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章 我腦子裏進屎了

“你是說你那個出櫃的前男友,載著他的現男友,把你的車給撞了,還敢衝你嚷嚷……而你居然沒在荒郊野嶺輾死那兩個賤人!反倒是規規矩矩等交警和保險公司處理完了以後,再從郊外把車開回市區來灌自己冰水解氣!我看你不是該去買彩票,你是該去精神病院報到!”紫蘇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覺得這種千載難逢的弄殘渣男的機會虞夏沒有把握住,實在是對不起偶爾從瞌睡中清醒過來的老天爺。

“我也覺得……我腦子裏進屎了!”虞夏越想越氣,覺得做為一個奉公守法的公民,某些時候實在是件很壓抑的事,“我現在比較理解為什麽美國那麽多槍擊案了,但凡我車上儲物格裏有把槍,非把他們給當場擊斃不可!”

正在喝水的紫蘇差點沒被虞夏這話給嗆到,拚命咳了幾下,才沙啞著嗓子說:“我也就是隨便一說,你就當沒聽過,對付這種人,你頂天也就是罵他們一句賤格,何苦生悶氣,身體是自己的,要保重!”

虞夏長長的舒了口氣,不知道是因為冰水的緣故,還是把憋在心裏的怒氣撒出來了,總之平複了不少。拖過紫蘇麵前的那本菜譜,叫了服務員來下單,決定化悲憤為食欲。

紫蘇隻是隱約知道,虞夏那個最終出櫃的初戀男友,是她的高中同學。如果不是因為親眼目睹了她第二段更狗血的戀情,估計這個八卦會被虞夏刨坑埋起來,直到宇宙坍塌也不告訴給第二個人知道。

簡單來說,在虞夏過往二十八年的人生中,隻談過兩場戀愛,初戀持續了4年,以男友出櫃遁去了香港而告終。過後她足足休養生息了兩年,又再遇到了第二任男朋友,這回戀愛了一年多後,都準備帶回去見家長了,那個男人卻因為去尼泊爾旅行了一次,回來就突然告訴她,自己看破紅塵,決定出家了。然後便真的去了藏南的一座破廟,拜了個上師、剃度受戒,如願以償的過起了不問世事一心向佛的化外生活……

作為一個從頭到尾旁觀了虞夏第二段戀情的局外人,紫蘇覺得就算把國內所有爛片編劇都關到一起玩劇本大逃殺,哪怕最後一個依靠狗血劇情活下來的,也想不出如此光怪陸離、誇張可笑、跌宕起

伏的劇情來。從那過後,虞夏便對談戀愛這事有了一種本能的抗拒,每當有人表示要給她介紹個男人的時候,她臉上就會掛出四個字:累感不愛……

紫蘇雖然很好奇車禍事件的詳情,卻也不想在虞夏一肚子火氣的時候,讓她再把前因後果、前塵往事表述一遍,唯有陪著她大吃大喝泄憤,才是正經閨蜜應該幹的事……

胡吃海塞了兩三個小時,虞夏覺得自己的胃,實在是已經填到沒有一絲多餘的空隙了,這才買單起身走人。她的車已經扔去了4S店維修,紫蘇怕她把胃給撐壞了,再看這情形,指不定夜裏還得再陪她去醫院,索性拉她回了自己的家。

虞夏一路上不停的調整著自己的姿勢,最後幾乎是把座椅給放平了躺在上麵,才稍微覺得好受了一些。到了紫蘇家,在客廳裏來來回回走了得有二三十分鍾,依然覺得胃脫離了身體,成為一個獨立而堅實的存在,讓她非常不舒服。

“要不你幹脆去廁所,吐出來就好了!”紫蘇找了一堆健胃消食的藥,可是虞夏卻說根本再也塞不進去了,隻能無奈的給了她一個最直接有效的建議。

“不要!胃裏撐滿了,心自然就被擠到角落裏去了,我也就不會那麽不爽了……”虞夏一手從後側掌著自己的腰,一手輕揉著胃部,別說是心了,現在她全身的血液都圍著胃腸轉圈,連大腦都有點反應遲緩了……

紫蘇看虞夏已經不似晚飯前那麽暴躁了,單純隻是吃撐了而已的狀態,反正虞夏幾乎能算這家裏的半個主人了,於是便安心的回自己房間泡澡敷麵膜去了。

吃撐著了真是件讓人難過的事,虞夏這會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隻能在紫蘇家碩大的客廳裏一邊拿出手機刷微博,一邊緩慢的挪動著消食。走幾圈就得停下來扶著桌椅緩口氣,這樣的感覺對虞夏來說太糟糕了,在飲食方麵,她一向很有自製力,基本上每餐都是吃到七分飽,她甚至懷疑自己得走這麽一整晚,才能恢複正常,所以說,化悲憤為食欲的事,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承受的。

無意中虞夏刷開了一條長微博,題目是:是什麽讓你一瞬間放棄你愛的人?忍不住就多看了兩眼,原

來是有人整理了不少女孩子對於已經結束的愛情,以及分手的前任的感歎。

比如有人說,突然感覺就變了,亦然就覺得沒話說了,突然就不能忍受他在自己和另外一個女人之間的左右逢源。又比如有人說,我沒有外國國籍,所以他找了個外國國籍的女人結婚。還比如有人說,他說他會等我,可是,他卻找了一個人一起等我。甚至有人說,突然發現,他說的那些能讓我心裏起波瀾的話,隻是他的一種交際方式……

這條冗長的微博內容讓虞夏在客廳中央呆立很久,她用力想了想,如同曾經無數次一樣,她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麽自己之前那兩段戀情會以那麽狗血的方式結束。她一直覺得談戀愛是件需要巨大精力的事,雖然在少女時代曾經也有過這樣或者那樣的幻想,可是她畢竟不是看著言情小說長大的女孩子,所以當她決定開始一段戀情時,必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哪怕她開始第一段戀愛是才不過十六七歲。

虞夏認識君逸的時候才剛剛上小學,她極不情願的被父母送到一個鋼琴老師家學琴,於是就這麽認識了他。君逸比虞夏大一歲,卻是那個鋼琴老師的得意門生,從小到大參加各種比賽,也算是拿了不少的獎,可惜他誌在不此,僅僅隻是為考試加分而已。

而虞夏根本就非常排斥去學那些自己完全不感興趣的東西,所以每次上課時都是沉默不語,也不跟一起學琴的小孩們交流,日子久了,大家反倒對她印象深刻。好不容易熬到上了初中,終於可以以課業太多為借口,名正言順的讓家裏那架鋼琴從此賦閑。

虞夏再次見到君逸的時候,是在高中的校園裏,她正專心和同學有說有笑的聊著剛剛看的一部喜劇片。不想迎麵走過來的一個男生居然叫出了她的名字,她隻是覺得這個男生看起來有點眼熟,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而那個男生倒是直接對她說,自己就是兒時和她一起學琴的君逸……

雖然學琴那段記憶對虞夏而言可說是苦不堪言,不過在校園裏碰到君逸還是讓她有點意外的小驚喜,不管怎麽說,君逸現在也好歹是個身量高挑、眉清目秀的男生,至少在外形上是不會招女孩子討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