲,阿羅緩緩鬆手,依稀看出了什麽,漸漸地麵白如雪。

“忍?”田宓仿佛忘記了掌心的傷痛,用剛包紮好的手緊緊攥住床的邊緣,指節漸漸泛白,,“阿羅,你也看到他是怎麽對我的了?現在,蕭玨又說他要回來住,你教教我,假如他一直好不了,一直衝著我發瘋,我又該怎麽辦!”

客廳裏,張管家看到匆匆往裏走的蕭玨,麵上閃過一絲驚訝:“少爺!你怎麽又回來了?”

“回來拿個東西。”蕭玨淡淡地回了一句,其實,也不隻是為了拿什麽東西,畢竟這種小事,助理來做就足夠了。

他……他隻是隱隱有些放心不下田宓,想回來看看。他知道,自己昨晚又做了出格的事,最近這段日子,他已經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少奶奶睡醒了嗎?”

張管家笑眯眯地點頭:“醒了,和阿羅在屋裏呢,要不要我去叫她?”

“不用了。”蕭玨擺擺手,猶豫了一下,朝田宓的屋子走去,卻又在門口驀然停住了腳步。

“就算是為了你自己呢?小宓,難道你不想快快樂樂地在蕭家呆著嗎?每次見麵都劍拔弩張的,總不是個長久的辦法啊,”阿羅皺著眉頭摸摸田宓的臉,苦口婆心地規勸,“小

宓,隻要你試著關心關心他,別去觸碰他的黴頭,他會慢慢地接納你的。”

田宓的心裏在掙紮,她痛苦地垂下眸子:“為什麽要妥協的總是我,要承受總也是我?我從不希望他能接納我,我隻希望他能永永遠遠的遠離我。這樣的日子實在太痛苦,我實話告訴你,我不喜歡他,也不想做他的妻子,他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我也有。他孝順、他痛苦、他值得人同情,難道我就不該值得人同情嗎?”

蕭玨的眉心微微蹙在一起,敲門的手,已悄然間緊握成了拳頭,隻差一秒,就要推門而入了。

“他因為失去父親,就可以裝深沉玩崩潰,還非得要人理解。那麽我呢?我還從小就失去了媽媽呢,我也從來沒有像他這樣,靠傷害別人來安慰自己過!”

她從小就失去了媽媽,怎麽,她的媽媽不是周雪柔嗎?

蕭玨那兩條刀鋒似的眉頭皺得更深,他恍恍惚惚地收回了手,突然轉身大步地離開。

“哎!少爺,你怎麽走了?不跟少奶奶打聲招呼嗎?”

“別告訴少奶奶我回來過。”

張管家有些納悶地注視著蕭玨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晚飯過後,由於昨夜的折騰,田宓早早熄燈上了床,她剛一個翻身,電話卻響了,是楊錚!

她迅速抿了抿唇,仿佛過了半個世界那麽漫長,才猶豫著接了電話。

“吃飯了嗎?”

“嗯。”

“已經睡了?”

“嗯。”

“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打給你。”

“嗯。”

楊錚的聲音很柔很明亮,仿佛是魔音一般,時刻牽動著田宓心底最脆弱的防備,她不敢說話,她怕自己一開口,喉頭就會不自覺地發出哽咽的聲音。

為什麽他總能輕易地勾起她脆弱的情緒?

是不是因為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命局中,她的內心是如此強烈地懷念著楊錚曾經給予她的那種絕不背叛的溫暖?

也是,絕無僅有地溫暖……

“不是說睡了?怎麽還沒有掛我

電話?”

田宓深深吸一口氣,聲音已無可避免的沙啞:“我在等你掛。”

“你忘記我的習慣了?”

這聲音帶著清淺卻又明媚的笑意,仿佛夏日被微風浮動的檸黃色光束,田宓微微閉上眼,幾乎能想象那皎潔純淨的笑容從他的唇角徐徐綻放的樣子,就宛若徜徉在日光裏的向日葵,顧盼間世間都蒙上了燦爛而又美麗的流光。一想到這些,田宓的心就變得異常柔軟。

是啊,他的習慣,從來都是等她掛斷了電話,才會掛的。

“好啦,我現在就掛斷。”田宓心裏那些陰鬱的烏雲仿佛通通被陽光下的風聲吹散,她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連眼睛都彎成淺淺的月牙。

“等一下,蕭玨他……”

田宓微微閉了下眼睛,笑容也漸漸凝固在臉上,胸膛裏蕩漾著**一般的疼痛:“我不想再提蕭玨這個人。”

“我就讓你這樣討厭?”

突然,毫無征兆地,門“支呀”一聲開了,一個穿著黑緞睡衣的男人側身走進來,月光清幽的暗影裏隻能看出輪廓,卻看不清神情。

仿佛有條無形的鞭子在抽打著自己的柔肩,田宓嚇了一跳,幾乎是出自本能地,迅速掛斷電話坐起來。

“你怎麽……你怎麽又回來了?”

蕭玨步履緩慢地走進床邊,一邊解開睡衣上的帶子,一邊麵無表情地質問她:“剛才在和誰打電話?你的姘頭嗎?”

並不是沒有這樣坦誠相對過,但眼前應接不暇的春光還是令田宓的雙頰泛起火辣辣的熱度。她也顧不得考慮蕭玨為什麽要和自己睡一屋了,而是又羞又惱地衝蕭玨丟出一個枕頭:“你胡說什麽!”

“我也懶得管你那麽多。”蕭玨隻淡淡瞥了田宓一眼,從床頭櫃上摸索出一根煙徑自抽了起來,煙霧繚繞,將他的眉頭深深鎖住,隱有一絲煩憂匿在他暗夜般的眼眸裏。

原本,他還打算就昨晚的事情向她道歉,可是現在……

嗬,他真的懶得管她那麽多嗎?為什麽他會禁不住地猜想,電話那頭的人,究竟會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