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九章:女人與女人

第二十九章:女人與女人

他打胸腔笑出聲:“倪初雪,你不知道你妹妹犯了什麽錯,你就開始洗起衣服,能代替她的錯嗎?說你聰明,真是浪費了,笨得可以。”

我不說話,依舊低著頭,他不是我,他體會不出我的這種心情,妹妹我隻有一個,不多,一世的姐妹情,也不長。

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發,又讓我的臉對著月亮,粗鼻得讓我頭皮好痛,我咬著唇,不敢叫出來,我不知道,他又怎麽了?剛才,他說話,明明是通情般。

他冷冷地說:“為什麽你那麽像她,可是你又長得這般普通?”

我不知道為什麽?真的好痛,我製止不了的淚水在我的眼眶裏打轉,我咬著唇,硬是不讓它落下來。

“好倔強的宮女。”他一個重手放下,讓我差點摔在地上。

他大踏步地往外走去,我也不敢問他,是不是幫我說說情。

他隻需要一句話,就會讓任何人都聽令的。

但是,我似乎有些知道,梨香不會有事了,我不了解這個男人,我卻能感覺得到,他即然多那一句問我梨香犯了什麽錯,就會幫我了。

這個太子,為什麽半夜出來晃悠呢?為什麽看到我的樣子會那樣失望,他明明是帶著一種異常的心情叫我。

我聳聳肩,不去想這些,我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也有自知之明,我長得怎麽樣,照鏡子都看了十幾年了,閉著眼睛我都能構造出我的樣子。

太子,太子,唉,又是姓樓的,我多討厭這個姓啊。

幸好,我的猜測還是對的,結果我到才洗了沒多大一會,就有人過來了。

梨香在某大方麵的特意關照下,免過了什麽處罰。

我感謝太子,雖然,真的很粗魯,抓得我很痛。但是,我還是得感謝他。

我卻不知道,梨香在聽到東宮的人過來指定她專洗東宮的衣服,她眼裏的亮晶晶,我不知道。

由東宮的太監出麵,指定梨香,那麽,洗衣宮的人,怎麽會再處罰梨香呢?而且,她以後可能會更輕鬆一點吧!

我和梨香踏著清冷的月亮回到秋菊院裏。

已是靜悄悄的,眾人都睡著了吧,拿著幹淨的衣服到那小房裏去換上,回來的時候,卻看見連秋池皺著眉頭出來,大概是起來如廁,梨香也沒有睡,她在等我。

我出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狀況,二個人眼對著眼,像是有什麽仇一樣。

二人四隻上,各自噴著火。

她們二個,各有千秋,隻是,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美人,都是敵對的。

連秋池算不上是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美人,但是她身上那種清高而又神清的氣息,讓人都會多看她二眼,她們,都不是在一個地方做事,卻是各看不順眼一般。

我輕笑:“梨香,很夜了,進去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連秋池的眼裏寫滿了驚異,像是覺得我們現在回來,是一種什麽大件事一樣。

梨香有些得意地說:“倪初雪,我現在真的非常明白什麽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有人想要致我於死地,去告狀,你知不知道,麗妃身邊的嬤嬤親自都過來了,說我洗的衣服不幹淨,我真是不知道,每天洗千千萬萬的髒衣服,怎麽就說是我洗的呢?算了吧,是我的命,我們是宮女,說破了嘴皮子,也沒有人理會。”

她一笑:“可是,我現在什麽也不怕了,東宮的公公呢?親自過來指定我洗東宮的衣服,麗妃身邊的嬤嬤就是再有能耐,我倒也不怕了,東宮啊,東宮啊,我倒是要好好的謝謝東宮的公公們。”她的眼,滿是得意地看著連秋池。

連秋池的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臉色有些發白,有些急地說:“借過,沒興趣聽你們說這些廢話,如不是自身有問題,豈會讓人抓到。”

“你。”梨香瞪著她。

我趕緊攙著梨香的手:“梨香,你幹什麽呢?這三更半夜的,你跪得也不痛了嗎?這是幹淨的布巾,擦擦臉,睡吧,我們是宮女,別隨便評論上麵的人。”

就不知道,為什麽相對不對眼呢?

梨香還轉過頭去叫:“有些人,就是沒有安好心。”

“好啦,梨香,不要再說了,回去回去。”

她看著我,很認真很嚴肅地說:“倪初雪,如果不是她作鬼,別人豈會隻抓我,偷懶的人多了,又豈是我一個人,她是恨我說了她,裝什麽清高啊,明明就是倒夜香的。我一定要出人頭地,我要讓她們都不能隨便欺負我,我殷梨香,豈是好欺負的。”

“梨香,得這些口頭之利有什麽好處呢?多一個冤家,倒不如多一個朋友。”多一個朋友,也不至於會受到這些懲罰。

她甩開我的手:“倪初雪,有時我在想,你是不是我姐姐,為什麽你的心裏總是這麽的怕死,你怕她幹什麽?”

我搖頭:“這不是怕,梨香,為什麽要鬧得不開心,我們都是宮女,大家的命,都冷苦啊。”

她冷笑:“你要宮女我倒是不攔你,我是不會一輩子做宮女的。”

“三年以後,你不想出宮嗎?”一輩子,不,我不要一輩子困在這裏,高高的紅牆綠瓦,折了多少人的翅膀,困了多少人的夢。

我不喜歡宮裏,不自在,我不喜歡這裏,做什麽也不自由,為什麽宮女沒有允許,連筆都不能拿,宮女就不是人嗎?

如果沒有宮女,這宮裏,又是怎麽的一番景色呢?一切下等的事,都是宮女做,這裏的宮,也不是皇上做起來的,這裏的地,也不是皇上掃的,這裏的花花樹樹,也不是皇上栽的,可是,這一切,都是皇上做主的。

我並不是抱怨,我隻是覺得有些無奈,想不通的事,我不想去鑽牛角尖,在宮裏,越是事非多,越是不好,小小的一個問題,都人致人死地。

我越發的想念秦淮,那是一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地方。

她瞥我一眼:“我出什麽宮啊,我不出人頭地一番我不出宮。”

“梨香,那也隻能做到才女的份上,這裏,始

終不是我們的家。”宮女做上才女,那是和皇上選的秀女都差不多了。或許,因為進上宮久的緣故,身份上,還要比秀女高上一些。

她一笑,似乎在笑我的笨:“你以為我非要做下人嗎?我告訴你,我要做,我就要做人上人。”

我一驚,人上人,那可是皇上的妃子啊。“梨香,這個夢想太遠了,你不想回去見爹爹了嗎?”

她有些酸澀:“見什麽見,爹爹現在有什麽消息,說不定還等不到我們出去就走了呢?”

我一怔,一種熱熱的東西從我的臉上流下來。

我捂著嘴巴鼻子,不讓自個哭出聲,好難過,爹爹不會有事的,我一定要想辦法知道爹爹的音迅。

我的很在乎他,我急切地想要知道他的一切。

我恨我自已為什麽那麽理智,不衝去找林司記,讓她一定要幫忙,可是,我拿什麽理由去說呢?我拿什麽好處去說呢?我什麽都沒有,我什麽都不是。

我抬頭,看著那秋菊院上空的月亮,澄淨得像是銀盤一樣。那麽美,那麽清,那麽無邪。

它對著我,它無語,我對著它,我無語。

連秋池再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用得很輕地語氣說了一句話:“倪初雪,你還真有辦法。”

我不知道,我也不要雲猜想她的話,我很累,我不想活得這麽累的。

可是,我不能軟弱,我的身邊,沒有爹爹沒有娘來扶持著我,來安慰我,我已經長大了,我要自已學會照顧自已,自已安慰自已小,在我哭的時候,沒有人再哄我,再幫我擦淚。

我倪初雪,不過是一個宮女而已。

如果我不堅強,我不適應,我就會越來越不開心,越來,越生存不了,或者,到那時候,我連自已,我都不再認識了。

同一個月亮的,是的,無論是那一地都是同一片天,同個月亮。

我在這裏想著爹爹,爹爹在另一邊也會想著我們,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上官雩不是那樣的人,他一定會去的。

雖然我和他相識不久,了解不深,可是,我相信。

我已是了無睡意了,坐在秋菊院的石凳上,我又聽到了那一聲一聲寂寞的蕭聲,這個宮女,好是大膽啊,竟然會在夜半吹這些,也不怕讓人治罪。

但是,很好聽,我聽得很入神。

風輕輕地吹來,月色下的一些小雛菊,那麽美,輕輕地點著頭,送著它們獨有的菊香。

這雛菊,是宮裏最不名貴的吧,可是,開得很美,每一朵花,都有它們的生命,一草一世界,一樹一天堂。

隻要給它們一點的泥土,不論是低下的地方,還是養在玉盆裏,它們都會開出它們的燦爛,開出一片荼靡。

我閉著眼,深深地吻著這安心的香氣,但願我是一株野菊花,也能開得那麽自在,獨自放著我自個的味道,不和牡丹攀豔,不和荷花比清麗,不和玉蘭比清香,野菊花就是野菊花,別的花無法生存的地方,它都可以生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