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章:不能做出頭鳥

第四十章:不能做出頭鳥

我得小心地應付著呢?什麽好巧,他根本就是在堵我,拉進這樹林裏,卻又一聲不吭。

我不想問為什麽?可是我知道我要是不問,他會更生氣,他是一個怪人,我也是一個怪人,我才認識他多久,左也求他,右也求他,還能了解他的心思。我不怪,誰怪,鬥膽求太子,也能和太子這般沒什麽規矩的相處。

我是欠他很多人情呢?就順著他也無妨,私底下,他並不是喜歡擺架子的人。

“正巧,奴婢洗好了帕子要還給太子千歲。”我從衣襟內取出那繡著淡雅花色的帕子。

他皺起臉,一臉的不爽之色。

我挑挑眉笑:“初雪謝謝太子了?”再打量,果然氣消了些。

真難侍候,陰晴難定。要幹什麽也不說話的,大概隻有我受得了他,才會三番幾次地跳來找我。要是遇到別人,早就跪在地上求息怒了,他自然更討厭。

我雙手遞上去,他卻不接,暴虐地說:“不要就丟了。”

唉,真凶啊,我硬著頭皮,看著這帕子:“那丟了就不如給我擦腳……不,嗬嗬,留著做個紀念也好。”在他陰鷙的瞪視之下,好女子也不得不改節。前麵的話,我是逗他的。瞧,他不是放鬆了下來,隻用眼神瞪我嗎?

“太子,如果你老心情好一點的話,有什麽要吩咐的嗎?我不敢夜黑之後出冷宮。”自從那一次讓紅嬪差點打死,我就害怕。越是晚上,我越是不敢靠近這裏,深黑的像是裏麵藏著鬼魂一般,我倪初雪,竟也是怕死之人。

他煩燥地看著我的頭,冷硬地問:“傷好了?”

我嫣然一笑,他的關心,總是要用不同的法子來掩飾:“太子的藥真是有效,一點也不痛了,隻是太可惜了,才一小瓶,一下就沒有了。”

他像是忍不了一樣地吐氣吸氣,無可奈何地說:“倪初雪,那是宮裏特製的珍貴之藥,一點點都可以養你一輩子了,竟然一下子就用光了。”

我嘎然:“天啊,這樣珍貴,我倒是不知道。”養我一輩子,這句話,聽起來真是有點心跳加速,有些曖昧一般。

他低低地叫了起來:“就你這樣,豬頭笨腦。”

無語,我有那麽差勁嗎?那誰特意跑來這冷宮我的必經之路堵人呢?我豬頭笨腦,他好得到那裏去。

“為什麽不曾說過你會畫畫?”他挑眉問著,那神色,像要將我整個人看透一樣,也帶著他的憤怒。

我無辜:“我本來就會啊,你也沒問過我,我總不好拿著這件事向你匯報吧!”而且我和他不是很熟啊,我會畫畫,他為什麽那麽生氣啊。

他抓著我的肩,用力地搖晃著:“我最恨人欺騙我了。”

痛啊,我給他搖個頭腦發暈的:“我沒有騙你,你是沒有問過我啊。”怎麽就怪罪到我頭上來了呢?是太子,我才敢心裏這樣不平地想著,不過換了別人,也沒有想要把我搖個像是恨不得掐

死我一樣。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就差一點死得很精彩。”他冒火的眼眸逼近我。

死,還分精不精彩的啊,不過,這不是我要考慮的問題了,他很生氣一樣,這是幹什麽呢?在那裏,他不是冷冷的,一聲不吭。我是笨蛋,反正不止他一個這樣說過。我承認吧,太多複雜的關係,不想去尋思。

我歎了一口氣,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我也不想的,我和林美人,在秦淮就認識,當時,我和她鬥畫,似乎,我略勝一籌,她今天來宣我去靜香宮和林珣畫師比試。”

“貴妃似乎認得你。”聽我說完,他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怨氣難平啊,如今我是宮女,她是美人,怎麽會不找我報複呢?他平複了一些怒氣,放開了手。

我知道,不是似乎,而是很大的機率,一個貴妃,隻看著一個宮女,還帶著那種咄人的冷意,我神經再粗,我也能感覺得到啊。我輕輕地點點頭:“好像是吧。”

“小心些。”他不自在地說著。

我露齒一笑:“謝謝太子的關心。”

“誰關心你,倪初雪,我本來就想……”他看著我的眼睛,那種認真和透視的眼神,讓我的心驀然地提到了嗓子處,吞吞口水看著他:“你想什麽?”說一半留一半真是嚇死人。

他挑挑俊朗的眉:“你不是平凡的宮女,果然如此的有才華,如此的聰慧,怪不得我會欣賞你。”似乎為他的眼光有些讚賞一樣。

呼,原來是誇我,放下一顆急跳的心,我輕笑了起來:“嗬嗬。”

“你欠我許多情。”他才不甘心看著我笑得這般的開懷,就喜歡打擊我。

“是的,我明白,我一定盡能力還的。”不過我能力有限哦,不能要求太高,不然就是直接的失望,嗬嗬。

他也笑,看著我的眼說:“還記得那個月夜我怎麽發現你,怎麽要找出你的嗎?”

怎麽又說起那晚的事呢?我臉上又燒了起來,耳根子發熱,別開臉:“不記得了?”

“給我畫一張,和你一樣的裸背,和你一樣清冷的背影,你把欠我的人情都還清了。”

什麽?還要我畫,我會畫才是瘋了,他如此不客氣地要我還情。

但是,我看著他的眼,沒有戲謔,不是玩笑,那樣的認真。

我很別扭:“我不知道怎麽畫,我焉能看到那晚我在月光下的背影嗎?”

“我不介意,半夜讓你再去試一次,到你能畫出為止。”他不放棄。

如此的執著,為什麽呢?要我的裸背,萬萬不能的,可是,我如何推得脫,他眼裏藏著某種東西,很深,很冷很遠。

“我試試看。”無法拒絕,我隻能小聲地順從。

他放開我:“別想著能糊弄本太子。”

“是啊,太子,你是太子我是宮女,我豈能糊弄你呢?我盡量試試看,能不能畫出來。”好多退路的話啊,盡量,試試,能不能。換來太子的一瞪。

“誠心一點,高興一點,我非要不可,我下令,讓你升為畫女。”

我高興得起來嗎?還真是不能糊弄啊,我去上那兒弄這樣的畫呢?

恍然間,竟然跟著他往冷宮外走去,一聲沉沉的鴉叫驚醒了我:“太子,還記得出頭鳥嗎?”我才進宮多久啊,竟然獲此大的照顧。我不就成了出頭鳥了。

他冷嗤:“你以為在靜香宮的畫畫之事後,你還能做你的縮頭鳥。”

是的啊,不行了,我惱得想要把腦袋埋入手掌中去。哀怨啊,哀怨,我本來隻是想要做平凡的宮女,隻要平凡就好了,卻總是出頭呢?“不要做畫女了,我畫吧畫吧。”哀怨啊。

太子沒有說什麽?和我一起走出了冷宮,他去他的地方,我回我的地方,像是沒有什麽關聯一樣,他到來,就隻是為了罵罵我,要我還人情債,怎麽一個比一個更難纏啊。

還不如太子就陰狠一點,讓我跪跪拜拜也好了,為難我也好了,偏就要我畫什麽什麽呢?真是煩啊,他會等得很久的,等到他忘了為止。

回到秋菊院又是梨香的一翻逼問,我隻淡淡地說了一句沒贏,她就背對著我躺下了。我對上連秋池的眼,她帶著一抹別意的笑看著我,我卻覺得那笑讓人不安,歎口氣側躺著睡下來。

一夜睡得卻是極不安,這種睡姿,真的睡不好,就算入宮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我還是不喜歡這樣睡。

早早到了冷宮,寧妃娘娘的身體好了很多,上午的時候,開著窗讓她看了一下天珠,她很高興,直呼著天珠長得真快,她那裏知道,那一株,早就讓我丟在後樹林裏了。

中午我去冷宮的門外領午膳,有些特別,像是更精致一些。

單獨地坐在院裏小樹下吃著,不打憂到寧妃的休眠,她和孩子差不多,睡的時間,特別的多。但是這幾天,卻又沒有什麽大好的樣子,我不懂醫術,可是,我知道一個人的健康,可以看他的氣色如何?不懂醫,可這也是最基本的道理啊。

沒想到的是第三天的早上,我入冷宮,剛澆完天珠和花樹,就聽見裏屋寧妃大叫的聲音。

我著急地跑了進去,看到寧妃捂著臉大叫著。

陳嬤嬤抱住她,聲音滿是焦急:“寧妃娘娘,沒事的,是蚊子咬的。”

怎麽回事?寧妃扭轉頭看我,一臉是害怕和蒼白:“初雪,你看,你看我的臉?”

那發抖的聲音,讓我都心驚膽戰起來,仔細看著她的眼,額上起了幾個小紅點點。幸好,差點沒有嚇到我?

我知道寧妃很愛惜自個的臉,足不出戶,都讓自已看起來幹幹淨淨的,這幾個小紅點,讓她尖叫不是沒有可能的。“娘娘,大概是這幾天喝藥,太過於燥熱,才會起一點小紅點。”

“娘娘,別怕,別怕,嬤嬤煎藥會注意,藥量再減輕些,沒事的,過幾天就消了,娘娘的身體不能急燥,要好好休養才能好得快。”陳嬤嬤輕輕地順著她的背,讓她更順暢地呼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