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六章 掌嘴
第二十六章 掌嘴
次日清早，平景苑內，老夫人剛起身，正由丫鬟們服侍梳妝，就從蔣嬤嬤口中得知此事。
啪！
帶著翡翠玉鐲的手猛地拍在梳妝台上，質地上乘的玉鐲險些出現一道裂痕。蔣嬤嬤看的心驚，知道老夫人這是動了真怒。
雖說老夫人看溫氏母女倆不順眼，但葉府的規矩最大，庶女公然謀害嫡女，若是傳出去，葉府必然成為全鄞州的笑柄。日後哪還會有高門貴家肯與他們結親？
“二房有何動靜？”老夫人麵無表情問道。
蔣嬤嬤斟酌說道：“喬姨娘鬧了半宿，二夫人一直安靜不出聲。二老爺……一夜未歸。”
“混賬東西！他養出的好女兒！”老夫人大罵，心中不由後悔讓喬姨娘進門，她深吸口氣，摘下翡翠手鐲，一邊換上赤金刻壽手鐲，一邊道：“讓管家即刻把他帶回來！”
蔣嬤嬤應聲退下。
天色漸亮，卯時正，溫氏出現在平景苑。
一見到老夫人，溫氏當即落下兩行淚，撲通跪倒在地：“請老夫人為兒媳、為玉凝做主！若不是玉凝命大，此刻恐怕就沒命來給您請安了。”
老夫人由林嬤嬤攙著坐下，擺擺手道：“我已命蔣嬤嬤將二房帶來，有話當麵對質。”
後腳進門的葉玉凝聽到此言，眸光微閃，事情明擺著，還需對質？
薄唇微掀，葉玉凝咳嗽一聲邁進屋內，畢恭畢敬的說道：“孫女給祖母請安。”
老夫人見她一副柔柔弱弱的病樣，眉間微蹙，抬手道：“不是病了麽？不好好在屋裏歇著，過來作甚？”
一開口不是關心，而是質問。
葉玉凝眼底閃過譏諷，也不抬頭，就這麽跪著。
“昨日之事想必祖母已經聽聞。玉凝自問從未有過加害八妹妹之心，卻遭她如此迫害，險些命喪黃泉。今日前來，還請祖母還孫女一個公道！”言罷，葉玉凝猛然抬頭，一雙眸子清亮如星，閃爍著悲傷和怒意。
老夫人拍著扶手，沒有做聲。顯然，她
心底還有猶疑，不願就此下定論，就在這時，蔣嬤嬤一聲通秉，二房的二老爺和喬姨娘步入屋內。
二老爺眼底發青，顯然宿醉未醒，老夫人見狀，怒其不爭，拍桌道：“還不快弄醒酒湯來！”
“老夫人，大夫人和三小姐汙蔑玉嬌！您可是知道玉嬌性子柔順乖巧，又怎會做出傷害姊妹之事？這定是大房的計謀！上次害我嬌兒被人所汙，這次又使奸計。我可憐的女兒啊……”喬姨娘捂著帕子哭哭啼啼，儼然一副吃虧人是自己的樣子。
“敢問喬姨娘，我何時害了八妹？你可有證據？上次之事祖母已有定論，你這番話是何意？莫不是不滿祖母的決定麽？”葉玉凝輕聲開口，幾句話頓時說的喬姨娘啞口無言。
老夫人更是眼底閃過一絲不喜，喬姨娘這番話分明就是對她有怨言！
“住口！不過是妾，也敢自稱玉嬌是你女兒？玉嬌的娘隻有一個，就是宓晨！”老夫人震怒。
喬姨娘臉色煞白，嬌弱身軀微微顫抖，老夫人當這麽多人下她顏麵，這讓她日後如何在下人麵前抬得起頭來？
葉玉凝此時已起身，站在溫氏身後。她一早起來，就聽聞母親去平景苑，忙帶翡繡翡青跟上，母親性子柔和，從不與人爭執，她怕母親吃虧。
幸好趕得及時，否則喬姨娘那一番話叫嚷，老夫人難保不偏心。
葉玉凝傾傾嘴角，眼神深邃。老夫人最重視的便是自己在葉府的權威，前世在她出嫁前一直如此。
喬姨娘再有本事，也不過是個姨娘，就算被葉府處置了也不會有人過問。她所憑借的，不過是二老爺的寵愛，和所出的一子一女。二老爺昏昏沉沉地喝了醒酒湯，不明就裏，坐在那兒根本派不上用場。
“老夫人息怒，是妾身失言了。”喬姨娘咬咬牙，屈膝福身。
可老夫人的怒氣並未消退。她雖不待見溫氏母女，但她們母女二人對自己還是恭恭敬敬，你一個妾，見了自己也不跪，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盛怒之下老夫人一揮手：“掌嘴！”
林嬤
嬤大步來到喬姨娘麵前，張開大手，就要吵喬姨娘搧去。喬姨娘大驚失色，小臉煞白，含淚望向二老爺。
“老爺～”
二老爺被這一聲柔媚酥骨的聲音喚得回過神來，張口就道：“娘……”他話還未說完，就見老夫人一眼看來，眼神冷厲如刀，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林嬤嬤，還不動手？”
林嬤嬤咧嘴一笑：“喬姨娘，得罪了。”
啪！
一掌落下，喬姨娘那張保養得宜的白嫩臉龐頓時多了一道紅印。
啪！
又是一掌……
很快，喬姨娘臉頰腫脹如桃，她想反抗，可養尊處優的她力氣怎會是粗壯的林嬤嬤對手？眼下，隻有含淚被打的份兒。
葉玉凝看在眼裏，心中十分痛快。溫氏也出了口氣，捏了捏葉玉凝的手掌，眼中滿是關切，葉玉凝抿嘴一笑，並不多言。
很快，喬姨娘癱倒在地，捂著雙臉無聲哭的好不可憐，葉玉凝瞥了她一眼，撇撇嘴，上前道：“祖母，八妹如今還關在柴房，您看如何處置？”
一個“處置”，顯然已下了定論。
老夫人端起青花瓷盞，飲了一口老君眉，怒意稍退，詢問道：“玉嬌現如何了？”
這話問的是溫氏。
“叫嚷了一夜，早膳送進去未動，這會兒估計睡著了。”溫氏雖將葉玉嬌關進了柴房，但衣食並不曾克扣，那間柴房內還有桌椅床鋪，怎麽也不算委屈了葉玉嬌。
當然，這與葉玉嬌身為小姐的閨房，自是無法相提並論。
溫氏很清楚，自己隨是長房夫人，但葉家大權一直在老夫人手中，若她真動手處置了葉玉嬌，第一個不饒她的便是老夫人。
不管多大的罪過，在老夫人沒有開口定論處罰之前，誰都沒有資格去決定是否用家法，葉府之內，一向都是如此規矩嚴明，長著自尊。
果然，老夫人聞言，隻點了點頭，並不多言，輕聲道：“把人帶過來，先送回屋梳洗。過些時日李家上門，可不能失了分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