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0章 看櫻花

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他輕輕的碰了碰虞夏的胳膊,問道:“你還有麵膜嗎,給我一張唄……”

虞夏睜開眼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伸手從包裏又摸出一張麵膜、順便把濕巾也一並遞給他。步英俊依稀看到虞夏麵膜下麵嘴角的**,心情莫名大好。虞夏用眼角的餘光看他扯了張濕巾仔細的擦了擦臉,然後拈著蘭花指把麵膜敷上,感覺真是別扭極了,恨不得在他的額頭上蓋上一個戳,寫上大大的兩個字——基佬!

“京都有什麽好玩的?”步英俊很突兀的開口,“這個季度就是去看櫻花嗎?”

“好玩的多了……”虞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人是話包子嗎?好象除了睡覺,其他時候嘴就沒停過,又不好直接無視,隻能簡要的概述了一下,“要想看漢唐遺風,就必須去京都。一千多年前,那裏是日本的首都,模仿了唐朝時長安和洛陽的城市格局,又被稱做平安京,現在還遺留了很多宮殿和寺院,特別有名的就是金閣,總之值得一看的地方挺多的,而且京都還有月桂冠清酒、懷石料理和湯豆腐,說句爛俗的總結就是別具風情……”

“那我有時間要去逛逛。”步英俊每年都要去東京好幾次,但都是因為工作,完全沒有把日本列為過旅遊的目的地,聽了虞夏的幾句話,突然就讓京都在他眼前具象化了,“對了,京都有什麽特別的藝術品嗎?我是指比較小眾一些的?”

“清水燒、友禪染、西陣織,都很小眾,非常和式的精致和細膩。我覺得你大概會對‘春舞’之類的更感興趣,不過你應該過半個月再去日本,整個4月京都到處都是歌舞姬……”虞夏隨口說了幾樣,突然又想,基佬應該對藝妓之類米啥興趣,於是就閉口不再說了。

步英俊完全不了解她說的那些藝術品是些什麽,他平時倒騰的大多是被歸為“當代藝術”的一些作品,其他的涉獵並不太多,不過他倒是聽出了虞夏對歌舞姬那個話題潛台詞,這姑娘果然給他貼了個紈絝子弟的標簽,不過他也不以為意,看虞夏不再說話,又再問她:“那個,你在京都要呆多久?”

“我呆多久關你什麽事?”虞夏警覺的反問了一句,難道這人還打算要搞個結伴同遊?想想就可怕,才不要跟妖

嬈的騷包基佬一起旅遊!

“我想著來都來了,不去京都逛逛好象挺可惜的,看你對京都好象挺熟,不是正好可以請你給我當個向導嘛,再說,你不覺得咱們挺有緣分的嗎……”步英俊覺得自己原來預定的那班航班被取消一定是天意,所以不蹭著虞夏做導遊,肯定會遭天譴。

“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呀!”虞夏揭掉臉上的麵膜,忿忿的扔進垃圾袋,“我跟你很熟嗎?憑什麽要跟你一起逛!”

“唉呀,你看你才敷完麵膜,不要生氣,很容易留下皺紋的……”步英俊索性扮出一副闊少的嘴臉,“要不我全程付旅費,你看怎麽樣……”

“你腦子裏裝的都是豆腐渣嗎?”虞夏心裏的火氣越來越大,也懶得給他留麵子,“你有什麽資格替我付旅費,這是搭飛機,我不能中途下去,所以沒辦法跟你保持適當的距離,但是,等下了機,你我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可千萬別當我是熟人……”

在步英俊的記憶裏,似乎還沒有姑娘這麽直白的拒絕過他,尤其是那種毫不掩示的對紈絝子弟的鄙夷眼神兒,讓他覺得非常陌生,組織了一下詞匯,“你這個算是……仇富……嗎?”

虞夏覺得已經沒法跟這人溝通了,幹脆直接承認:“沒錯,我就是仇富,最煩你這種二世祖,所以,拜托你有多遠走多遠,以後就算在路上遇到了,也請裝做沒看見,謝謝了……”話音未落,不給步英俊接話的機會,扯了毯子連頭一起蓋起來,就算不能在物理上隔絕這個討厭的男人,也要在心理上將他掃除掉……

“呃……”步英俊這下是真沒招兒了,心裏還想再跟虞夏說點什麽,可是既不知道怎麽開口,也不能很不禮貌的把她蒙在頭上的毯子拉開。他這時候突然有點理解韓垚傑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個詞——人際交往障礙,好象麵對虞夏,他也有這樣的病征了,又或者,是因為跟韓垚傑認識太久,不知不覺就被傳染了嗎……

坐在步英俊旁邊的中年大叔突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凝重的說:“年輕人,不是每個女孩子都拜金的……”

步英俊愣了半天,這是什麽樣的神邏輯!還有,這個中年大叔不是在睡覺麽,啥時候醒過來的?還不聲不響的圍觀這

麽久……就像那個段子,每個教室的角落總有一個默默響起的吐槽……

航班終於降落在成田機場,步英俊近乎殷勤的替虞夏把她那隻同樣是正紅色的旅行箱從行李艙裏拎出來,虞夏皮笑肉不笑的扯動了一下嘴角,說了聲謝謝,拎過箱子隨著其他乘客下了機,步英俊看著那抹亮眼的紅色消失在艙門口,這才拎起自己的旅行箱慢慢的走出去……

剛走到到達大廳,步英俊就看到一個表情嚴肅、著裝嚴謹、舉著一塊寫有自己名字的紙板的年輕人,走到他跟前擺了擺手,還沒開口,那個年輕人收起紙板,一個標準的近乎90度的鞠躬禮戳在他麵前,讓他覺得好象是在跟自己做遺體告別……

簡單的交談了幾句,這個年輕人的英語不怎麽好,而步英俊基本對日語一竅不通,他大概猜到對方是說要送他去酒店,於是也不再多話,順便避免了和這個年輕人繼續一板一眼一問一答,這樣的一絲不苟,搞得他也跟著拘謹起來。跟隨那個年輕人上了停在外麵的商務車,然後拔通了商陸的電話。

商陸是個三十六、七左右的華裔,在東京經營著一間小有名氣的私家畫廊,幾年前在一場藝術品拍賣會上與步英俊結識,最初隻是簡單的生意往來,後來熟了就慢慢成為了朋友,步英俊這幾年到日本,大多都是由商陸安排行程,這次來機場接他的年輕人,應該是商陸畫廊裏的員工。

電話裏商陸無比抱歉的說晚上有個臨時的應酬,所以沒法替他接風洗塵了,不過這次安排他入住四季酒店,那種純粹的和風一定會讓他覺得別有情調。步英俊說自己搭的這趟機實在太折騰了,正好到了酒店好好休息一下。兩人又在電話裏各自客氣了一下,約了第二天再見,便收了線。

年輕人幫步英俊辦好酒店的入住手續,再陪著他去到客房門口,又行了一個標準的鞠躬禮,然後就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步英俊長出口氣,這比飛機上那個狹窄的座位還讓他精神緊張……

東京的四季酒店是由一個叫樁山莊的和式莊園改建而成,幾乎保留了莊園的全部原貌,除了酒店的主樓,剩下的都是低矮的木屋和茂密的綠樹,細石小徑旁甚至還有幾百年前的一些刻像,果然與他以往在東京住的酒店完全不同。

(本章完)