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章 你至少是個正人君子

第3章 你至少是個正人君子

她一聲不吭的拿過櫃子上疊放整齊柔軟幹淨的浴巾,勉強圍住自己,這才大刺刺打開浴室,抬起下頷。

本想給半米開萬的男人一個傲慢的睥睨眼神,可他身高實在不能駕馭,而且他顯然也洗過澡,此時穿著浴袍,鬆鬆垮垮係著腰帶,露出一片精瘦的胸膛,胸腹肌條理完美。

再對上那冷漠幽深的眼神,簡直讓人油然而生一種臣服的崇敬。

葉晚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出那麽丟麵子的表情,握著胸口浴巾邊角的手緊了緊,她咳一聲,收回視線,匆匆說了句謝謝就躲回浴室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眼前總是回蕩著裴夜輝剛剛的樣子,一身簡潔大方的連衣裙,愣是把葉晚穿了個麵紅耳赤。

等到她出了浴室,人已經不見了。

偌大的總統套房裏,有門沒門的房間十多個。

葉晚小心的喊著人,一間間敲門開進去看。等看到那自帶泳池的健身房,她才猛地醒悟,她怎麽這麽傻,這個時候不走還等什麽時候走?

可等到她跑到套房門邊,才發現鎖上了,而且竟然要指紋驗證過才能開!

葉晚忍不住在心裏低咒了一聲,這時又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句不大不小語氣懶散的話——

“既然這樣,也沒有必要再談了,衛昌,送陳總回去吧。”

“裴總,別啊,有事好商量。”也許是沒聽到回答,那人又急忙補了句,“再讓您一成利、不、不,兩成怎麽樣?”

“嗬。”裴夜輝輕笑一聲,一手把玩著茶盞,一邊玩味兒道:“我想陳總自始至終沒弄明我的意思。”

“地、裕隆集團要,商場、裕隆集團建。置於蓋建的工程,陳總可以遞競標書,但商場,不接受任何人任何意義上的融資,它必須完完全全屬於裕隆,懂了?”

沒等對方說什麽,裴夜輝放下茶杯,“衛昌。”

“是。”衛昌了然,朝大腹便便的西裝男微微鞠躬,側手引領,“陳總,這邊請。”

等人離開,裴夜輝才漫不經心道:“人都走了,葉小姐還打算聽什麽牆角?”

本來打算等人開門,在一起離開的葉晚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暴露了,有幾分尷尬,卻強自鎮定,沒有半分偷聽的心虛,大大方方走進會客室。

男人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椅上,環著臂翹著二郎腿,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有節奏的點著胳膊肘,一雙眼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葉晚是獨生女,雖然葉父親的打算是將家業給葉晚未來的丈夫,但是也怕她信錯人,偶爾會帶他出席一些商業活動,公司運作也耳濡目染。

她曾遠遠見過裴夜輝人一眼,隻是那個時候,氣氛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那時候,他西裝革履,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讓人捉摸不清。他很少笑,因為放眼看去A城,也沒有需要他用笑容來討好或應付的人。

所以,這似笑非笑,又沒有戴眼鏡,如濃墨一樣深邃的眼神殺傷力到底有多大……

好像超乎了她的想象。

葉晚咳了一聲,別開眼,目光落在意大利地毯上繁複精致的花紋上,“不知道裴先生……留我在這做什麽。”

她想的是,如果裴夜輝真的要和她計較那麽一杯咖啡的事……

大不了她、她……

葉晚將目光移到茶幾上的茶上麵。

茶盞的蓋掀在一邊,茶水還冒著熱氣,這要是潑過來,非得起泡不可。她幾不可見的咽了咽口水,不自然的扯了個笑,“如果是為了之前的事,我已經道過歉了。”

她實在說不出大不了讓他潑回來的話。

“我也說過,道歉有用,世界上就不需要警察了。”裴夜輝順著她的目光拿起茶盞,抿了一口,“葉小姐渴了?是裴某照顧不周,要喝什麽?”

“不、不用,我不渴。”

葉晚連忙擺手,總覺得那熱騰騰的茶立刻會朝自己潑來。又覺得自己有點失態了,斂了斂眉,將話題轉回來,“裴先生,你既然知道我,一定也知道我家發生的事,我無法

賠償給您任何東西。”

“嗯。聽說葉總被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法院沒收了公司和涉嫌款項,還判了個無期。”

提到父親的事,葉晚眼皮一跳,麵色冷了下來,“我知道,不需要裴先生您再重複一邊。”

裴夜輝仿佛半點沒察覺到她情緒變化,狀若無事的笑了聲,繼續道:“聽說,你母親也當庭昏倒,付款已經透支,醫院最遲明天停藥。”

“夠了!”葉晚突然大喝製止,不過瞬間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木著臉,“如果裴先生也隻是那痛打落水狗幸災樂禍的一員,我隻能說,我對你很失望。”

“失望?你覺得我是怎樣的?”

裴夜輝玩味兒的重複,茶杯墊和茶幾碰觸,發出輕輕的聲音,他站起身,猶如一頭盤臥的獅子,緩緩逼向他的獵物。

他薄唇掀合,一字一句不緊不慢的出口――

“動用人脈,讓你父親意思意思關個幾年就出來?然後大度的幫你付完母親整個療程的醫療費用?”

葉晚腰杆背脊挺直,哪怕迫人的氣勢直往直接人來,卻麵不改色強自鎮定,對他的話沒有半點置喙意思。

“嗬。”他最後在她麵前站定。

這次接近和在酒店樓下那次意外不一樣,葉晚能清楚的感覺到裴夜輝身上傳來的不悅,懾人的氣勢就像是巨大的烏雲籠罩。

幾乎是瞬間,她的視線裏鼻息間,全部是他。

可她那承受了仿佛天塌下來一般的困境,依舊沒有泯滅的驕傲和自尊,讓她僵持,絕對不後退半步。

“葉晚,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他的語氣出乎意料的溫柔,然而卻毫不客氣的一把擰住葉晚的下頷!

下頷一道微涼,隨即就是疼痛!葉晚吃痛,卻沒有叫出聲,隻狠狠擰了眉,“一切都是裴先生您自己自說自話,我哪裏說您是慈善家?”

“你不是說對我很失望?”

“那是因為我覺得您至少是個正人君子!不會做欺負女人的小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