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2章 很喜歡她
“虞小姐聽說過菊乃井嗎？”商陸看坐在出租車後座的虞夏刻意的保持著與步英俊的距離，而平日裏多話的步英俊也很怪異的沉默著，心裏了然，於是隨便起了個話頭。
“您指的單是那口傳說中豐臣秀吉的妻子很鍾意的水井，還是那間三顆星的米其林餐廳？”虞夏對那家餐廳太熟悉了，她關於京都懷石料理的第一篇推薦就是菊乃井餐廳，以及那口因為湧出的水花如菊花花瓣而得名的水井。
“看來虞小姐對京都的美食很了解呀，那我真沒定錯地方……”商陸點了點頭，做為一個美食愛好者，遇到一個好飯友還真是可遇不可求，比如步英俊在這方麵就很不解風情，對食物一點都不執著。
“來了京都怎能錯過懷石料理，更何況三顆星的米其林餐廳，哪怕是單獨搭飛機隻為到那裏吃一餐飯，也是值得的……”聊美食是虞夏的愛好，一路和商陸說著菊乃井的料理，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看著掩映在翠竹叢中的庭院，已經是胃口大開……
步英俊聽他們兩人聊天快愁死了，日料有什麽可聊的，不就是生魚、飯團、清酒之類冷食麽，自己對這種清心寡欲的菜係最沒興趣，現在可好，一句話也插不上……
菊乃井是間傳統的日式宅邸，其中一大半都是庭院，曲折的走廊串聯起一間間的包房，讓人覺得既私密又舒適，再加上懷石料理一向被奉為日料的最高境界，所以進到店裏，步英俊也不由自主的沉默下來。
矮小的和式房間裏除了榻榻米上的餐幾，所有的裝飾便隻有一幅畫、一盞燈、一部老式電話，如果燈和電話也能算裝飾……步英俊覺得這樣的用餐環境，實在是太壓抑了，連放水杯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弄出點響動來，再被虞夏鄙視為沒見過世麵的二世祖。
“虞小姐是做什麽工作的呢？這次在京都玩多久呢？”商陸一邊給虞夏斟茶一邊問。
“拍拍照片寫寫字，糊弄點稿費，基本上就是無業遊民，我後天一早就搭早班機就回去了。”虞夏隨便把自己的工作一句話帶過去，“商先生做哪行的呢？”
“聽起來倒很悠閑呀。”商陸點點頭，“我嘛，跟你差不多，到處走走看看，有喜歡的東西就買下來，如果正好我買下來的東西又被人看中了，就再賣出去……”
“
所以，您就是傳說中的倒爺咯？”虞夏支著頭想了想，看商陸的打扮，又不太像他自己描述的那麽隨便，突然想到剛才步英俊拿在她麵前晃的那份展覽宣傳冊，“您是藝術品商人？對嗎？”
“虞小姐很有觀察力呀……”虞夏的反應讓商陸有點刮目相看了，憑一張小冊子，一句話就能猜出來自己的職業來，難怪平日能言善語的步英俊被她幾句搶白，便啞口無言了，又轉頭看了看一臉憋屈的步英俊，心中有些了然，“我在東京有間畫廊，下次虞小姐再來日本玩，不妨來逛逛。”說著遞了張印製得十分精致的名片給虞夏。
虞夏禮貌的雙手接過商陸的名片，正麵印著商陸的名字、電話和畫廊的地址，而背麵是一幅非常抽象的、分不清是線條還是色彩的畫……她一臉抱歉的對商陸說：“我不太理解這類當代藝術，大概是我的智商不夠，也可能是審美停留在民國時代，又或者跟這樣的藝術家生活在不同次元，總之……這類傳說中的藝術品，我就是看不明白……我有個朋友評價當代藝術就是‘後現代主義，前列腺思維’，反正不管是作品還是價值，普羅大眾看不懂就對了……”
“噗……”步英俊剛喝了口玄米茶，聽到虞夏那句前列腺思維，直接一口噴了出來，然後咳嗽了好一會兒，於是又毫無懸念的看到虞夏的一臉鄙夷，“我說，你能不能換個優雅點的詞匯。”
商陸倒是哈哈一樂，“虞小姐的說法很有趣呀，不知道你喜歡哪類藝術品呢？”
“隻要不是那種正常地球人類看不懂的都還行，我接受度蠻大的。”虞夏很直白的回答商陸，心想商陸怎麽會和這麽不靠譜的步英俊是朋友。
“那你有沒有去步桑那裏看看，也許有你喜歡的作品呢。”商陸指了指步英俊，“步桑對藝術品的接受度也很廣。”
“呃……”虞夏愣了一下，步英俊也是倒騰藝術品的嗎？看起來不像呀……“不用了，我平時不怎麽逛街的，而且我家小，沒地方專門供藝術品……”
步英俊順著商陸給他鋪的台階，也遞了張名片給虞夏，“哪天你逛到這附近了，就來看看唄，就算不喜歡，也可以來坐坐，喝個茶嘛……”然後看著虞夏非常不情願的接過去，放到包包裏，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商陸對日本的餐飲文化
很是精通，一餐飯吃下來，虞夏聽了挺多典故，這些都可以寫到她的美食專欄裏，是以午餐結束，與他們兩人告別時，虞夏很真誠的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商陸，並說如果商陸什麽時候去北京，一定要盡一下地主之誼。
“步桑，你今天話不多呀……”商陸看著步英俊，臉上的笑有些促狹。
“咳咳……”步英俊虛咳了兩聲，尷尬的笑了一下，“她對我的印象不太好。”
“你們有什麽誤會嗎？”商陸聽了步英俊的話，很感興趣，向來隻有步英俊挑剔女人，如今這樣的情況可不多見。
“倒也……不是誤會……”步英俊想起第一次陪著韓垚傑去見虞夏的那個相親飯局，無奈的歎了口氣，“我這才第三次見她，不過好象每次都沒給她留下什麽好印象，她連電話號碼都沒給過我。”
“這個，我倒很想聽聽……”商陸拍拍他的肩，指著竹林間幽靜的小路，“散散步消食吧。”
“老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了？”步英俊啞然失笑，剛剛還在飯桌上說就是因為以前的僧人吃不飽，在飯後還要揣塊熱石頭暖胃才叫懷石料理，這餐就算不至於吃完還餓著，卻怎麽樣也不用消食吧。
“因為我覺得虞小姐非常有趣呀，更何況，你的表現太少見了……”商陸一邊說，一邊衝步英俊做了個手勢，慢悠悠的往前走。
“我第一次見虞小姐，是陪一個朋友去相親。”步英俊剛剛說了這個故事的開頭，就看到商陸臉上的笑意重了幾分，“那天我們不但遲到了，我朋友還表現得很糟糕，最後我的車還擋住了她的車……然後這次來日本，我們很巧的搭了同一班機，她坐我旁邊，似乎把我當成了紈絝子弟，跟我說以後如果遇上了，就扮做不認識……然後今天在街頭看到她，還是沒忍住去跟她打了個招呼……”
“你們很有緣份呀，你喜歡上她了對吧……”商陸的話一針見血，紮得步英俊措手不及。
“就是……覺得她挺好玩……”步英俊沒有正麵回答商陸的問題，“我朋友，就是跟她相親那個，很喜歡她……”
“啊……”商陸突然用日語說了句原來如此，難怪步英俊麵對虞夏有些不自在了，“這倒是有些難辦啊……不過，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想不想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